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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尊后我独得女帝恩宠.六角雪

最新章节预览︰ 第2章

  夫尚阁里书声琅琅。  “亲妻主,爱妻主,心之贤,身之洁,携亲幼,孝人老,作羹烧,烹佳肴,足踏纺,手绣娇,三餐饭,不可挑……”  男德三字经,每日早起念三次,保证神清气爽,心梗急发。  封霜摇头晃脑,昏昏欲睡,仿佛误入传销组织。  “在座各位公子将来都是要嫁入亲王贵族,侯门将相的,更重要的是还有可能成为圣上的贵人,能为皇室生男育女是各位公子的荣幸……咳咳,封太卿!”  礼仪官拍了拍正趴在桌上睡觉的男人。  封霜睁开迷蒙的眼睛,一抬头就看见礼仪官狠狠看着自己,堪比黑白无常。  礼仪官转过身仰起头,朗朗上口:“封公子,虽然您现在是贵侍,但到了夫尚阁,也要遵守夫尚阁的规矩。这是先帝立下的规矩,凡入夫尚阁学习者,上至贵人皇子,下至平民男夫,皆一视同仁,不得……”  “季大人,他又睡着了。”身后一位学生怯怯道。  季大人回头一看,气得把戒尺抄起来:“起来!”  啪!封霜梦中的鸡腿被拍飞了。  “抱歉……”封霜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在这个没有鸡肉的世界,连吃鸡腿都是靠做梦。  周围窃窃私语。  “听闻锦国皇子在锦国时曾豪掷千金,在凰台楼和八位美妓纠缠不清。”  “何止,更有传言为了这位大皇子,锦国两位大将军大打出手,听说还有一位被打成重伤呢!”  “哼,这锦国太卿放浪多情,不知检点,简直丢光了我们男人的脸面!现在他反而成了圣上的贵侍,真是不服气!”  “所以他才贬得那么快啊,听说在圣上面前大放厥词,还妄想勾引圣上,因此不到一月就连贬两次,从凤后变成了贵侍。”  “怪不得要到尚夫阁来进修呢,竟还不知悔BBZL改。”  封霜站在前方,不为所动,微微一笑,观音般的慈眉善目。  礼仪官皱眉:“男子家怎么如此粗鲁!我问你,何谓三从四德?”  “……”  “何谓妻纲?”  “……”  “又何谓男节?”  “季大人,我只知道,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季大人狠道:“给我抄!抄三百遍!背不下来不许吃饭!”  下午是绣课,托张礼仪的福,这门课封霜还是有点基础的。  “刺绣讲究的是心眼手合一,必须心无旁骛,细致入微,我们大若男子刺绣的手艺在全天下男子间向来是数一数二的。”  “封公子……”季大人拉长了尾音。  封霜刺绣的手猛的一抖。  “封公子,你绣的是什么?”季大人的声音很危险。  “仕女图。”  “这是仕女图?”季大人把刺绣举高,绣坊里顿时一阵轰动的笑。  季大人这才看清,封霜刺的确实是仕女图,准确的说是露出香肩的仕女图。  “不许看,都把眼睛闭上!”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夫……你绣的是些什么?”季大人颤颤巍巍地指着封霜,不忍直视得把绣图扔在地上。  “你又没说不能绣……”  “你已是圣上的人,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圣上……”  “我绣的就是圣上啊。”封霜把绣图捡起来呼了呼灰尘。  季大人一听差点心肌梗塞:“你你你说……”  封霜笑道:“季大人,你把圣上扔在地上,你要砍头哦!”  “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是圣上!”  “这就是圣上,你瞧,我连痣都点上了。”封霜指了指仕女肩膀上的痣。  “你你你给我滚去诫思堂!”  诫思堂――其实是诫思塘,一片冰冷黝黑的池塘,专门处置犯错的公子们。  初春的天气,整个人浸在冰冷的水塘下,人刚下去的时候,那水塘下还冒出冷烟。  水透过肌肤,直冻到骨头里,五脏六腑都僵住了。  那水又臭又脏,周围游浮着不知名的虫子。  “这就是你们说的惩罚?”封霜觉得胃里一阵发酸,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女尊世界对男人的残酷。  这简直比传销还可怕。  “就是要重罚,你才能记住教训!把他推进去。”  封霜被脱光衣服推进池塘,感觉下水的那一刻骨头炸开了。  全身细胞都在抵触,在扭曲。  好冷,封霜忍不住抖了一下。  “举起手来。”季大人把一堆碗捧在他手上。  “掉一个,加罚一个时辰。”  “丧尽天良……”封霜声音颤抖。  季大人指着墙上的男德三字经:“念!不准停!”  封霜张口念:“亲妻主,爱妻主,心之贤,身之洁……”  皇宫,御书房。  “封贵侍第一日便被推进诫思堂,行水刑三个时辰,现在还在受罚,圣上,您看?”天星统领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若帝,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然而她们的若帝平日里对封贵侍的宠爱有加,如今都变成了麻木的无动于衷。  龙BBZL位上的女帝闭目养神:“什么都不要做,继续盯着。”  天星统领低头:“是。”说完便迅速退到角落消失了。  自从封贵侍来之后,她们都以为圣上变了,其实圣上还是一样,没有变。  他们的圣上一直是如此冷酷绝情啊。  若帝睁开眼睛,眸如寒潭:“霜儿,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封霜觉得自己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知道多少虫子咬过他的身体,一开始很痒,到后来不知道是站的太久还是太冷,身体都麻木了,所以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痒,只有嘴巴还是自己的。  “妻之言,当为先,妻之道,当为前,夫性端,则不偏……”  男德三字经一直重复,封霜的口干裂苍白。  季大人时时刻刻盯着他。  “好了,把他拉上来。”  封霜被拉上来,躺在地上,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封公子,你可知错了?”季大人拍了拍他的脸颊。  “yue~”封霜翻过身全吐在他身上了。  “你!”季大人恶心地跳起来。  封霜笑了:“……吐出来舒服多了,抱歉啊季大人。”  季大人抖了抖衣袍,脸色铁青:“来人,把封公子送到房间,好好休息。”  几个宫人把人送到房间,还贴心地为他穿上了衣服。  封霜瘫在柔软的床上,闷着被子睡过去了。  ――――  怡仙宫。  “哦?没有哭?没有跑?”凤太后冷笑:“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愚夫。”  紫姑姑道:“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若帝那边有动静吗?”  紫姑姑道:“圣上与往日一般。”  “我还以为她会着急,怎么?她不是很喜欢那个贱夫吗?”  “我看未必,锦国皇子来大若那么久,圣上既未召他侍寝,也不曾有婚典之礼,未必是真喜欢。”  凤太后饮了口茶:“不论若帝怎么想,他是终究要死的。”  “紫儿明白。”  ――――――  尚夫阁。  “今天为了封公子,尚夫阁决定把学习流程提前,我们先学习如何怀孕,孕期如何保胎,还要学习如何分娩……”  封霜:瞳孔地震,观音石裂。  他惊恐且不解:“所以孩子从哪出来?”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各位公子要学习分娩的正确姿势和节奏,今日夫尚阁请到了一位即将分娩的孕夫,公子们抓紧时间在旁边参观学习,以便今后更顺利地分娩。”  这种事就不要参观了吧喂!  虽说如此,封霜还是克制不住好奇心,男人究竟是怎么生孩子的?  还没进房,就听见恐怖骇人的声音灌进耳朵。  封霜捂着眼睛慢腾腾进去,然后哇的一声脸色苍白地跑出来。  他蹲在外面yue了一阵,又被老师拎着进去了。  良久之后,一声啼哭响起。  自从这次过后,封霜就陷入一种生子恐惧症。  这比进冷塘还要折磨人。  这个鬼地方,他再也不想呆了。  他要逃离这儿!  ――――  尚夫阁内,有一棵大枣树,这棵大树的枝头已经越过BBZL高墙,跑出了外面。  封霜坐在树上,看见外面长而深的巷子,有商贩行走的道路和马车,再远些的地方,有拱桥和柳树,招徕往顾的旗帜和酒家。  他眯起近视眼,看见大街上还有奔跑的孩童和骆驼商队。  只要越过这棵大树,就能跑了。  跑了会怎么样?  凤太后这么折磨自己,不就是在等着自己逃跑,然后杀了自己。  跑了就会死。  不跑也是死。  与夫尚阁比邻的一座角楼高处上,两名天星骑紧紧盯着树上的身影。  “封贵侍会不会跑?”  “如果跑了,我们要动手吗?”  “统领说过,什么都不做。”  “如果凤太后的人下杀手,我们也不出手吗?”  “圣上说,什么都不做。”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见了对帝王之心的恐惧。  大树上,封霜还在纠结。  反正怎么都是死,他为什么不赌一把?  ――他一点也不想留在这生孩子,他是个正常男人啊!  封霜伸出手向墙头。  ――可是如果他走了,若帝会生气吗?  ――如果不走,迟早也会被凤太后和紫姑姑虐死的吧……  不所以他还是要走!  “朕可以纵容你任何事,但是私自出宫的事,下不为例,明白吗?”  仿佛一道天雷狠狠劈在眼前。若帝黑沉的眼睛陡然出现在脑海。  封霜的心里一颤,将手伸了回来。  还是算了吧,这世界还有比若帝更恐怖的东西吗?  没有!  什么水塘,虫子,生娃,三字经,跟若帝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好吗?  封霜麻溜地下了树。  远处两名天星骑松了一口气。  “我去禀告圣上,封贵侍没有跑!圣上一定会高兴的!”  午膳时候,厨房里做了鱼汤。封霜从鱼肚子里挑出了两个大鱼泡藏在袖子里。  他又跑到厨房里偷了两勺猪血。  实在不行,就只能靠自己了。  当天晚上,就传出封贵侍吐血不止,危在旦夕的消息了。   14.第十四章是为了朕留下来的吗?  尚夫阁,公子房中灯火通明,门窗紧闭。  奴才们把带血的脏布和弄脏的衣物带出房。  外面的公子们围在门口冷言冷语,颠唇簸舌。  “这是怎么了?”  “吐血呢,太医来了也没办法,听说估计是急火攻心。”  “被圣上贬来夫尚阁了,能不急火攻心吗?”  “报应啊,让他媚主,勾引圣上……瞧瞧,不得好了吧。”  封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染着殷红的鲜血。  两名太医皱着眉一脸疑惑不解。无论怎么把脉就是无法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听寂静深夜里远远传来凤监尖细的声音:“圣上到!”  封霜一下没反应过来,本以为就算苦肉计成功,最多派人把自己接回宫里,没想到若帝会亲自出宫。  房里众人也吓了一跳,纷纷跪地准备恭迎圣驾。  封霜趁无人注意,把枕头下最后一个鱼泡掏出来放进嘴里。  希望不会玩脱才好。  “圣上到……”凤监的声音来得很近。BBZL  以往若帝进门前的排场必须喊上三次“圣上到”,那高贵身影才姗姗来迟。  今儿只听见两次,就看见充满压迫感的玄色帝袍已经出现在门口。  “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伏低在地。  若帝目光流过床榻上虚弱的身影,封霜正试着撑起身子。  他脸色苍白,唇色冷淡染了一点猩红,墨色的发丝落在枕上的弧度如同秋叶般萧瑟,可是那双眸珠却异常明亮,这使得他仿佛有种回光返照的破碎感。  若帝脚步停顿。  封霜撑起上半身,双眸灼灼:“圣上……咳……”忽然他咳了一下,下唇本来干涸的血迹再次被染深。  不行,那个鱼泡太大了,有点硌到喉咙。  若帝上前坐在床上,搂住他的身子,感觉封霜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霜儿,你怎么了?”  