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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最新章节预览︰ 第7章

  罪,也觉得真是有福气。“起了?”秦敬把莲蓬剥完了,扭身才见到沈凉生在里屋门口,笑著朝他道了句,“这东西败火,晚上给你拿莲蓬仁儿熬点粥喝,莲心要觉得太苦就泡茶时放两个,茶叶冲就没味儿了。”沈凉生也浅笑著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句:“嗯。”後来沈凉生觉著自己那时是有预感的──秦敬以为他吃不下东西是害暑上火,胃口和嗓子都不大爽利,沈凉生刚开始也这麽想。直到後来嗓子里那种哽得慌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才觉著有些不对劲,想起父亲早年的病来。要说这些年有什麽事沈凉生直瞒著秦敬,便是他父亲当年的喉病。那时候路易斯因为同沈凉生交好,私下里坦白跟他讲过,咽喉癌可是有遗传性的,劝告他定少吸点烟。虽说遗传病是个没影子的事儿,沈凉生却也不愿跟秦敬说,若是说了,他少得提著点心。再後来同秦敬在块儿,烟倒是慢慢戒了,年头久沈凉生自己都忘了这码事,可现下吃了不少去火丄药嗓子还是越来越发紧,才终又让他想了起来。既是觉得不对,总归是得去医院看看。沈凉生不敢跟秦敬两个人去,先背地里跟老刘说了,让他叫上他大儿子陪著走趟。“老沈,你别吓唬我,”老刘早便不叫沈凉生“二少”了,没等他说完就急了眼,梗著脖子道,“你哪儿能这麽咒自个儿,咱查归查,你快别吓唬我!”秦敬跟沈凉生日日在块儿,去医院查病这事儿也不能避著他,於是还是块儿去了。沈凉生只道叫上刘家大儿子是为了有辆自行车方便,可秦敬还不知道他──他这个人做事儿直是妥妥当当的,自己还没想到,他便全打算好了──於是心里很有些七上八下,面上却又不露分毫,连等检查报告那几天里都如往常,该吃该睡都跟以前模样。──他是不敢想。只仿佛自己还跟以前模样,把日子过得跟以前模样,两人便就能这样直过下去。去取检查报告那日,老刘的大儿子说自己去就成了,秦敬却非要起跟去。沈凉生可不放心他这麽著,归其了还是三个人块儿去了医院。老刘的大儿子长得跟他爸是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子也是般的热乎,路上嘴就没敢停过,讲厂子里的事儿,讲他大闺女的事,使劲活络著气氛。直到排上了号,大夫出来问了句“谁是家属”,他才噌下了起来,急急应了句“我是”,也不待秦敬反应就跟著大夫走了进去看片子。沈凉生的关系直挂靠在针织厂,那年头是公费医疗,他们赶上了个通人情的大夫,见外头两个老同志,确实不方便听结果,便也没纠缠是不是直系亲属的问题,只细细给病人家属分析了片子,什麽声门上型下型的老刘的大儿子也听不懂,最後就眼巴巴地看著大夫问了句:“……那还能治麽?”“当然能治,可以做手术,也有保守些的疗法……”大夫顿了顿,因著见了生死,不落忍也得遵守医责,明白地解释了各种治疗手段和风险,最後委婉地劝了句,“老爷子岁数大了,开刀不是不可以,但治愈几率刚才您也听我说了,您不如想想,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可这要怎麽商量?他红著眼圈儿瘫坐在椅子上,简直都不敢起来走出这扇门。但事情终归得说──老刘人虽没跟去,却也直在他们家里等消息,眼见三人闷声不语地回来了,心里就咯!下。沈凉生固执地不肯避讳,让他有话直说,於是四方坐定,老刘的大儿子终把大夫的话五十地讲了,拿眼觑著他爸,又觑著自己俩干爹,只觉煎熬得坐不住,是硬把自己按在椅子上。