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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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卧室,面色复杂地告知他的不请自来。

    雍晋拿着话筒,本还沉郁的脸色渐渐回春。

    他吩咐陈副官,通知巡逻队避开周君,就让他自以为能潜进来,不要拆穿他。

     陈副官有些犹豫:“少将,你就不怕……”雍晋垂下眼帘:“我心里有数,放他进来。

    ”不知自己早已被拆穿的周君漫步在庭院里,折下一朵火红月季。

    他顺着墙往楼上爬,一切都很顺利,雍晋卧房的窗竟然打开着,他在窗外看着里头的人背对他而睡,全无防备。

     周君笨手笨脚地爬进窗,他失血了一段时间,早已头晕眼花。

    如今不过是逞强,加之那满腔信念。

    他慢慢地靠近雍晋,将月季从怀里取了出来。

    柔软的花在他怀里呆了一段时间,落了好几瓣。

    他将那朵实在算不上美的月季放到雍晋枕头边,俯在其脸上轻轻落了一吻。

     第37章 周君吻得虔诚,喃喃低语:“wakeup,mylove。

    ”周君唇下的脸颊温度渐渐提升,他的唇纹轻缓地拂过每一处,在雍晋脸来回厮磨。

    他眼看着雍晋的脸以肉眼的速度涨红了,意识到这人应该是在装睡。

    雍晋可能觉得瞒不住了,睁开了眼。

     他的瞳仁里有自己的影子,周君有些恍惚的想。

    他真的有些累,很想在这温暖的室内,拥着温暖的人体睡上一觉。

    月季的香味送到雍晋面前时,连同的是那血的味道,和指腹火药味。

    他看着他的小少爷脸色有些差,眉眼眷恋地靠在他枕头边,手指捏着他的耳垂,不紧不慢地揉着。

     雍晋抓着他的手腕,拉过来仔细一看。

    右手上小伤口细细碎碎,蔓延的到处都是。

    周君困极了,连雍晋问了他什么,都没听清。

    只软着身体,想爬上床睡一觉,终是没能如意。

    他在爬上去之前就先睡过去了,错过了雍晋极难看的脸色和他抓起电话后的一通大发雷霆。

     好似又做了一个梦,很短又很长。

    梦里他醉醺醺地穿过了开满了火红月季的庭院,踏着一地柔软月色,他不知同谁牵着手。

    那手有些用力地握着他,又很不高兴。

    梦是没有道理的,他看不清主人的脸,却能知道他不高兴了。

    有风来,满园清香。

    他说月色正好,佳人也好。

     那人隐忍道:“我不是女人。

    ”声音很熟悉,梦里的他却没有想起来。

    许是因为梦,所以他无耻亦大胆:“可我想同你在一起。

    ”他醉了,脑子也乱七八糟,像是想不明白一般说:“总要一男一女才能在一起的。

    ”然后他的手被甩开了,那人说:“谁要和你在一起。

    ” 周君愣在原地,他觉得那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不是女人怎么和他在一起呢,可他那么喜欢,为什么不是女人呢。

    怎么办,怎么办。

    想得心跳加快,快得隐隐作痛。

    那人静静立在不远处,好似在看他。

    一道灵光闪过,周君啊了一声,好似顿悟一般追了过去,诱哄道:“你不愿意也没事,我当你的女人。

    ” 这话说得就连脑子不清醒的他也面红耳赤,他听见那人低声笑了:“疯言疯语。

    ”嘴上不客气,语气倒挺软。

    周君笑嘻嘻地重新牵起那人的手,揉着那并不柔软的指头,拉到嘴边亲了亲。

     他突然醒了,腿上火辣辣的疼。

    他睁着眼喘着气,天花板上的吊灯不是他所熟悉的。

    眼皮合上睁开,记忆渐渐想起。

    他昏迷在了雍晋床边,他来给人送花。

    腿上的痛还在继续,他微微抬起脖子,将视线往下移。

     雍晋埋着头处理他大腿上的伤口,他的裤子被剪开了,玻璃渣被雍晋用小镊子清理出来。

    伤口可怕又可怖,血淋淋的让周君都没法看。

    雍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皱眉看着伤口,像发呆一般,动也不动,只垂着那两丛极长的睫毛。