封霜倚在若帝怀里,低眸看向她的手:“没什么……”  我知道你力气大,但不用这么用力抓着我吧……  这种力度会死人的。  若帝转头看向太医:“情况如何?”  这种杀人般锋利的音色,让两个太医面面相觑,有苦难言:“回圣上,封贵侍脉象一切正常,可却时常呕血,臣等无能,一时无法得知具体的病因。”  封霜倚在若帝怀里,虚弱地咳了咳。  吐血戏讲究层层递进,由浅及深,轻重缓急都要恰当自然。  尤其是本人的吐血戏可是上过教科书的。  欢迎欣赏国民偶像自导自演的最新力作:吐血秘籍第八重之易碎美人之病入膏肓。  “难道一点征兆都没有?”若帝的声线更低了。  在场众人被这低冷声线抽打的魂不附体。  “奴才们该死,封贵侍白日还好好的,谁知夜里休息时忽然咳起来,然后,吐了好多血。被子都染红了……”两位夫尚阁的宫人已经吓傻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被贬进夫尚阁的贵侍,谁知道若帝居然会连夜出宫,如今面对雷霆之怒,一个个跪在地上手脚冰凉。  封霜怕自己殃及无辜,虚弱地开口:“圣上……封霜没事,休息一阵就好了……”  若帝抹过他嘴角,俨然地看着他:“别说了。”  封霜:“……”他才意识到下巴已被血染红了。  糟了,肯定是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鱼泡。  所以鲜血直接毫无征兆的从嘴角涌了出来!  这样看起来真的像没事吗?分明是快死了却在逞强的倔强白莲花人设吧……  可怕的鲜血从破掉的鱼泡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差点把他呛到。  若帝直接伸手去接,那宫人后面拿着痰盂也不知该不该过去接。  封霜也愣了,干嘛用手接?真有那么爱吗?  其他人更是吓坏了,为什么圣上要用手去接封贵侍吐出来的血,连帝袍都弄脏了。  在这一刻,所有人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再扇自己一耳光,是谁说封贵侍不受宠的?  是谁说封贵侍被圣上贬下来的?  他们简直恨不得当场找柱子撞死!BBZL  见血流下的越来越多,若帝心里猛的下沉。  封霜摸了摸自己满下巴的血,尴尬到灵魂出窍,如果他没记错,这是最大的那个鱼泡,存储量还有不少。  封霜觉得自己玩大了,他想把口中剩下的血硬生生吞下去,结果实在受不了那股腥气,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呕了出来。  糟了糟了,太过了吧。  周围人全吓傻了。  “霜儿……”那血从若帝的指缝直淌下来,玄色的宽袖边缘都被染红。  封霜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听见若帝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可能。  等等,那鲜血淋漓中一小团白色透明的是什么?  封霜瞳孔地震:“……”扭动的灵魂飘出来捂脸大喊:没错,是一个已经干瘪的鱼泡!  趁现在若帝还没有发现那可疑的作案工具。  于是封霜很自然的闭上眼睛倒进了若帝的怀里。  果然这个时候装晕才能逃过一劫吧!  他以为自己至少会是被两个天星骑抬猪肉一样出去,毕竟他也是一米八的汉子啊。  然而身体却近乎安稳地出了房间上了龙辇。  没错,是若帝抱他上的轿辇。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个比他还瘦的女人能把他轻松抱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真的拿的是女主剧本吗??  这个世界果然有毒吧!  八匹御马一同拉动轿辇,封霜躺在轿内的软榻上装死,不愧是若帝的御驾,减震效果堪比劳斯莱斯。  终于逃离地狱,舒服得简直快睡着了。  有天星骑早早准备好了热水,若帝将染血的手放进水中,看着血迹在水中氤氲开。  封霜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看见那个薄薄的破鱼泡已经飘在血水里。  若帝的神色依然是完全看不穿的面无表情。  完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睛。  “圣上,让奴才来吧。”凤监总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退下。”  “……是。”  封霜感觉热乎乎的柔软布绢擦过自己的脸颊和嘴唇。  感觉现在就算把整个西湖灌在嘴巴里狠狠漱洗都不够。  隐约听见有凤监进来换了两盆清水。  平缓前进的宽阔轿辇上,寂静的只听见规整的马蹄声,装死的封霜感觉气氛很是沉重。  “是为了朕才不走的吗?”若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封霜:“……”  “还是怕朕生气所以不走?”  封霜:“……”  若帝你有病,为什么要和一个晕过去的人说话?  这样我很尴尬!现在到底是继续装死还是睁开眼睛若无其事的笑?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一只手抚过他脸颊,声音带着笑:“生朕的气吗?还不想起吗?”  不!没必要,这样躺着很好。  别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好吗……  等等,她在笑吗?  封霜猛的睁开眼,仿佛差一秒就会错过世纪奇观。  结果失望地发现,眼前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  别说笑,连呼吸都刻成模板的平稳。  现在怎么办,继续演吧,这种时候就要紧紧抱大腿,免得再被丢进BBZL夫尚阁。  他声音虚弱化身林妹妹,抓住若帝的手,仿佛随时要断气:“圣上……封霜……”  不行,一说话,口中残留的腥气让他忍不住连连咳嗽,他伏在榻边,最后呛出了一点血丝。  血丝混着津液掉在铺平的仙鹤御毯上。  等等!封霜的近视眼猛的发现:那特么是血丝吗?那分明是……  扭动的小人从心里跑出来大吼:没错!那分明是你缝在鱼泡上的绣花线!  封霜心里一惊,伏低了身子咳了又咳,以免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发现。  若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封霜毕竟心虚,连忙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肩膀。  试图撒娇蒙混过关。  “……圣上是不是不要封霜了?”脚下把地毯上的绣花线踢进了榻下。  他那满眼渴求的目光,微红的眼眶,使若帝的心跳不可忽略的一变。  她似乎没有被这撒娇击中,只是紧紧盯着封霜的眼睛,这使得压迫感激增:“你是为了朕留下来吗?”  封霜被这直白的话疑惑到了: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是他撒娇不管用吗?  “你明明可以走,是为了朕留下来的吗?”若帝压低了嗓音,眸珠更近地逼视。  仿佛被女帝的眼睛吸走所有意识,封霜怔愣住:“你忘了?是你说不让我走的。”  所以若帝一直都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那时候他要是真走了,会被当成背叛者吧……  “所以你果然是因为朕留下来的,是吗?”他听见若帝的声线在发抖。  他不明白平日里说一句绝不重复二句的若帝今天为什么一直在强调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封霜只能点头:“如果我走了,你会伤心吗?”  他看见若帝的眼神在一瞬间变了。让他头皮发麻:“可你没有走,不是吗?”  封霜连忙点头三连:嗯嗯嗯,对对对,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吗?  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的眼神很恐怖。  “朕很高兴。”若帝的眼神终于缓和。  她低着头,额头摩挲过他的脸颊。  他从没见过这个角度的女帝,女帝从来不低头。  “霜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若帝的唇瓣在他脸上像羽毛一样轻轻划过。  帝袍上熏制的沉香萦绕在鼻尖。  好犯规,居然用这种男人完全抵挡不了的撒娇招式。封霜心里一跳,果然撒娇什么的还是女人在行。  他好想亲上去,当两双唇瓣距离仅隔一指时,封霜忽然顿住,自己嘴巴里还有猪血味……  “下次不要用猪血了。”若帝开口。  “(?_?|||)”所以果然是被发现了……  即使如此,若帝还是没有放过他,她伸手掰过他的脸,亲了上去。  “朕很想你。”   15.第十五章你是嫌朕矮吗?  刚下过的春雨润湿了长长的宫道,承乾殿外廊下明亮的宫灯与月光交相辉映。  两个身影已经在殿门外等候多时。  因为封贵侍身体不适,早有天星骑快马去太医院传报,除了太医院黎院长。还特意点BBZL名了太医院唯一的男性御医杨悦等候。  他们已经在此等候有半个时辰。  初春雨露寒气侵肤,再加上从温暖的睡梦中被拉起,到头来却听说大费周折只是为了一个贵侍,杨悦有些不满。  “黎院长,除了圣上龙体,还有谁能让您太医院院长亲自出手,现在一个小小贵侍,竟也要我们三更半夜来受寒露苦等。”  黎院长提醒他:“这可不是所谓小小的贵侍,圣上对他非比寻常,杨御医,待会儿千万谨慎对待,丝毫马虎不得。”  这位黎院长其实就是上回在承乾宫为封霜诊脉的那位御医。  她自然知道若帝对那位封贵侍的上心,上次恐怕自己眼神逾矩,圣上才特地让杨御医来为封贵侍把脉。  那位封贵侍确实生的过分明朗惊人,让她一时恍了神,原本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想来怎么能逃过圣上的眼睛?  现在想想,还真是背上冒冷汗。  思及此,恐怕自大的下属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又添了一句:“杨御医,你虽是男子,但还是劝你一句,等会看见那位封贵侍,可千万别看丢了眼睛,免得惹圣上不悦。”  杨御医微微笑道:“黎院长放心,听说锦国皇子一生风流浪荡,不守夫道,这样的人就算再是生的天纵绝艳,也不过是一副不自爱的皮囊而已,再说我也未必输了他,有何稀罕?”  他表面上抱怨,实际心里早为圣上的召见而雀跃不已,虽然是太医院的人。但因性别与资厉原因,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能见到圣上。  他自信以他不俗的容貌,未必不能让圣上分看两眼?  黎院长还想应回去,就听稳重规整的马蹄传来。  车辙划过两道水花,踏散了宫砖上的月亮。轿辇停在了承乾殿外。  两位御医已经跪地行礼。  等了一会儿,只听见一道清明的男声刻意压低了道:“我说……没有必要这样吧?”  他在跟谁说?是跟哪个天星骑还是凤监。  不过两个御医克制了想抬头一看究竟的冲动。  “所以根本完全没必要,我明明比你高一点吧!要抱也是让他来吧!”封贵侍又道。  忽听一声巨大的扑通声,某位天星骑的声音颤抖着:“奴……奴才不敢!”  紧接着听取扑通一片,大概在场所有天星骑都跪下了,估计都害怕被这位小主拉下水。  “!??”两位御医面面相觑,满脸震惊。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敢指名道姓要天星骑来抱!!!?简直闻所未闻!莫非不怕传出去被天下所不齿!  真是如传闻中的浪荡下作。  圣上居然不管管吗?莫非圣上不在?  正想着,就听见让人头皮发麻的冷质声线:“怎么,你在嫌朕不够高?”  两位御医身子一抖:可怕……  这种隐含怒意的声音和语气。不需任何层面的认知就能感受到原始的恐惧,是让人身心畏惧的帝王威压!  果然,圣上发怒了!  “不不不,您的伟岸简直无BBZL人能及。”封贵侍的声音立刻讨好起来。  哼,男人,敢在圣上面前放肆,后悔恐怕来不及了。  