老刘已经傻眼了,沈凉生面上却还是那副神情,连秦敬都好似没受什麽震动──这道儿上他也有了些心理准备,若没事儿早在医院里说了,既要回家说,那便是肯定有事儿。“我看做手术就免了。”沈凉生反是四个人中先出声的,明确表了态,又讲了讲他父亲的事儿,末了儿总结道,“开刀也没用,我也不想折腾。”老刘回过点神,讶异看著秦敬安安静静地坐在沈凉生身边,竟不出言表示反对,面上也不见如何悲恸,心里就又咯!下。最後事情便按沈凉生自己的意思定了,不动刀,只用药,连医院都不肯去住。倒不是他们住不起──那年公费医疗虽然刚刚改革,各单位定额包干,计划拨放,但厂子领导听说这事儿已经发了话,医药费可全额报销,秦敬那头儿又补发了部分文革时亏欠的工资,钱还不用操心,只是沈凉生自己不想去。他这个人辈子都活得丝不苟,从没使过什麽性子,只这麽桩,他说什麽秦敬都全依他。老刘的大儿子结婚早,大孙女已经参加工作了,便死活不肯让秦敬去费劲找什麽家床护士,只说自己就是个护士,还找外人干吗。於是跑医院取药,在家里给药输液之类的事儿便全被刘家的小辈儿包了,沈凉生过意不去,老刘却强颜欢笑地拿话堵他:“这干爹干爷爷哪儿能白叫,他们尽尽孝你也管,你说话费劲,可不许跟我争。”秦敬那头的精神倒不算太坏,只是日常照顾的活儿不准任何人插手,跟老母鸡护食样,谁抢就啄谁。实则也没人敢跟他争──大夥儿都看出来了,他这就是撑著股劲儿,老刘头看他把沈凉生照顾得周周道道的,头却又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哪日秦敬这劲儿松了,便整个人都垮下来。沈凉生的病情确和大夫说的样──这类型的癌症早期不容易察觉,发展又十分快,的确没什麽好法子──到了晚秋的时候,镇痛药已经吊上了,沈凉生睡过去的时候便起来,有日睡醒觉睁开眼,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下意去找秦敬,却见床头坐著的是老刘,便略略比划了下,问秦敬哪儿去了。“他说出去走走。”老刘佯装无事地答了,心里头却急得很。这日早晨见他过来,秦敬便说要出去走走,让他帮忙看会儿人。老刘当时拦不住他,只得放秦敬出了门,可这都下午四点了,也没见人回来,他边著急边盼著大孙女赶紧下班过来,让她出去找找人。沈凉生脑子还不迷糊,看出老刘面色不大好,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半点不著急。他半点都不怕,笃定他会回来──只要自己还在这儿,他就哪儿都不会去。不会真的走远。其实他觉得对不住他,到了最後还是要扔下他个人,可这话却是不能明说的,他也确实没和秦敬说过,只趁这日秦敬不在,叫老刘取了纸笔过来,慢慢写道:“替我好好照顾他。”老刘忍著泪应了──秦敬都没哭过,他可不敢跟这儿号丧,见沈凉生比了个“把纸撕了”的手势,便赶紧条条撕了,还觉著不放心,干脆揣在了裤兜里。秦敬确实未曾走远,只是去了趟大悲院,从早上跪到下午,   分卷阅读100   活受罪作者:鱼香肉丝   先是求菩萨让沈凉生少受点罪,後来便只长跪佛前,反反复复默念著诗经中的句子:“如可赎兮,人百其身。”──如能够代替你,我愿意死百次。这日秦敬并没等人出来找,五点便自己回了家,虽因跪久了见伛偻,面上却很平淡。沈凉生已经又睡过去了,老刘松了口气,跟秦敬块儿坐在床边,静了会儿,还是开口劝他道:“人说七十三、八十四都是槛儿,他今年可不就是七十三了……但要说咱俩也快了,过两年也不定能迈过这个槛儿……你就再熬两年,熬熬就过去了,到时候地底下再聚……他肯定等著你。”