等等,为什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他们想象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终于听见若帝的脚步越来越近。  但听一声熟悉的“起来。”同时又见一道玄色帝袍的云纹滚边从面前而过。  两人再抬头,若帝已进了殿内。  黎院长和杨御医跟着转到九叠山水青龙荷叶屏后,见封贵侍已躺在床上。  圣上眉目冰冷的杀伤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拿了女主剧本的封霜生无可恋地躺在龙床上。  刚刚在路上和某位美丽霸气的女帝气氛正好,外面的春雨滴滴撒着,马蹄的声音缓缓敲着,窗帘的流苏款款摆着。  正是如火如荼,干柴烈火。他们两人已经亲吻到互相缺氧的程度。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做些成人频道该做的事情啦。  然而当女帝无情地扯下他的上衣时,一切就变了。  若帝的眼神变得晦暗,就像初春的雨一样,明明不冷却寒到骨子里。  “怎么回事?”  封霜低头一看,他怎么忘了。上次在诫思塘被虫子咬的太多,现在肩膀以下一堆红点点和发肿的地方。  “被虫子咬了。”  若帝的手拂过上面斑斑点点的红口子,她的脸庞一如既往高贵冷淡面无表情,只有脸颊的弧度变得紧绷而冷冽:“是朕太大意了……”  “没什么,很快就好了。”堂堂男子汉真的无所谓。  诫思塘的虫子虽然多,但没有毒。以前在荒野求生节目再毒的虫子都咬过了。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的处男之夜又要推后了。  结果这位霸总女帝手一招,天星骑咻地飞出去找御医去了。  不知是女帝因为自己被咬成紫薯这事心疼愧疚还是真的太爱自己了。  一下车,她转身向封霜伸出了手,容纳天下苍生的宽袖在风中却岿然不动。  太A了吧!  这一刻封霜被狠狠狙击到了。  等等,她是要抱自己下车吗?而且瞧这姿势是打算公主抱?  不。  不可。  自己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虽然七尺究竟多少他不知道。)居然要被一个女人公主抱了吗?  他一定要改变这种畸形的恋爱状态。  于是在一再推脱之下,毫不意外地把女帝惹怒了。  “怎么?你是嫌朕不够高吗?”  封霜上下打量了若帝一眼。一米八的个子在现代世界或许是很高,但比起女尊世界里人均一米九的猛女虎将们,确实是有点……  当然在气势上已经是碾压众生,直接降维打击的那种程度了。  尤其是现在,她的声线是很冷,气势是很高,甚至眼神已经可以刀人。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夹杂了一点点……怨气?  为了安抚若帝的情绪。现在不得不做出牺牲了。  若帝直接打横把人抱下来了。  虽然大家都低着头跪在地上,被抱在怀里的封霜还是恨不得把一米八几的自己缩成一个虾球。  寝宫内,若帝瞥BBZL了一眼两位御医:“给封贵侍看清楚,好好医治。”  这箭簇般透心凉的声音和冷压,使首次窥见帝威的杨悦惊恐在当场。  黎院长毕竟有经验,连忙给后面人使眼神。  杨悦这才提神上前。  床上男子也抬眸看向他,双目熠熠,一双俊爽清净的眼睛,无遮无拦。  四目一对视,杨悦自惭形秽。  封霜微讶然道:“居然有男太医?”这就跟古代王朝有个女状元一样让人惊讶。  杨悦连忙低头:“杨悦见过封贵侍。”  黎院长以为封霜在担心杨悦的医术,补了一句:“封贵侍,杨悦虽是男子,但医术也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封贵侍尽可放心。”说完便退了出去。  杨悦伸手将封霜的衣服脱下,一举一动无法忽略圣上的存在,如芒在背。  “封贵侍身上的伤口虽多,好在都是些没有毒的蝇虫蛭蚁,微臣会为封贵侍涂上太医院独有的药膏,不出三日便能好全。”他在药箱中拿出一瓶通体盈翠的瓷瓶。  “不必,让朕来。”  杨悦心里一怔,连忙低头躬身献上药瓶。  等他随着黎院长出了承乾殿,走上回太医院的路,心中还惴惴不安。  黎院长道:“今日得见圣上,如何?”  杨悦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恐惧敬畏,再不敢有非分之想。何况……”何况他根本无法和那位锦国皇子相提并论。  黎院长淡淡看了他一眼:“算你还有自知。”  封霜躺在床上,若帝正为他擦药。看着面无表情的若帝,心里一阵发毛: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吗?  他坐起身扯了扯若帝的衣袖:“圣上在生气?”  若帝只是为他擦药,连望都不望过来一眼。  果然,女人无论到了哪个时空,都会有各种理由生气搞冷战的。  若帝捏起他的下巴,瞥他一眼:“你嫌朕矮,那么那位黎院长的身高如何?可称你意?”  糟了!又是霸总式危险发言。送命题来了。  封霜想了想身高接近两米身姿魁梧的黎院长,其实也不是说挑什么毛病……  不,不对!  重点并不是黎院长啊喂!心里的小人跳出来狂吼:注意审题好吗?!审题!  重点是第一句:你!嫌!朕!矮!  封霜猛的惊醒:好险,差一点就被绕进去了。  接下来解题思路就明确了。  封霜求生欲满满地抓住若帝的手,戏精爆发:“对,我是很不理解,圣上那么高,几乎要像我一样高了,封霜从小的愿望就是能搂着我娇弱不能自理的妻主睡觉,她的头应该靠在我的肩膀上。”  而不是我的脑袋缩在了她的怀里被公主抱……  “所以封霜是恨自己不够高,不能保护圣上……”他一说完,眼眶即刻通红。  一双下垂的狗狗眼清澈到直击人心。  若帝挑眉:“哦?那确实是朕错怪你了。”  封霜:“……”喂喂,你那一脸看穿了陪你玩玩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千错万错都是封霜的错。”他将脑袋凑BBZL到若帝肩上。  若帝仰起头:“有没有人说过,你一点也不适合跟别人撒娇。”  封霜抬起头,瞳孔震惊:“真真的吗?”  不,不可能。  虽然他偶尔在作秀节目上的撒娇被粉丝称为猛男撒娇辣眼睛,但那都是为了节目效果故意整活的,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真心实意地甩演技出来。  若帝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模样,不忍再逗他了,亲亲他的眉头:“所以你也就只适合跟朕撒撒娇,知道吗?”  意思是绝不能跟别人撒娇。  果然是你,口是心非的女人。   16.第十六章一个勇于自翻黑历史的人,总……  承乾殿。  凤监总管躬身道:“圣上,御膳房已备好了晚膳,是否让封贵侍来侍候您用膳?”  连凤监总管都看出来了,封贵侍去了夫尚阁那几天,圣上的胃口不佳,想来是没有封贵侍在旁吧。  “让他来。”  果然。凤监总管微微一笑:“老身这就去唤封贵侍。”  说是传唤,其实昨夜从夫尚阁回来后,封霜一直呆在殿中后进寝宫里。  若帝让他陪着自己,其一,是不想让凤太后的人再接近他,其二,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他。  就像现在。  凤监总管领着那道明亮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前,感觉四周冷冰冰的钢墙金漆都瞬时活跃且生机勃□□来。  封霜执起筷子看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然而还是觉得少了点东西。  他终于发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你吃过鸡腿吗?鸡的腿。”  若帝保持她的高冷:“不曾。”  封霜一脸同情,没有鸡肉的悲惨世界,没有吃过鸡腿的悲惨人生。  “真可怜,难道从来没有人试过吃鸡吗?他们不会被鸡的美味吸引吗?”  “御膳房怕得罪凤太后,几十年不曾杀鸡。朕自小也不曾吃过。”  如此说来,确实怪不得御膳房,想想上次自己吃鸡后付出的代价,就知道凤太后有多可怕。  “那么圣上,想看我这双仙气飘飘的手给您夹哪样菜?”封霜乖乖站好,准备努力上班。  若帝捏住他下巴:“先让朕尝尝你这张厉害的嘴巴。”  她手腕用力,封霜被她拉下来,两人,四目,相对。  女帝坐在金漆灿然的王座上,封霜半跪在她腿边,一手撑住椅背维持平衡,一手抓住她的肩膀,或许是太近了,女帝虽然处于低位,但抬头的时候有一种更强悍的震慑力冲击人心。  太飒了!这就是小说中的顶A吗?  他被她眼里深邃极致的光芒吸引,那光芒如同撬开了冰川的极夜之箭,使人心颤。  她蕴含锋利的眉眼出现一丝温柔:“你该学会媚主了吧。”  封霜笑了一下,低头触到女帝的唇瓣,两人唇间呼吸轻轻触碰到彼此柔软的位置。  直到双方都被彼此挑逗地脸红心跳,呼吸加快。若帝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  若帝眼神定定地看着他:“霜儿,你进宫多日,过几日该侍寝了。”  封霜一听,心里大喊BBZL:没关系,今日就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您真的不用怜惜我这朵娇花!  然而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猴急,封霜只能委委屈屈点头应下了。  “怎么?不愿意吗?”若帝见他神色,冷道。  封霜心直口快:“是有点……”  话一出口,忽然发现周围气压持续走低,空气中隐隐藏匿着雷暴雨的因子结构,再看若帝的脸色。登时心头大震:糟了,完全说错话了。  这段日子为了苟命,一直察言观色,听风探雨,积累了一身经验,已经成为气象局局长的封霜一看若帝脸色便知道这是什么暴风雨前兆。  可谓千钧一发,封霜急中生智,只能走老一套撒娇路线,轻轻扯着某人的衣袖,可怜兮兮又不满道:“因为人家现在就想要嘛~~”  太yue了!!!  封霜被自己的做派给yue到了。  太下头了。  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要给我女主剧本?!  让一个一米八大汉走撒娇卖萌女主路线,你没有心的吗?  撒娇这一套果然好用,但见周围空气已经阴转多云。  若帝刮了下他的脸蛋:“是吗?真是心急了?还是在敷衍朕?”  救命!一开口就是死亡夺命三连反问句式!招招透出敌人一副胜券在握,猫逗老鼠般的可怕!  封霜露出迷茫的眼神:“封霜一直以为圣上讨厌封霜,自封霜进宫后,圣上从不曾让封霜侍寝,您是真的喜欢我吗?”  很好,一记“我偏不回答但还要反咬一口”的乾坤大挪移,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直接打得对手猝不及防。  “哦?朕还以为霜儿的心不在朕这里,你以前那些花花事迹,朕可是有所耳闻。”  哼哼,以为翻旧账就能避开问题吗?  好,那就别怪他使出杀手锏了。  “封霜的心不在圣上这,还能去哪?您忘了?封霜的心已经被您结成冰了。”  若帝:“……”  所谓伤敌八百自损八百万,一个勇于自翻黑历史的人,总是无敌且强大。  一瞬间,寝宫内气温冷到极致。  “……用膳吧。”  “哦,好的。”  按照惯例,后宫贵侍在首次侍寝前,都需一直留在后宫,足不下地待够三日。  当天晚上,封霜便被送回迎光殿,  张礼仪哭哭唧唧地迎接他,头枕在他肩上:“我真以为您回不来了呢!害得我茶饭不思!”  封霜抖开他四十斤的脑袋:“不吃茶饭,光吃肉也胖不了那么快呀。”  张礼仪白眼:“……”  ――――――  接下来三天,封霜一直被勒令呆在床上不准下地。  封霜觉得自己未瘫先傻了。  夜里,睡梦中,他温柔地亲吻过若帝的额头,沿着对方锐利而优秀的眉眼细细描摹。  却被她反推倒在床榻上,强势的女子连美丽的唇瓣都带着攻击性,亲吻的时候尽心尽力不容你反抗。  在二十一世纪受过绅士教育的先生,他的手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也绝不会粗鲁。  他温柔的解开对方BBZL的帝袍,但若帝觉得这种温柔是不解风情,抢先一步扯开了他的衣襟。  就在两人吻的难解难分之时,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结束多年处男之身时……  “surprise!”一群工作人员忽然从四面八方跳出来。  一群摄像头怼着他的脸直拍,弹幕刷的飞快,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花了眼。  “恭喜封霜先生再次成功挑战我们的整蛊专家,并且连续三年蝉联国际直播收视王!”节目组导演兴奋大喊。  封霜差点没当场杨伟,女帝从他身上坐起来,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干得不错……”  经纪人胖哥跑过来揉了揉他的肩膀:“我说霜你可真是有观众缘,现在大家都爱死你了!”  封霜瞳孔地震看着已经开始卸妆的女帝和穿着戏服各种收拾的场务,他瞬间崩溃,一声惊恐的叫声穿越十八层地狱:不!!!!  迎光殿上空飞过的鸽子受到冲击直接被震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张礼仪从外边飞奔进来,见封霜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太开心,开心坏了?”  封霜抓住他的胖手,这手和胖哥的简直一模一样:“我是在做梦还是在直播?你是胖哥易容的吗?”  “你又要发疯了是不是?”张礼仪恨铁不成钢,还想拧他一下,但想到他现在可是若帝的掌心宠,只好点了点他的脑袋:“你赶紧起来,收拾收拾!”  “干什么?”  “你不会真疯了吧?今晚圣上召你侍寝,您现在可是受尽帝上恩宠,在宫中不知多少人眼红呢!”  “侍寝?”  “今晚可是你首次侍寝的重要日子,你不是一直想着给圣上生孩子吗?还不快起来!”  封霜摇摇头让自己脑子清醒,一定是昨晚想到要侍寝太兴奋了,才会做那么可怕的噩梦。  “封贵人,快起床侍候圣上吧……嗯?”张礼仪扭扭捏捏得冲他眨了眨眼。  封霜一阵恶寒:“我……等等?你叫我什么?”  “哎呀,忘了恭喜您了!您是贬得快,升得也快,今日圣上已下令封你为贵人。你听,外面敲锣打鼓的在喊什么?”张礼仪兰花点了点窗外。  封霜竖起耳朵去听,就听见外面锣声四起,合着凤监又尖又亮的嗓子喊道:  “传圣上旨意,封贵侍性情柔和,大方得体,淑慎性成,贤敏聪慧,身披青木容姿,眼含星光之璨,实乃天下无双之美玉,千秋不及之绝艳,朕心欢如得至宝,着即册封为贵人,赏天星骑三品三等侍卫在旁随身侍候,并特权可于皇宫中自由行走!传圣上旨意,封贵侍性情柔和,大方得体……”  张礼仪捂嘴笑:“今晨卯时就一直喊到现在呢。”  封霜愣了好半会:“等等,这么多肉麻的彩虹屁你确定是若帝……”那张二次元的脸能说的出口的吗?  一定是秘书代笔的吧。  还有,一直在外面敲锣BBZL打鼓广播是认真的吗?而且还是不间断循环播放……  这样会让别人以为在秀恩爱的吧!  简直尬到扣出银河系了好吗?  封霜一愣:等等!这后面夸的是他没错,前面是不是有点问题,性情柔和?大方得体?  “张礼仪,这后宫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姓封的?”  “你觉得呢?”  “这说的是我吗?”  张礼仪笑得奸诈:“以我对圣上的了解,圣上拟旨是能简则简,绝不多写一个字,今日你瞧,光是夸你就用了四十四个字……你说呢?”  封霜瞳孔惊颤,一脸恐惧:“四十四?全是死?难道圣上想让我死?”  张礼仪死鱼眼:“……”   17.第十七章女帝套路多。  张礼仪咳咳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呈孕德汤上来。”  小凤监端了个托盘,上面三大碗黑乎乎的汤。  封霜咽了咽口水:“一下喝三碗?”  “这不是为了您能早日怀上吗?快喝吧!”  “喝了之后……会怎样?”  “连喝三碗,怀孕几率大增,如能连喝七日,那么基本就会怀上了。”  封霜颤抖着手抬起碗,想起在夫尚阁里生产的那位孕夫产子的过程,差点又要呕出来了。  “张礼仪,御绣坊送来了轿帘的新花色,请您来过目。”有宫人在外道。  “来了。”张礼仪应了一声,向封霜道:“别忘了趁热喝,我们马上就该走了。”  说完便出门去了。  封霜颤抖着手把碗抬起来,黑乎乎的汤药映着自己的脸,仿佛看到了未来躺在床上努力生娃的自己。  忍不住手一抖,汤撒了出来。  怎么办?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把第一碗汤药全倒进花盆。  可是,在倒第二碗的时候,手却顿住了:这样做好像有点对不起女帝?  如果因为自己没有喝药,反而让女帝怀孕了,虽然照张礼仪所说,这种可能性很小。可也并不是不可能。  如果女帝真的因此怀孕了,她会恨死自己吧,自己也会死的很惨。  拿着药碗的手凝在空中。  算了,死就死吧,喝就喝吧!大不了……大不了就……  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吧?难不成真的喝两碗药就会让男人怀孕?  可笑!  抱着“反正他是男人,就算喝药也不会真的怀孕的吧呵呵……”的想法,封霜一口气把剩下两碗药汤全喝了。  还是那条长长的宫道,寂静的角楼,风火翘檐上的浮雕神兽,朱漆灿然的角瓦,月亮和星星已经移了位。  路过的宫人们行色匆匆,行礼的时候见到他也尽量压低头。  张礼仪在旁边差点没哭出来:“封贵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不要说得我快死了一样。  “你可知,圣上登基十年,您是第一个能进入承乾殿侍寝的公子啊。”  封霜起了兴趣:“是吗?所以我还真是独得恩宠?”  “我早说过,你就是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  封霜越想那些人的脸色越觉得不对劲:“你没觉得今天宫里怪怪BBZL的吗?”  张礼仪沉默了。  封霜皱眉,连张礼仪这个NPC都不说话了,这实在很不正常。  “圣上突然封你为贵人,又要宠幸你,宫里有些人是会不安的。”张礼仪凑过来小声道。  封霜看着天空飞过的大雁,有些失神。  凤监总管早早侯在承乾殿外。  张礼仪道:“总管大人,这就交给你多多照顾了。”  凤监总管笑道:“我看封贵人对承乾殿倒比老身还熟悉。”  张礼仪前脚一走,坐在床上的封霜还想起身,被凤监总管拦了下来。  “封贵人千万不可下床,否则会不吉利的!”  封霜忍了忍,算了,反正已经忍了三天了,多忍一会也无妨。  “圣上呢?”  凤监总管神色古怪:“圣上还在御书房,几位大臣正……”  “正什么?”封霜觉得今天宫中的气氛一整天都不对劲。  他眼神闪烁:“老奴不敢多嘴,封贵人还是安心等候圣上吧。”  说完,凤监总管也出去了。  封霜坐在龙床上,不知等了多久,不见若帝的身影。  月上中天,来了这儿那么久,他多少也学会望月推时,现在大概已过了凌晨。  推开寝宫大门,外面空荡荡,连一个人都没有。  御书房。浓烈的烛火烧的正旺,火光微微扭曲了空气,四周气氛变得异常浓重压抑。  若帝坐在王座上,看着平日最倚重的肱骨大臣跪伏在地。  “诸位爱卿跪了几个时辰,该回去歇着了。”  “事关大若王朝的根基,臣等怎敢说累?”  “请恕老臣斗胆,宠幸封贵人一事,请圣上千万收回成命。”  若帝冷道:“怎么?朕想宠幸谁,也需要你们同意吗?”  “臣等斗胆请柬圣上,哪怕触怒龙威,也在所不惜,试想我大若与锦国交战多年,如今休战不过一年,锦国女皇派其子来和亲,实则居心叵测,圣上封其为贵人与两国外交上无可厚非,但却绝不能被其美色所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大人所言甚是,圣上多年不曾生育皇女,朝中没有皇储,如今如果让敌国皇子先怀了帝嗣,无异于将大若拱手让于敌国!”  王座上只听见杯盖拨动茶水的声音,若帝语调悠闲:“先前朕不立凤后,不纳后宫,专心朝政的时候,你们几位嚷得最大声,如今反对朕的也是你们。”  “圣上如若要宠幸封贵人,也需先有长皇女出生后。”  “怎么,是不是以后朕几时用膳,几时行房,也要向你们一一批示?”茶杯被捏在手里,嚓的一声碎裂。  几位大臣心里一惊,却并没有退缩:“臣等竟然斗胆来了,便已经不怕死,圣上就算杀了我们,也是如此。”  若帝冷冷看着几位大臣,从自己登基后便一直尽心尽力辅佐自己的前朝元老,此刻竟对自己以死相逼!  她猛的站起身,怒意已直达眼底:“冥顽不灵!”  封霜站在外面,听见书籍和墨砚被甩落在地的声音,仿佛一声BBZL闷雷,砸在耳朵里。  后面再如何,封霜没有再听了,他缓步回到后面承乾殿。  走到半路,凤监总管迎面而来,着急道:“封贵人,终于找到您了!哎呀……这种时候您,您怎么能出寝宫?坏了规矩的!”  封霜绕开他,进了寝宫,坐在床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白天倒掉的那碗孕德汤,是多么可恶,若帝为他承担多么大的压力。  他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一时兴起,无论是对自己的宠爱,还是对自己表现出的兴趣,都只是一个冷酷帝王的游戏而已。  就好像在凤太后面前对自己的袒护,也不过为了是帝王权利的两相争锋。就好像在夫尚阁任由自己被欺负的袖手旁观,也只是帝王倦怠后的冷眼旁观。  曾经以为自己能感受到对方的一丝情真意切也是因为这双手。  因为对方是若帝啊,怎么可能真的动心呢,如同他对若帝的讨好,也只是基于保命,为了让自己不变成炮灰而已。  那日在龙辇上,若帝问他是不是为了自己留下来的,他说谎了,他怎么可能有那种深情大义?他只是不想得罪可怕的若帝而已。  他只是怕死而已。  可是对方那一刻的欣喜不是假的。此时外表冷漠的她却以热血来浇筑一道保护自己的城堡。  相比起义无反顾的她,一直在权衡利弊贪生怕死的自己简直可恶透了吧……  若帝那种人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啊?  封霜完全陷进自己的酿造的悲惨世界中。  凤监总管在旁边叽叽呱呱的说什么,他一率没听进去。  也不知他想了多久,他甚至已经睡过去了,睡梦中感觉有人拂过他的眉头,是温暖柔和的触感。  封霜猛的睁开惊悸的眼睛,见女帝坐在床边。  “做噩梦了吗?”若帝握住他的手:“让霜儿久等了。”  相比起在御书房的威压,这一刻她的声音显得如此温柔,让封霜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双眸如晓星般灼灼地看着她:“只要你来了,我等多久都没事。”  封霜眼眶真的红了,这次绝不是演技,而是真情实意。  “会讨朕欢心了,看来是学会了一点媚主之术。”女帝揉过他的脸颊。  “我是说真的。”封霜情真意切。  他舒颈亲吻她,忽然想起以死相逼的大臣们,一时停住了:“那今晚我们还继续吗?”  若帝手指划过他脖颈,沿着锁骨一直落进衣襟往旁扯开,在他耳旁道:“朕让你来侍寝,你说呢?”  封霜被她锋利又温柔的美丽吸引得心跳加快,吻向她唇瓣。  他的吻与往日不同,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女帝眸珠微抬,带着一丝愉悦,倾向前加深了吻的力度。  封霜被抵在床头上,虽想努力扳回一局,最终也没有成功,他悲催的承认,自己的力气确实不如她。  两个人呼吸浓重。  若帝低声道:“只要想到霜儿愿意为朕留下来,朕便欣喜若狂。霜儿不会离开朕吧?”  封霜望BBZL着她真挚的双眸,这一刻直击要害,他越发觉得自己曾经真的很无耻,只能点点头:“嗯。”  若帝满意地吻他额头。  烛火辉煌,颠鸾倒凤。  第二日,卯时过半,宫人为若帝洗漱,准备好上朝。  凤监总管低头在旁,轻声道:“圣上真是料事如神,昨夜封贵人确实去了御书房外。大概是都听到了。”  若帝瞥了他一眼,凤监总管反应过来,连忙跪下道:“老奴该死,老奴多嘴,这一切全是巧合,都是老奴自作聪明……”  “闭嘴。”女帝冷道。  凤监总管看了一眼龙帐内还睡着的人,吓得连忙噤声。  心里腹诽:封贵人落到您手上也真是完了。  前往上早朝路上,见今天圣上心情不错,凤监总管才道:“张大人他们会不会真的死谏了?”  “死谏?朕陪他们玩玩罢了。”   18.第十八章这是我老婆。  “封贵人,封贵人……”  床上封霜蹙眉,含着声音应了一声:“嗯?”  