“我不用他等,”秦敬淡淡接了句,又发觉自己说得让人误会,便改口道,“他不用等我。”老刘闻言抬眼望向他,只见昏暗的屋子里,秦敬淡色坐在那儿,眼神却是亲热地注视著床上睡著的人,轻声把话说完:“老刘,你信不信,他走时我准定知道,也准定得跟他块儿走。”“…………”“你约莫不信,可我信。”那天老刘几是失魂落魄地跟著大孙女起出了门,路往家里走,觉得脚底下跟踩著棉花似的,每步都不真实。这些年,两家熟归熟,可秦敬和沈凉生的关系到底是个秘密,老刘婶知道,儿子辈少能猜出点来,孙子辈却真以为他们是表兄弟了。谎话说久了,老刘竟似自己都忘了,秦敬和沈凉生可不是真的兄弟。他这人心眼儿宽,到老也懒得回忆旧事──想当年如何如何,说来有什麽意思。可这天他却突地全回忆了起来,桩桩地,笔笔地,有两个人的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儿,故事中的人是自己顶熟的人,如今回忆起来却全不觉得真实,竟像离自己的日子无比地远,远得像出传奇话本,像自己改说评书後讲过的虚构段子。自己是个讲段子的俗人,可段子中的人不是。路晕晕乎乎地走到家,吃过晚上饭,老刘打开话匣子,依旧听著匣子里头传出的戏音愣神儿。那是出《群英会》,热热闹闹地,锵锵锵锵锵──“想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老刘突地起来,似被戏里的念白猛地惊醒了,扯著大嗓门儿,荒腔走板地跟著唱了几句,又用小名儿操著戏音招呼大孙女:“英儿,快快打酒来,跟爷爷喝上两盅!”老刘婶同刘英互看了眼,又同时翻了个白眼。“我爷爷这又发什麽!症呢?”“你甭搭理他。”入冬後沈凉生已吃不了什麽东西,半靠输液支持著,人便瘦得厉害。刘英虽然年纪轻,也没工作几年,技术却很过硬,手底下既准且稳,能扎针绝不扎两针,只想说可不能让干爷爷受痛。不过其实沈凉生也不知道痛不痛,天到头没几个小时是醒的,人虽瘦得皮包骨头,面上神色却很平和,竟点不觉得难看。“有时我可後悔呢,”刘英吊好药水,陪秦敬坐下来说话,因著想要安慰老人,嘴角直带著笑,“您说我怎麽就没淘生成我沈爷爷的亲生孙女呢?我要是随了沈爷爷的长相,再瘦点,追我的人还不得从咱家排到百货大楼去,也不至於那麽难找对象。”“别这麽说自个儿,那是他们没眼光。”自打秋天那日之後,秦敬的脸色反倒好了,不再见什麽强撑著劲儿的意思,当下便也笑著拍了拍刘英的手,“再说女孩子丰润点是福相。”“我这哪儿是丰润啊,”刘英见秦敬肯笑,便变本加厉地拿自己开玩笑,举著自己的手道,“您看看,这都胖成猪蹄!了,怎麽少吃都瘦不下来,可愁死我了。”“其实他最好看的时候你没赶上,”秦敬顺著她的话头往下说,又像要献宝似地起身,“等我给你拿相片儿看看……”实则那张相片刘英早看过好几次了,再说也看不出什麽来──文革抄家时好旧相片儿他们都不敢留,连解放时拍的合影都赌气烧了,只有抗战胜利那年的合照,无论如何舍不得烧,便藏在铁皮盒子里,在院里挖了个坑埋了──老照片的相纸本就爱发糊,因埋在地里头受了潮气,照片上的人就模糊,确是看不大清沈凉生年轻时的模样。秦敬跟老刘学坏了,也副老小孩儿的德性要献宝,刘英自然不会扫他的兴,看了好几次,也还肯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要说这也不是他最好看的时候……”秦敬把合影给小辈儿看过,却难得提起旧事,也怕说走了嘴。但现下他已不在乎了,或者是终於忘了要守秘,只握著张旧相片,自顾自地沈浸在回忆中,“我跟你沈爷爷头回遇见的时候……哦,那是第二回了……你知道中国大戏院吧?那天我想去看戏,可人老麽呀,根本买不著票……後来我在马路边儿,就说在路边儿看看热闹……再後来……”刘英默默听著,少年前的事了,但因秦敬口才好,说得也栩栩如生。