凤监总管低头道:“封贵人莫忘了,今天还要给凤太后敬茶问安。”  “什么?现在什么时候……”  总管无奈:“现在已经午时了,张礼仪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也就是封贵人得到圣上的恩宠,换做别人误了这敬茶的时辰,估计早就被凤太后的人从床上拖下去赏大耳刮子了。  封霜惊得睁开眼,糟了,昨天张礼仪千叮咛万嘱咐的,辰时就要去请安,现在都快午时了。  明明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差不多天快亮他才睡着。  再看空荡荡的床边,女帝卯时就醒了,估计根本没睡觉。  张礼仪身为礼仪官,进不去圣上的寝宫,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等终于见封霜穿戴整齐走出来,才道:“我说姑爷爷,你怎么偏偏关键时刻就出错?”  他见封霜还满眼困倦的模样,一脸奸笑,贱兮兮道:“平日你都是辰时前就醒的,今儿果然不一样,昨晚被圣上折腾到那么晚?”  封霜冲他挑眉,脚步轻快起来,像阵风似的窜到前面去了。  两人带着茶进了怡仙宫,见澈世子躲在假山后面,睁着大眼睛看他。  等他看过去时,小孩子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封霜招了招手,小孩子步履轻和地走过来:“澈儿见过封贵人。”  他蹲下身子看着小孩:“你在这儿做什么?”  “澈儿抓蜻蜓。”他从袖兜里抓出一只蜻蜓,眼睛紧紧看着他。  封霜抓过蜻蜓,发现这孩子还是在看着他,上次也是一直盯着自己看。  难不成他的魅力已经丧心病狂到老少通杀的地步了?封霜自恋的想。  “封贵人,皇祖父是不是不喜欢你?”他口中的皇祖父正是凤太后。  “他当然不喜欢我了。”  澈世子恍然大悟:“是因为你吃了皇祖父的鸡……唔!”  “嘘!”封霜伸手捂住他的嘴,把最后一个吧字扼杀在摇篮中。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见了凤太后,不意外又是BBZL一场挖苦冷嘲。  封霜跪在地上,上位者并没有让他起来,连带着一边跪着的张礼仪也被晾在地上。  凤太后反而与旁人若无其事的说话:“昨儿张大人几位首辅元老去御书房闹了半天,不知如何了?”  她身边一位凤监道:“听说今天几位大人都身子抱恙,连早朝也没来上。”  “果然圣上还是一意孤行,看来封贵人手段高明,连圣上都被你迷住了。”  封霜懒得理他,一脸困倦得快睡着了。  凤太后又作张作姿道:“怎么今儿早朝上了几个时辰?圣上还没退朝?”  “据闻边关传来喜报,平王连连击败了骁戈大军,骁戈显然支撑不下。准备派遣大使求和,至于是否谈和,大概朝中为这事争议不下。”  “真是辛苦了圣上,估计昨晚还没眯眼便起来处理政务。”  封霜跪在下面,闭着眼睛。  那凤监献媚道:“按奴才说,此事平王也是功不可没啊,如没有平王常年镇守边关,大若也不能有今日国泰民安。”  凤太后笑道:“平儿一向骁勇善战,忠心耿耿,只可惜宫中有些人就过于安逸了,封贵人,你说呢?”  封霜:“……”  张礼仪连忙捅了捅身边人,封霜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还以为是可以起身了,连忙道:“谢太后。”  说完就爬起来了。  周围静的过分。  每个人都看着他。  张礼仪抬头看他,脸上的故事精彩。一脸“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祸害”的表情。  凤太后微微一笑:“瞧瞧哀家这记性,都忘了,封贵人原来跪了那么久,张礼仪,你也起来吧,”  张礼仪道:“谢太后。”他站起身,冲封霜笑得和蔼,眼睛瞪得像铜铃:“快给凤太后敬茶。”  封霜也不想给张礼仪惹事,拿起早就备好的茶,恭恭敬敬地敬茶:“封霜向太后请安。”  凤太后端坐在凤位之上,眼神低垂着,怀着冷冷的笑意:“说是敬早茶,瞧瞧现今时辰,就算是猪圈的猪都知道起来吃东西了吧。”  我敬你三分,你反得寸进尺。  封霜愕然,欲言又止:“太后说的对,所以封霜连忙赶来给太后送了糕点。”  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  所有人脸上都挂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张礼仪那张面积最大的脸上尤其精彩绝伦。  “砰!”凤太后气得拍起桌子,桌上茶杯弹了一下掉在地上。  奴才宫人都跪在地上。  “你竟敢骂哀家是……你怎么敢!”他咬牙切齿,被气煞了脸,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风度。  跪在地上的张礼仪连忙推他:“快跪下。”  封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煞有介事的模样:“太后冤枉,封霜怎敢骂您?”  “你敢骂哀家是猪!”凤太后气得站起身,连头上的珠翠惊恐得颤颤巍巍。  “封霜从没说过这话。”  张礼仪还敢求情:“太后,您听错了……”  “住嘴!”凤太后一声呵斥。  他看着封霜:“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连BBZL哀家都敢奚落辱骂,你仗着是若帝的红人,搅得宫中没有一日安生,再不惩治你,明日你怕真是要造反了,今天哀家就替大若的先帝先祖们好好治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来人,把他带到到奉先殿前跪着,好好思过,若一日不知悔改,就一日不准起来!”  “是!”  张礼仪一愣,以凤太后狠厉的性子,居然没有用刑。  奉先殿供奉着大若历代帝王凤后的灵位,空旷堂皇,庄严肃穆。  但在女尊男卑的世界,身为一个贵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奉先殿内殿的,他只能跪在外面露天基台上。  张礼仪安慰他道:“你就忍忍,等过几天就好向太后求情。”  封霜机械的扭过头,双眼睁大:“过几天?”  过几天会死人的啊喂。  “这就是凤太后的阴险毒辣之处,现在你深得圣上宠爱,如果对你用刑,圣上必然会救你,可是太后现在把先帝都搬出来,他让你跪在这儿,不温不火,还是祖宗训诫的由头,圣上就是想帮你,恐怕也困难。”  “这事用不着圣上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是跪几天罢了,你可不要告诉她。”封霜知道女帝现在为各事分身乏术,怎么忍心再给她添堵。  张礼仪道:“这事用得着我说给圣上听?宫中发生的事没有一件逃得过圣上的眼睛,你就先跪着吧。”  张礼仪走了两步又回来,在他耳边悄声道:“晚上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回头看。这地方也挺邪门的。”  封霜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张礼仪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天快黑了,我先走了!”  “喂,别走啊……”封霜抓住他大腿的手,被张礼仪无情扒下。  “明天我来看你!”然后他逃也似的走了。  跪了一阵,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天黑的很快,奉先殿外三面空旷,只有前面的奉先殿大门,从里面幽幽的冒出隐约的烛光。  听说奉先殿后面那口井里发现过很多宫人的尸体……  风声渐渐大起来,偶尔传来?O?@的声音,听不清楚是鸟叫的声音还是哭泣的声音。  封霜惊恐的汪汪眼立刻抖了起来,这么一说,这地方真的挺诡异的。  好可怕。  为什么他好像听见女人哭泣的声音?  封霜头皮发麻,张礼仪这个死胖子,临走前说那些诡异的话。  说什么不要回头看……故意要把自己吓死。  后面阴风阵阵,是谁?是谁在看着他。  啪!一根枯枝掉下来。  “啊……”封霜连忙捂住耳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英叔保佑我,齐天大圣保佑我,女帝老婆保佑我……”  忽然后颈上一凉,什么滑腻的东西附上他后颈。  顿时间肝胆俱颤,每个细胞都在尖叫,封霜恨不得缩进地里,身音颤抖:“啊不要不要,冤有头债有主,姐姐你去找别人吧!我身子弱……精气又不纯,而且昨天就已经不是童男了…BBZL…你注定是弟弟得不到的女鬼,呜呜,你饶了我吧!”  那只凉凉的手攀上他的肩膀。  封霜缩起脖子想跑,可惜膝盖跪久了,软绵绵的,还没起身反而被“女鬼”抓住了拉进怀里。  “英叔是谁?”质感冷冽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封霜被女鬼抱住了身子,闻到熟悉的龙涎香,他猛的睁开眼往回看。  他看见若帝在笑。  这比见女鬼还恐怖!  封霜惊恐万状,嚎了一嗓子。  “朕有这么可怕?”  “你不是鬼变的吧?”封霜捏捏她的脸颊。  若帝阴下脸:“……”  周围陡然气压骇人。  果然是他的女帝老婆。还是熟悉的冷冻机,还是熟悉的味道。  顿时间安全感爆棚,封霜一双委屈的汪汪眼垂下来,背景板都变成粉色泡泡:“圣上……”  每次那双眼睛瞧着自己的时候,若帝是无法抵抗的,要是他眼眶再红一点,杀伤力更是直接翻倍。  “霜儿原来这么胆小?”  封霜缩着身子拢进她怀里:“你不知道这地方很邪门的。”  封霜很没骨气的承认,若帝宽阔又厚重的衣袖搂着他的时候,像一道坚固的城墙,真的安全感爆炸。  他现在只想缩成一团躲在她怀里。  他是不是被女尊世界观影响了,从一个气势磅礴(busui)的男人变成了小鸟依人的模样。  黑色小人跑出来:“天啊!你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怎么可以变得娘们唧唧的!”  白色小人跑出来张了张嘴,转而看向封霜:“……他说的没错,你怎么可以缩在女人怀里?你的男子气概呢?”  白色小人居然临阵倒戈了。  两个小人:“你快从她怀里出来!”  封霜抱的更紧:“我!不!”  哼!这是我老婆,我凭什么要出来?   19.第十九章那位媚主的大皇子。  女帝的气息透过繁复累刻的帝袍传过他的身体。  封霜从这裹紧的仅为他一人撑起的小世界享受到这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女帝怀里挣出来,用自己的手裹紧了她的双手,从刚刚就感觉到她的手有多冷了。  封霜有点懊恼,无论怎么样,若帝再霸道,也是个女子啊。  虽然现在的自己很弱小,但也想努力为她撑起可以休憩的一片天地。  夜风黏乎乎得滚动在两人周围,清逸的月光似透明的的水波,一阵一阵的涌向心头。  她抚着他的后颈,眸珠里有柔软的情意。  “圣上冷吗?”封霜抬眸看她。  却意外得到一个吻。  手是冷的,唇角连唇瓣却都是温热的,唇瓣触及唇瓣的时候,两人的手都颤了一下,仿佛被彼此的热度烫到了。  若帝倾过去,掠过他的上颌,气息一点点渡过去,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触及脸庞,又被对方揽进肺腑,微微张开的嘴,混着美丽的津液,湿漉漉地抵上对方的唇舌。  封霜闭着眼睛,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这旖旎的世界,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一切都像水BBZL一样裹住他,温暖的触感,使他留恋不舍。  全然是一种新的体验,使人心跳加快,不能自已。  “跟朕进来。”若帝拉着他往奉先殿。  封霜看了一眼里面庄严肃穆的灵位。愣一下:“可以吗?会不合规矩吧!”  难不成要在这儿嗯嗯啊啊吗?若帝还有这种癖好吗?  若帝眸珠隐隐藏着笑意:“什么时候朕的霜儿也守规矩了?朕是带你为先帝先后上香,霜儿以为是什么?”  封霜尬得差点没找到地缝,好在他偶尔还是机灵的,道:“我是说男人进奉先殿不合规矩。”  “原来霜儿担心这个?”  封霜被她那通透犀利的眼睛看着,总觉得被看穿了想法。  “朕想让母帝和父后见见你,霜儿无需顾忌。”  她牵住他的手,踏上高阶丹墀。  奉先殿内更阔大庄严,幡幢飘提,香烛高燃,香烟袅袅,灵案上排序数十灵位。  封霜跪在柔软的团蒲上。  说是上香,若帝却看着灵案上的两个牌位,目光深邃,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一般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给自己谈谈关于爹妈的生平,或者给爹妈谈谈自己的新婚对象?  不愧是若帝,做事都与旁人不一样。  拈香跪拜。  封霜闭上眼举着香,口中不自觉念念有词:“岳父岳母大人在上,保佑你们女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快乐长大,心想事成,财源广进,小人退散,桃花朵朵开,五谷丰登,长命百岁……”  这全是他上辈子在墓园给自己爹妈上香的那套老说辞,从小到大一字不改。  久而久之就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拿到香跪下去,嘴巴就自动开机,脑子是不会动的。  不过他还没糊涂到把敬语说错。保佑对象也变了。  若帝转而一直盯着他。  完成了流程,封霜满意地将香上了香炉。  等等!他刚刚好像说了……桃花……朵朵……  封霜汪汪眼震惊的看着她:“我刚刚说了什么?”  “霜儿心胸宽广,愿意为朕多纳几朵桃花,朕心甚慰。走吧。”  封霜一愣。  不,你至少听我狡辩一下吧!  “岳母岳父大人在上,刚刚我说的桃花什么的千万别当真。”  封霜拜了拜,连忙跟着跑出去解释:“圣上……你千万不能当真啊……”  他的脚步慢慢停滞下来。  她是女帝啊,这是女尊世界啊。别说几个,就算再纳一百个,对于女帝来说,也是理所当然。  若帝见他站在原地发呆:“霜儿,过来。”  封霜跑上去:“圣上……”  若帝见他一双温柔的狗狗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一动:“走吧,随朕回寝宫。”  “可是猪太后……不,凤太后不是说要一直跪,直到我悔过吗?”  “谁说你还没有悔过?”  封霜恍然,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笨。  “过来。”若帝显然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封霜乖乖跟上去。他也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经过满园梨树,若帝摘下一朵梨花,放在他手上:“朕今BBZL夜召你侍寝,你只需好好侍候朕,懂吗?”  封霜看着手里的梨花,心跳狂奔:天,怎么会有那么A的女人?  夜色中,封霜把梨花放在衣襟里,紧紧跟在若帝旁边。  他突然觉得,穿到女尊世界好像也不错。  当他没想到自己在先帝面前祈下的愿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泰和殿,早朝上。  两方人马唇枪舌战。  “骁戈乃蛮荒之地,民风彪悍,骁戈女王更是野心勃勃,若不趁其虚弱时将其一举歼灭,待他日卷土重来,想要拿下就困难了!”  “圣上,臣认为李大人此言差矣,正因骁戈地处蛮荒,资源落后,何须大费周章去占领,且穷寇莫追,骁戈人民野性难驯,难以感化,吞并实非上策,臣认为骁戈肯臣服大若,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对大若才是最好的!”  “哼!又是求和!莫非又要送一位王子还是世子来和亲?”  “不错,七尚书,您忘了?上次锦国求和送来的那位大皇子,还在后宫养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臣认为,求和乃双方势均力敌下无奈之举,而骁戈不过是蛮荒小国,大可一举歼灭!”  龙位上的女帝冷眼旁观,眼看着两方又要打起来。朝堂上你来我往的大臣们争的面红耳赤,你推我攘,这种场景她打心眼里喜欢。  往常也由着她们自主发挥。  不过,如果扯到了她的霜儿,若帝眼底便不悦:“张大人,你说的是哪位大皇子?”  原先闹哄哄的泰和殿顿时安静下来。  张大人三代元老,自然也不惧,道:“老臣所言自然是锦国那位媚主的大皇子。圣上登基多年首次恩宠的却是敌国质子,可见其媚主手段之高,老臣只恐圣上被蒙蔽双眼。”  媚主?若帝一想起自家霜儿在床上都慢半拍傻乎乎的模样,眼底意味深长:“说起媚主二字,可真是高看他了。”  说到这事,刚刚还斗得你死我活的大臣们顿时统一了战线。  “张大人其实所说不错,圣上乃天选之女,需尽早拨选宫郎,以填滋后宫,雨露均沾,早日诞下帝女才是重中之重,不可让敌国质子得逞。”  “他是朕的贵人,不是敌国质子,朕想你们会记住朕的话。”若帝语气陡然沉下。  底下大臣们汗毛竖起,面面相觑,知道圣上对这事动了真格。  一大臣上前掰回正题,顺便缓解压力:“关于骁戈求和之事,臣以为,等骁戈使者来京城后,观其态度如何,再行定夺也不迟。”  若帝颔首,凝重的气氛才算缓和。  至此,早朝才算退了。  不过,关于封贵人以色媚主,圣上又独宠封贵人的传言如同狂风一般在宫里肆虐。  封霜在迎光殿喝下第三碗孕德汤的时候,听见外面宫人们低声碎语。  “听说张大人让尚仪总管拿了一沓美男画像送往了御书房。看来三年一度的选秀到了。”  “自从圣上登基后,选秀不是一直都只是做做形BBZL式吗?”  “今次可不同,听说第一美男旗郎君也在里面,圣上见到那貌比天仙的旗郎君,难道能不动心?”  “我估计封贵人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张大人等人天天反对圣上宠幸封贵人,圣上迟早会被说动的。”  封霜差点没被孕德汤呛着,岳母岳父,你们是不是太灵验了点?  “你见过旗郎君吗?”  “我怎么可能见过?不过我听送画的凤监说,那画上的旗郎君像仙子一样。”  “我还是觉得我们封贵人更好看,这世上没有人会比封贵人更好看了。”  “哼!没错,我们家主子又俊又美,又会跳舞,圣上不宠我家主子还能宠谁!”  “就是!我家主子可是唯一能进承乾殿的!还能闹笑话哄圣上开心,那个什么旗郎君能行吗?”  封霜这回真呛到了。  去承乾殿的路上,封霜难得没有坐软轿,现在整个皇宫他都能自由走动。  那位圣上赐他的三品侍卫也终于赶到皇宫,到岗就位了。  “主子可以叫我七伤。”男人面如冰眉如钩,站的直挺挺的,混如一根千年冰棍。  就像电影里的杀手。  据说天星骑里是有一支专由男子组成的组织。个个伸身手不凡,七伤是里面最厉害的。  由此可见,女帝对自己有多好了。自己身为一个敌国质子确实没有理由再要更多了,不是吗?  没想到有一天,国民偶像也沦落到胡思乱想跟人争宠的一天。  封霜伏在石桌上艾艾叹了一声。  忽然长剑出鞘一闪寒光!  七伤执剑道:“可是刚刚那些嚼舌根的下人惹主子不悦?”  封霜:“……”  说完,七伤已先动身,气势汹汹就要去砍人。  封霜连忙拉住人,再三表示:不至于,不至于。  七伤这才收了剑。  “封贵人。”忽听一个清秀的声音响起。  封霜抬头看,是澈世子,那孩子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澈世子走到面前,伸出双手,捧着一块绢布,上面两块糕点。  “这是什么?”  “金丝红果糕。”小孩子双眼亮晶晶的。  “是给我吗?”  “这是澈儿最喜欢的糕点。”澈世子点点头。  精致的红色糕点缀着几点细碎的果仁,看起来可口美味。  封霜正待去拿,七伤道:“主子不可。”  封霜抬头:“怎么了?”  “除御膳房外,其他食物最好不吃。”  封霜想想,还是乖乖放回去了。  澈世子收回了糕点,低头道:“对不起。”  他的眼眶通红,说完就跑了。  封霜抬手想喊他,张了张嘴。澈世子已经跑远了。   20.第二十章穿书了?还是穿成炮灰?!……  御书房内。  朱笔在折子上轻触而就的字迹,腕中藏劲,笔锋忽顿,显示出主人不太愉悦的心情。  若帝合上手里的奏折,抬眸看了一眼正在磨墨的人。  封霜一手持墨锭,一手压着墨砚,手里用力的磨着墨,墨砚发出饱受虐待的咯咯声音。  他的一双眼睛却心不在焉,时不时瞄一眼博BBZL古架,又转过来看着放画轴墨宝的卷缸,或者直接盯着御案上的一堆奏折。  如此眼睛来回巡了几次,时而谨慎,时而呆滞,时而热血沸腾,时而颓丧不已。  是什么惹得她的霜儿在自己身边都魂不守舍?  封霜近视眼眯了眯,这偌大的御书房,不知道凤监说的那些秀郎的画卷在哪。  女帝老婆这么用心批改奏折,碰都不碰自己,不会是为了早点收工好欣赏美男图吧?  封霜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没错,手上恨不得吃了炫迈,眼睛还在四处乱瞟,墨砚里的墨已经溢出来了。  若帝笔下毫毛蘸饱了墨汁,提笔时,墨水顺着柔软的毫毛汇聚在笔尖,  嗒!在他手背上落下一点墨。  冰凉的墨滴把东张西望的人唤回注意力。  封霜回头,看见若帝黑漆漆洞若观火的眸珠。  “霜儿的心去了哪里?”  封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终于理我了吗?  没错,瞧我这张委屈兮兮的脸,老婆你快继续问。  他今儿一定要学会媚主,一定要把老婆的心牢牢抓住!  若帝搁下笔,却没有再看向他。  可恶,居然故意不看自己!  “磨了这么久,手好酸呀。”封霜扭了扭手腕,故意招摇着自己的手,茶里茶气。  若帝终于牵过他的手,看见他手上的墨滴顺着肌肤筋络缓缓滑落。  墨珠的存在衬得锦国皇子的手更加白皙修长,在烛光下泛起微微的红,指节间的阴影也恰到好处。  她用绢丝擦掉那颗墨滴,摩挲着他的手,像抚摸着美丽的宝玉。  封霜内心已经忍不住泪眼汪汪:老婆你别光摸,快问问你老公今天为什么不开心才对!  若帝偏偏不问,她低头亲吻他的手:“霜儿的手真是朕见过最上等的美玉。”  封霜:“……”  这个手控癌没救了吧。  既然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封霜茶里茶气,将头撇向一旁,淡淡道:“圣上喜欢的是手还是人?”  “喜欢霜儿的手,也喜欢人。”  主次颠倒了。  他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二次元瞳颤道:“果然,没有这双手,圣上就不会喜欢我了……”  他这样惊恐的表情十分有趣,让若帝也忍不住逗他,她颇为遗憾道:“自古以来,凡能冠宠后宫的男子,都有自己一套惑主之术,霜儿还是太呆了,毫无媚主的自觉。”  说这番话本想让这个呆瓜好好学一点媚主之术,免得“虚负盛名”。  结果却是……  封霜越听越惊恐,背景板满是悲伤:“所以……我要失宠了……圣上果然不喜欢我了!”  若帝被他说来就来的二次元背景板惊到了:“谁说朕不喜欢霜儿?”  封霜缩成一团被悲伤的阴影缠绕:“宫里人都在说,圣上要选秀了,连画像都放在御书房了……”  若帝一听,冷着脸道:“李总管!”  外面李总管瘸着不利索的腿连忙进来,躬身道:“圣上。”  若帝冷道:“查查是哪些嚼舌根的狗奴才,BBZL惹得朕的霜儿不开心了,通通拉去尚仪司领罚。”  李总管应道:“是。”  封霜见李总管的腿还瘸着,怕又扯到无辜的人,连忙道:“整个皇宫的人都在说,难道要把整个皇宫的人都拉去尚仪司吗?”  “那便全部拉去,只要霜儿开心就好。”若帝将他拉在自己椅子上。  这话那么明显的,只是在哄自己。偏偏还是听了受用,封霜心里的郁结淡了下去。  可转眼间,就见若帝从卷缸里抽出一卷画像来,抽出红绸,那画像展开来。  封霜偷偷瞧了一眼,原来秀郎的画卷都在这。  喂!说好的只要我开心呢?你转眼就准备选后宫了?  他心里忽涌上许多酸涩。  明知道女帝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哪怕娶上一百个也是理所当然。  怪他是现代人的灵魂穿进了古代人的身体,一夫一妻白头到老已经刻在DNA里了,甚至他是有些保守的性格,在满是俊男靓女的娱乐圈里,却也从未越界。  如今既然已经和女帝结为夫妻,他怎么能接受和别人分享自己所爱?  封霜决心一定要好好施展自己多年来身为国民偶像的魅力……和演技。  所谓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男人会扭腰,女人吃不消。  