摩肩接踵的人群,道边的霓虹灯,穿著白西装的人都像走马灯样在眼前鲜活地打著转。姑娘家心软,听著听著她便觉得有些忍不住泪,看秦敬说得告段落,赶紧借口道厨房刚烧了水,起身走出屋门。待进到厨房里,她想著不能哭红眼给老人家添堵,就使劲把泪忍了回去。心思定,便觉得有哪儿不对,再琢磨,可不是不对嘛──沈爷爷和秦爷爷既然是表兄弟,怎麽会是二十岁才遇见的?那刻她蓦地像被兜头打了棍子,似明白了什麽,又似十分愣仲,呆呆了会儿,突然哇地哭了,又怕哭声传去屋里,连忙抬手堵住了嘴,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难受,直哭得蹲下就不起身。秦敬个人握著相片坐在沈凉生床边,根本没听见哭声,甚至没听出刘英说去厨房看水是个借口,只门心思地沈浸到回忆中去,在脑中笔划地勾勒出沈凉生年轻时的眉目,又伸手轻轻抚过现下他枯瘦的面庞。他那时候那麽好看……去学校里找自己,不远不近往那儿就勾得满教室小姑娘都没了魂……可谁说他现在就不好看了?秦敬笑笑地为沈凉生抻了抻被角,还是觉得全世界的人加到块儿,也及不上这个人半分颜色。无论何时,他的小沈哥哥都是最好看的那个,没人比得了。九八三的春节,中国自解放後第回办了直播的联欢晚会。那时候在大城市里黑白电视已算是普及了,彩电却还是少。秦敬家里这台彩电本是老吴的大闺女给她妈置办的──老吴岁数大了,没活过文革,但他太太比他小不少,终於撑了过来,且因老吴被平反得早,家里日子还算可以。当年老吴把秦敬和沈凉生当半子看,他们却叫吴太太“大姐”,而沈凉生的病到後来还是没瞒过老大姐,於是这台彩电便被她指挥著闺女给秦敬送了过来,其中的好意不便明说,秦敬也不好推,不过平时却也没心思看。但过年又不样,尤其这日沈凉生精神格外好,   分卷阅读101   活受罪作者:鱼香肉丝   觉睡到晚上,醒过来听说有直播的春节晚会,便半坐了起来,靠在秦敬怀里,俩人开了电视,块儿看个热闹。老刘本想把年夜饭挪到秦敬家里吃,但秦敬打死不同意,只笑著说你们家老小聚去吧,也别扰了我们俩清静,於是给他们送了年夜菜就回去了,心想著初早上再过来拜年。墙上的锺慢慢走到了九点,沈凉生却直醒著,和秦敬起看著电视里的节目,待看到有说相声的,便扯起嘴角笑了笑。秦敬把他揽在怀里,自然看到了他的笑,也不会猜不出他的意思,当下顺水推舟附到他耳边,简直是老不要脸地问了句:“小沈哥哥,你觉著是他们说得好,还是我说得好?”沈凉生的笑仍未收回去,还微微侧头瞥了他眼,又微微点了点头,意思便是“你说得好”。秦敬也嘿嘿笑了,满意得不得了,正要继续跟他贫,却觉沈凉生拉过自己的手,提起力气在自己掌心写了个字。秦敬默默等他写完,面上笑意深了些,口中的话却咽了回去,只合起手,将沈凉生的手,与他在自己手中写下的个“好”字,同他们的辈子,起合进了掌心。挂锺又慢慢走过了十点,沈凉生终是累了,靠在秦敬怀里睡了过去。秦敬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平,自己也在他身边儿躺了下来,手仍同他握在处,却没想著要关电视,只同身边的人起沈入梦乡,任电视里欢声笑语,又或十二点时外头铺天盖地的鞭炮声都没能把他们吵醒过来。秦敬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身旁沈凉生却不见了,便觉著很纳闷儿,心说刚才俩人还起睡觉呢,怎麽睁眼就找不著人了。秦敬纳闷儿地下了床,蹬上鞋往外头走,走出屋又走出院子,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半袖蓝布褂子,可点儿不觉得冷──原来觉睡醒就已是夏天。