他搂上她的身子,平日充满活力的狗狗眼,如今却艾艾低垂着,看来如此惹人心疼,喃喃自语般:“所以圣上会娶别的男人吗?”  若帝面前的画像是一眼没看进去,注意力全在身旁的人。  见往日没心没肺的人如今一脸委屈的模样,其实一切早从七伤口中知道得明明白白,如何不知他为了何事苦恼,不过见他难得为自己神伤,心里既高兴,却不免想逗逗他。  如今看来自己逗过头了。  若帝勾了勾他垂下来的头发丝:“不做做样子,恐怕底下大臣们又要不厌其烦地吵上几个月,惹得朕耳朵生茧,再者,朕若为了你拒了这三年一度的选秀,岂不是更惹得流言蜚语,让霜儿成为众矢之的。”  “真的?”  “如若不信,朕就把画像交由霜儿,霜儿为朕把把关?”  “真的可以?”封霜眸子顿时被惊喜充盈。  “只要今晚霜儿好好侍候朕。”  若帝唇瓣擦过他的耳朵,手指划过他脸颊,气息低低洒在他肌肤上:“在朕心里,谁也比不上霜儿。”  封霜心里一颤,被她撩拨得心痒痒的,明明是自己打定注意来媚主,结果反而被女帝撩了。  封霜,你真是愧为国民偶像。  封霜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然后“自暴自弃”地被女帝推倒了。  当夜若帝与封贵人在御书房“厮混”一夜。  第二日卯时方才见若帝从御书房出来。  李总管在门口道:“圣上,今日还上朝吗?”  若帝冷眸瞥他一眼,侍主多年李总管如何不知其中警告的意味,连忙躬身在后面:“老奴多嘴,这就准备。”  若帝帝袍已先去了:“命人好好侍候封贵人,无论要什BBZL么都依他。”  “老奴谨记。”李总管跟在若帝后面,心想着,古往至今大若历朝历代,论惑主媚术,封贵人怕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  那位媚术第一的封贵人此刻却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蹙眉不语,桌上几十卷画轴展开。  虽有不乏俊雅姿色的人物,却并没有见到那位大名鼎鼎的旗郎君画像。  直到他从另一端的瓷缸里找到了青色丝绸封住的画轴,上挂着青色牌子用隽楷写着三字――林凌旗。  林凌旗?好眼熟的名字。  为什么独独有一幅青绸封住的画轴在另一端的卷缸?  封霜把画卷展开,见上面果然有一长身玉立的男子,眉目俊雅英气,最主要的是他额上眉间一滴血红的朱痣,为他俊朗的脸庞上添了几分惊艳神秘的气质。  封霜眉头越皱越紧,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等等,林凌旗,零零七?还有那颗标记性的红痣?女尊世界?大若?锦国?还有若帝?  这一切的一切,都瞬间清晰起来,这不就是那本特别有名的种马文吗?!!  封霜看着林凌旗的画像。瞳孔放大,没错,这就是《万妾无疆》!  所谓《万妾无疆》,顾名思义是一本男频种马文,讲现代男主穿越女尊世界后,一路开挂收后宫并且一统江山的故事。目前仍在连载中。  封霜天天被胖哥安利,闲来无事的时候看过前半部分。  他仔细回想,这种种的一切都完全对得上。  若帝,《万妾无疆》人气很高的女角色,大若之女帝,冷酷强大,高深莫测,吸粉无数。  虽然他没追到结局,但以种马文的尿性,若帝被男主收进后宫估计也是迟早的事。  封霜惊恐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而自己,也就是原身,身为锦国的大皇子,其实就是文里的炮灰。  美其名曰是成为若帝的凤后,只不过是一个敌国质子罢了,因为在书中实在是太不起眼了,以至于他压根没有多少印象。  只记得似乎是因为嫉妒男主而被女帝打入冷宫,最后郁郁而终……  天啊!  封霜用力按住头,防止自己会忍不住哀嚎出来。  他的女帝老婆果然要弃他而去了,并且果然被那个什么零零七迷住了。  否则为什么只有他的画轴是单独存放并且用的是青色丝绸绑?  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在冷宫凄苦的炮灰生涯,封霜咬住手,汪汪眼垂着千斤重的泪海。  他心如死灰,可怜兮兮的把画卷收好放回卷缸里。  等等,女帝昨夜说过什么来着?  封霜脑子努力倒带回放。略过一大片不可播放的马赛克后,终于找到了原话:“朕把画像交由霜儿,让霜儿为朕把把关?”  是你说的让我把关的。  封霜猛的把画卷收起来,急匆匆跑出了御书房。  万妾无疆?万你xx了个xx。  让我的女帝老婆给你当小老婆?做梦!   21.第二十一章是你过分强了!  朝中为了骁戈来朝求和的事,以BBZL及三年一度的选秀,忙的不可开交。  王宫中人人都步履匆匆。  彼时封霜正在迎光殿里颓丧不堪,若帝昨夜并没有召他侍寝。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  张礼仪进来时差点被这房中颓丧的气质憋到不能呼吸。  他瞧了一眼抱着剑站在后面的七伤:“这是怎么了?”  后者目光呆滞,抿着嘴唇毫无波澜。  张礼仪怀疑七伤已经被这悲伤的气息腌入味,腌麻了。  张礼仪挥了挥这满屋子的颓废妖气:“我说姑爷爷,眼下你是风头正盛,就算是旗郎君,也休想比过你一根指头,您就别在这期期艾艾的了。”  封霜悲伤满布:“圣上已经一天一夜没召我侍候了,我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我的女帝老婆了。”  但凡现场有一张手帕,也得被他颤抖的齿给咬破了。  张礼仪沉默了一会儿,意有所指道:“您还真是忍心让圣上日夜操劳啊……”  正说着,怡仙宫的凤监便来传懿旨:“封贵人,太后请您去玉秀坊。”  封霜只能从悲伤中缓过劲来。  宫中三年一度的选秀郎都在玉秀坊进行。  到玉秀坊路程不短,封霜坐在软轿上,一直回顾着书中剧情,上辈子看小说都是匆匆略过几眼,详细的细节真是模模糊糊一点记不起来了。  一路上宫人皆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谁不知现在宫里最得圣宠的是封贵人。  连带着软轿外随行的小凤监都比别人高贵了几分。  到了玉秀坊,凤监引他进了大堂,还未踏进门,身旁张礼仪嗷的起一嗓子:“封贵人到~~”  对于这种十分装X的排场和别扭的称谓,封霜已经逐渐麻木了。  各秀郎早纷纷下跪在地,恭敬道:“见过封贵人。”  一个个虽低眉顺眼,却是绿肥红瘦,俊慧端庄,各有千秋。  封霜巡视了一圈,眉头蹙起。  众秀郎起身,个个难免偷偷觑着这位传说中的封贵人。  见锦缎铺就的宝座上,封贵人眉目惊艳,俊爽清雅,眸珠深邃。  都说圣恩龙气最能养人,这封贵人不愧深得圣宠,连肌肤都盈光似雪。  只是一张脸微微蹙眉看来十分冷漠,贵气逼人,使人不敢直视。  谁能知道表面上疏离冷漠的封贵人实则满脑子:拜托,离得太远了,完全看不清楚长相……  忽听见外面一声凤监尖细的嗓音:“凤太后到~~”  众秀郎跪地迎凤驾,封霜也站起身行礼。  凤太后踱着优雅的步子,看着底下的秀郎们,一脸温柔慈爱:“起身吧。”  众人顿时如沐春风,受宠若惊。  封霜心里呵呵一笑,好演技。  没错,封霜也曾被凤太后精湛的演技给蒙骗过。  凤太后向封霜微微一笑:“圣上日理万机,又未立后,哀家身为圣上嫡父,暂时掌管后宫,自该为圣上分忧,因此今年选秀郎的事,哀家便自揽了。”  张礼仪心里一噔,默默祈祷封霜不要说错话。  封霜也笑:“太后与圣上父女情深,BBZL真是让封霜这般懒散无用之人惭愧啊。”  凤太后上上下下打量他,今天的封霜怎么也伶牙俐齿,阴阳怪气起来。  凤太后继续道:“封贵人冠宠后宫,自然深谙帝王喜好,哀家才请你一起来,瞧瞧这届的秀郎如何,能否在后宫分的一丝圣恩雨露?只有充盈了后宫,也好为圣上开枝散叶,代代绵延。”  瞧瞧这话说的。字字带刺,不就是怪自己一个人霸着圣上的恩宠却没有给圣上生孩子。  不过这老家伙不是巴不得女帝没有孩子吗?  现在这么积极得来给圣上选秀郎,究竟是为什么?  凤太后见他不说话,挑眉道:“封贵人不会不愿吧?”  你装我也会装,封霜笑得灿烂:“为圣上和太后分忧嘛,是封霜的荣幸。”  张礼仪在后面感动的泪眼汪汪:他家主子终于学聪明了一点……  凤太后原想见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比他想的还淡定从容,这倒是出乎意料。  封霜内心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只要男主不来搅事,一切万事大吉。”  于是,选秀开始。凤太后坐主位,封霜坐次位。  接下来就是按照流程,秀郎们一个个上来请安,若能被看中,凤监就会发放一块牌子,这牌子就代表着进宫的第一步。  由于基台离下面太远,封霜一双近视眼眯了又眯,搞得秀郎们个个心惊胆战。  这跟上辈子在选秀节目上坐评委席时的心情可不一样。  给自己老婆选老公,真是离了大谱,封霜忍不住扶额。  凤太后道:“虽说这些姿色是比不上封贵人,倒也算大度从容,识得礼数,一看便是有教养人家的公子。”  封霜:“……”你就直说我粗鲁不识礼数吧。  “仪态虽好,姿色也要出众,否则恐怕难以入圣上的眼,哀家听闻圣上把旗郎君的画像筛下去了?那旗郎君可是天下第一美男,估计是奴才粗心大意。把画像搞乱了。”  封霜心里警铃大作,直勾勾瞪着他:“太后什么意思?”  “哀家实在不忍心这么好的公子给了别人,所以自作主张,把旗郎君选进了宫,现在正在后殿住着呢。待明日圣上见了真人,定然会喜欢的……怎么了封贵人?怎的脸色忽然这么白?”凤太后得意的笑。  封霜只感觉五雷轰顶,扯出僵硬的笑:“我心里高兴,高兴。”  高兴地就差把凤太后头顶上的金冠揪起来当球踢。  出了玉秀坊,封霜连软轿都不坐,一双大长腿跑的飞快。  “封贵人,封贵人,等等奴才们……”  张礼仪和凤监们抬着轿子在后面追,也就只有七伤能跟上他的脚步。  如果他所料不错,凤太后口中的后殿指的是在皇宫东花园的后居殿,就在承乾殿后面的后面。  凤太后这个老匹夫,究竟有何居心!  种马文男主啊,想想都知道一定是个大色批!而自己绝美的女帝老婆此刻跟一个大色批同在BBZL方圆几里内!  想想他都不能忍受!  他要把这个家伙揪出来才行!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何为肉中刺眼中钉了。  然而到了后居殿,搜寻四处也没有见到原男主所谓玉树临风的身影。  而就在此刻,封霜脑海中电光一闪,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猛的想起一件事。  原书中对于若帝和男主的邂逅有一段又狗血又浪漫的描写,因为太狗血了,以至于连不认真看书的封霜也有了印象。  按照现在的发展不就是男主与女帝初遇的前兆吗?  不,不行!如果真的按照书上所写,他绝不能允许……  封霜飞奔在长长的宫道上,额头上冒着汗,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的。  此刻又恼怨为什么后居殿离承乾殿那么远。  他跑的太快,连七伤也要运用轻功步法才跟得上他:“主子何事如此着急?”  封霜没应他,更顾不得李总管等人的阻拦,直接推开承乾殿大门。  “封贵人,圣上未召您侍寝……您不能擅闯啊……”李总管在后面焦急道。  隐在暗处的天星骑暗卫们原本想出手阻拦,想起圣上曾经吩咐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现身拦住这位“胆大包天”的封贵人。  封霜现在哪里有心思理会李总管的大呼小叫,他直直冲到寝宫后面的玉华池。  李总管不敢再跟。  七伤一见上面玉华池三字,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连忙停住脚步,不敢跟上去。  玉华池乃宫中禁地,只有圣上方可进入。  封霜推开玉华池的大门,内里别有洞天。  迎面便是袅袅云烟,仿佛身入大雾之中,各色宝石镶嵌在顶上,于漫漫雾色中透出奇异美丽的光芒。  这种浪漫绮丽的风光完全贴合了原书的描写。越是这样,封霜心里就越是不安。  可恶!  在绕过石屏后,冒着幽蓝冰凉的水池陡然出现在眼前,屏上还搁置着龙纹云涛的帝袍。  封霜二话不说跳进了池子。  这水凉的透骨彻肤,比诫思塘的水还要冷上几倍。  他的心突然咚咚跳起来,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呜呜声。  封霜憋足了气,继续下潜,身边全是冒着幽幽冷光的石头和植物。  终于,在他快缺氧的时候,见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身影。  结果刚碰上人的身子,那双紧闭的美眸忽然睁开,封霜心里微惊,反而被对方绞过了手臂,擎住了身子。  女帝抱着人浮上水面,看着人咳咳呛个不停。  封霜被这冰冷的水呛在肺腑里,像全身冻僵了一般,冷的打寒颤。  忽然下巴被一根指头抬起,对上女帝幽深的眼眸:“往日敢擅闯玉华池者都已经被天星骑剁碎了喂狗。”  封霜一脸茫然:“……哪有天星骑?”他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李总管在外面。  “算这班奴才识相。”若帝目光流连在他湿淋淋的脸上。  “只不过一日未侍寝,霜儿就急不可耐了?”  封霜到现在脑袋还宕机:“你……你不是溺水吗?”  封霜愣了半天BBZL。  原书里写的就是女帝溺水玉华池,男主舍命相救这种狗血剧情,  男主进宫其实是为了偷玉龙涎去救性命垂危的第一女主,而玉龙涎就藏在玉华池里。  于是狗血的一幕发生了,女帝正好在玉华池借玉龙涎练皇室祖传的心法,却突然走火入魔,更重要的是书中描写,女帝是“不着寸衣”的,于是男主恰好赶上英雄救美,可谓是博得了好感又占尽了便宜。  对!就是这种直男爱看的狗血剧情!  所以他才会火急火燎地闯进玉华池,来阻止这可怕的一切。  还好什么都没发生,果然,他的女帝老婆才不会那么弱呢。  封霜心里庆幸了一回。  “霜儿可是发现了什么?”女帝目光忽地幽暗冷冽。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封霜心里一噔。  一个敌国质子突然闯入自己的禁地,并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论谁都会起疑心吧。  会被误认为是敌国派来的做细吧……  该怎么说,难道说他只是一个突然知道了剧情的炮灰而已?  是一个换了现代内核的锦国大皇子?  被水浸湿的发贴在肌肤上,封霜的眼眸低垂着,掠过闪烁的星光,眉头也紧蹙。  没有办法了,看来只能……  “好……好冷……”  封霜毫无形象的白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霜儿?”  女帝将他抱离了冰冷的玉华池。  仿佛听见若帝轻轻叹了一声:“身子还是太弱了……”  封霜内心吐槽:不,是你过分强了。   22.第二十二章让霜儿好好心疼心疼圣上吧……  “圣上!这……”李总管见若帝抱着脸色苍白的封贵人出来,也慌了慌神,不会是封贵人闯了玉华池,被圣上一掌打死了吧……  封霜晕倒是假的,冷是真的。  按书里的设定,玉华池里的玉龙涎是第一阴寒之物,水池也成了一等一的至寒之物,虽然对于辅助帝王修习秘术心法有奇效,但对于没有心法支撑的普通人来说,如同寒天冰骨。  凤监在火炉内燃起了碳火,原本已经开始转夏的天气,燃了碳火后,屋里渐渐闷热。  她将他揽在自己身边,厚重的宽袖为他蕴着温暖的世界。  “平日见他大大咧咧,朕都忘了,霜儿也是个弱不禁风的男子。”  昏睡中的封霜嘴角一抽,不,我不是,老婆,你别误会!  果然是自己装晕太频繁了吗?  等等,虽然装晕频繁,但明明每次装晕都会被识破,何来弱不禁风一说?  这分明是激将法,女帝最了解自己那该死的胜负欲了,以为这样说能激他睁开眼吗?哼哼。  李总管犹豫道:“圣上,这封贵人……”  如果没有圣上召唤,按照宫里的规矩,一个贵人私闯承乾殿是很严重的。  若帝声音清越有力:“今夜留封贵人在身边,其余都退下吧。”  圣上都亲自开口了,李总管愣了愣,只能拐着微跛的步伐出去了。  果然,圣上,您就宠着他吧……  玉华池是宫中禁地,平日BBZL连只猫都进不去,就连他从先帝在时就在承乾殿侍候了几十年,也压根不知里面有何秘密。  这回封贵人私闯禁地,圣上不仅看来毫不动怒,还一心细细护着他。  看来封贵人真是被圣上疼到心坎了。  封霜被放在床上,听见宫人们退了出去,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下巴被挠了挠,封霜浑身一僵,手都抖了一下。下巴是他的致命点,一被人摸到就会浑身软绵绵,如果摸到关键的点上,就像落在碳火里的雪,全身化开了。  目前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若帝,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对方就喜欢的不得了,虽然那张冷冷清清的面瘫脸看不出来,但从她上手的频率和眯起的眼睛来看。  这家伙绝对是把他当成猫了。  “还不起来吗?嗯?”一声清浅的气息落在耳朵边沿。  可恶!封霜的眼睫毛颤了颤,呼吸也变得不稳。  若帝见他强撑的模样,手指绕过他耳后蓝色垂绦:“朕的霜儿是真倔啊……”  听声音是笑着的若帝。  ……这是笑了吗?  封霜猛的睁开眼!  然而若帝面色冷清,依旧高雅到面瘫。  封霜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被骗了。  “还冷吗?”若帝身子轻盈的躺在他身边,一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装死的男人。  封霜不用睁开眼都能想象到女帝现在有多A。  他默默地往女帝身边挪了挪,睁开眼看见她微微敛起的睫毛密密的,低垂的眸珠深邃。  对于一个近视眼来说,这真是最好的距离。  “其实这话是我想问圣上的。”他蹙起眉问:“难道圣上不冷吗?”  他在里面只是呆了一刻都冷得受不了,何况女帝在里面从小泡到大。  莫非这就是若帝一出场就堪比冷冻机的原因?  “这算不得什么,要掌握天下,就要对别人狠心,更要对自己狠心。”  封霜心里一颤。  若帝淡然自若:“玉龙涎虽然能裨益心脉,滋养内力,但对人体也有损害,大若王室历代帝王都不像正常女子一般威武高大,朕骨骼瘦弱,身段平平,就是玉龙涎的缺点。”  骨骼瘦弱,身段平平吗……  封霜默默看着她几乎与自己比肩的身高,这匀称堪比模特的身材比例,这就是女尊世界的恐怖吗?  不!  只有他知道他老婆的身体有多美妙,莫非大若第一强的女帝是个不知己美的自卑怪?  是了,对这个世界的审美而言,女帝与其他女人是有些不一样。  想到这里,封霜不仅仅是心疼,更多的是掀起了从所未有的保护欲。  这样的宝藏老婆只能是自己的,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若帝见他不说话,揽过他的腰,将他压在身下,冷着声线:“霜儿也嫌弃朕吗?”  封霜抬手抱住她:“当然不,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  “是吗?”她冷冷地看着他:“是惧怕朕的权势,所以才说出违心之言吧。”  封霜捧着她的脸:“也许一开始确实BBZL有见色起意的原因吧……”  眼见着女帝的脸已经越来越冷,封霜笑着凑过去哄她:“但是现在我是全心全意的喜欢圣上……我全身上下都喜欢圣上……”  若帝直勾勾盯着他:“看来霜儿也学会哄人开心了。”  其实见色起意四个字已经很好的取悦她了,只不过故意冷着脸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  见女帝还是不开心,封霜决定要使出毕生蛊学,他要把若帝蛊到神魂颠倒,把女帝老婆的心牢牢绑在自己身上。  他用自己的脸颊贴过她勾角绮丽的鬓丝,清中夹沙的声音落在耳边:“让霜儿好好心疼心疼圣上吧。”  他决心要做大若史上媚术第一的男子!  封霜心中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然而他的女帝老婆仍旧是一脸面瘫,只是一动不动盯着他:“霜儿替朕脱了这帝袍如何?”  女帝离得太近了,自己这双近视眼根本无法聚焦的盯着眼前的人。  他往后退了退,不愧是女帝,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很好。  他所谓的蛊惑和媚主,其实在看惯了无数心机和谄媚的女帝眼里,只是一种笨拙的真诚。  她喜欢这种真诚。  这种真诚让她的心跳第一次狠狠的波动。  她低眸看着那双漂亮有力的手已经纠结了半天,把本来简单的扣子揪成了一团。  看来自己的霜儿是永远学不会媚主的。  封霜微微皱眉,凝紧视线盯着眼前已经乱成了鲁班锁的襟佩,手微微颤抖的手,不禁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屋里的碳火越烧越旺,封霜忍不住擦了擦汗水。  若帝握住了封霜那只好看但不器用的手:“霜儿,时辰快到了。”  “时辰?”  “今夜十五,凤太后要在御花园设明月宴,按皇室祖训,朕要过去请安。”  封霜听了猛的一怔:“凤太后请你?”  那么男主一定也在那里了?  眼看若帝要走,这一去,就会见到原男主了,会有书中绮丽的见面和心动吗?  在这个世界里,自己这个冒牌的炮灰能比得过原男主吗?  封霜危机感顿生,抓住她错金绮秀的帝袍,从后面把她抱住:“那圣上不理我了?”  若帝被他抱住,眼里闪过一丝称心快意。  凤太后的夜宴若帝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何况知道了凤太后今夜的意图后,就更是兴致缺缺。  故意这么说还不是为了看她的霜儿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表现。  她转过身明知故问:“霜儿怎么了?”  “我想亲亲你。”  一双汪汪眼带着近乎诀别的情绪,任谁也拒绝不了。  他在怕吗?  若帝甚至不忍再逗他了,她本意可并不是让他伤心啊。  一直以来,封霜有一种不可知的神秘,这种神秘不在她掌控之中。  “霜儿……”她安慰般地覆在他唇角吻过,被封霜反客为主地勾住了舌尖。  他牵引着她的气息,两个人互相纠缠,深深的亲吻。  感觉到彼此的气息越来越浓,他们从没有亲吻过这么长的时BBZL间。  封霜一味索吻,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和手,似乎不想让她离开,若帝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她总是满足他,安抚他,难得的顺从着他。  直到李总管的声音在殿外响起,这一吻才算结束。  “圣上,太后派人来请,是否要老奴回拒了?”  他觉得封贵人既然在这儿,圣上今夜是大概不会出承乾殿了。  正要走,却听见里面传来圣上微沙的声音:“朕会去的。”  御花园里。  夜色明朗,玲珑精致的烛台错落在花园中。  歌舞清平,教乐坊的乐师奏着悠扬柔和的新曲。  凤太后坐于亭中上首,下首处坐着一颇有气质的男子,身姿玉树,明朗俊雅。  “圣上到~~”凤监嘹亮厚远的声音远远传来。  歌舞暂歇,众人屏息跪地。  旗郎君放下酒杯,撩袍下跪,挺直背脊,这般不卑不亢,让凤太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凤监传过了三声,女帝绞金风雨龙纹的帝袍堪堪盖住了云鞋,沉稳压迫的气势无论多少次都会让人甘愿俯首称臣。  旗郎君不禁暗暗赞叹,果然是全书中最强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双蓝色底纹绣如意的鞋子紧跟在若帝身后,出现在他眼中。  他忍不住抬头,却被这情景怔愣了一下。  其他人脸上也掩盖不住的惊讶。  跟在若帝身后的正是封贵人。  封贵人不仅被圣上邀来参加明月宴,而且还是被圣上牵着手进来的。  从古至今也有不少冠宠后宫的绝色人物,只是没有哪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帝王毫不避忌地紧紧牵着。  可见这位封贵人比传说中的还要深得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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