院外的街景是见惯了的,不算宽敞的里街,两侧都是民房,可不见半个邻居,只有明晃晃的阳光洒在街道上,静谧又热烈地,让人觉得很是刺目。秦敬这时便有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可即使是做梦,他也不能找不著那个人,刚这麽想,就见前头有个熟悉的背影,可不正是沈凉生。秦敬连忙跟上去,边走边喊他,沈凉生却不答应,只个劲向前走。梦中这里街似乎被无限延长了,他看到他被日头照得惨白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却直远到针尖般的大小,依然望得见。可秦敬心里已经急坏了,生怕眨眼那背影就不见了,於是紧赶慢赶,跑得鞋都掉了,气喘嘘嘘地也没法儿再出声叫他。沈凉生却似终於察觉到有人跟著,停住步子回了下身,看到秦敬便皱了眉,全是副坏脾气老头的做派,撵猫赶狗似地,远远地冲他摇手:“回去,别跟著我,快回去!”刚刚秦敬急得哭都哭不出来,现下见沈凉生赶自己,就下放声大哭,跟小孩儿耍赖撒泼似的,哭得十分委屈。沈凉生似是被他哭得没辄,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却也没有走到他身边,只像不知道该怎麽办好样看著他。“沈凉生……”秦敬见他也不管自己,哭著哭著就没了趣,哽咽著唤了他的名字,想再补句什麽,又不晓得该补什麽,最後吭哧了半天,愣头愣脑地道了句,“……沈凉生,我喜欢你。”那是个既古怪又奇妙的梦。在他说出喜欢他的时候,梦好像突地卡了壳,两个人都愣在当地,愣了片刻,又突地块儿笑了出来。“过来吧。”他向他伸出手,他便朝他走了过去。每走步,就像同时都年轻了岁似的,待到他终在他身前时,两两相望,俱看到张风华正茂的脸。古怪又奇妙地,他们不但年纪变了,且连身上的衣裳都换了,看著简直像从什麽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样──秦敬袭蓝布长衫,只似个寻常书生,沈凉生却华服高冠,墨色袍摆用银线绣了圈云纹镶边,但因面色冷傲,不怒含煞,不像王侯显贵,倒像尊惹不起的凶神。可秦敬却不怕他,也不觉著两人穿得怎麽奇怪,反似本该就如此般,嬉皮笑脸地赖上去,把握住他的手。沈凉生也没见怪,只回手握住他,牵著他继续往前走。耀目的夏阳中,他们比肩而行,终於走完了这里红尘,又再继续走下去──走回来处。去向天涯。完注:诗经中那句话出自黄鸟,任姐去世後,白姐在给她的挽联上写的便是这句话。忍不住用在文中,没有对任白不敬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动人。既在开篇引了《任白》的歌词,结文後就也从任白说起。她们是真实的传奇,却也抵不过生老病死,任姐走了,留下白姐个人活下去,却在自传中写道:“她走了,但我每个晚上都跟她谈心的。”“我常常觉得她很忍心,为什麽把我留下来。”正如纪念她们的文中也写道:“时光如河,个已随波逐浪而去,另个就痴立水中上不得岸,因为这河里有对方的体温。”当时我被这话虐惨了,就决心定要写个生死相随的大团圆,哪怕硬给现实背景的文加了个如此玄幻的结尾也想写。就当他们是书中人吧,自书中来,回书中去,那许是部永远没有结局的小说,却没有结局反而好。自此长相守。又及,番外送给艾菲,纪念相识七年。──“桥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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