     周君心里浮现了个荒唐的念头,他在想雍晋不会哭了吧。

    却是没有,雍晋只愣了一会,便继续处理他的伤口,他的腿上也没感受到任何落泪的温度。

    没由来地,周君有些失望。

    他刚想松了脖子的力道躺回去,却听见雍晋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着这男人低下头颅,在他的伤口上亲了一口。

    力道很轻,丝毫没有感觉到疼。

     周君在等,等他看他。

    雍晋像是终于回神,又似不经意的抬眸,他们的眼神同两股水撞在一块,非但没有散开,反而拧成了一股,很是缠绵悱恻。

    只一个对视,就莫名其妙地让周君先避了开来,他重新卧了回去。

     他枕在松软的鹅毛枕,耳边是药瓶移动间撞在一起的声音,叮叮的很悦耳。

    水晶灯的吊坠像万花筒,把屋子里的颜色都吸了进去,再吝啬地漏出细碎的光。

    雍晋身体动了动,他的手伸了过来,摸上了周君的脸。

    却不敢真正落在他的皮肉上,生怕碰着他的伤。

     周君伸手扣住他,把脸送进对方手里,小声道:“不是很疼的。

    ”雍晋的呼吸渐渐加重,周君看向他那皱紧的眉,紧咬的下颔骨。

    他忍不住用手在雍晋的头发上揉了一下,跟哄孩子似的。

    他摸过雍晋的头发很多次了,发质柔软,乖巧地躺在他手心里,和本人一点都不一样。

     雍晋处理好他的伤口后爬上了床,抱着他没受伤的另外一边。

    几乎是毫无道理的,他觉得雍晋好像受了委屈。

    而且他心里感觉怪怪的,好像真的亏欠了什么一般,想要亲亲这旁边的人。

    雍晋抬起手,从床头柜的托盘上取了颗东西,塞进他嘴里。

     是颗枣子,甜丝丝的肉,脆脆的皮。

    这下他嘴里全是甜味了,雍晋在旁边低声说,补品厨房还在做,一会才送上来,先吃颗枣子缓一缓。

     周君用舌头拨着嘴里的枣核,心里有些好笑。

    他只是些皮肉伤,雍晋在军队里大风大浪都该见过。

    如今小心翼翼的样子,倒让周君心里更软了几分。

    他先开口认错:“早上我说错话了,你别原谅我,你看我现在这落魄模样,也是遭了场报应。

    你狠狠生几天气,好好骂一骂我,然后再同我好,好吗。

    ” 他这话说得很是违心,他这种男人,干这些事全是故意的。

    他故意受着伤来,就是让雍晋心疼。

    疼着疼着,他做的那点错事,雍晋怕也顾不上和他计较了。

    雍晋听了他这番话,又好气又好笑。

    这少爷将他拿捏在手里头,翻来覆去地折腾。

     他直起腰靠在床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脸上却全然看不出刚才偷偷亲周君伤口的柔情了。

    周少爷还靠在枕头上,一双眼睛睁大了,他的瞳眸倒变成很纯粹的蓝了,好像每次有求于他的时候,周少爷就会变得更漂亮一些。

     雍晋沉着脸,没有理他。

    周君皱了皱眉,小心地捏住雍晋的指头揉了揉。

    他又想起刚才梦的场景了,像是说笑又似找点话题,他把梦的内容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又后悔了。

    梦里的对象是谁都不知,又是另外一位男人。

     他这是失血失得头昏了,这话题可一点都不讨巧。

    谁知道雍晋一点没有生气,嘴角还有微微上勾的趋势。

    他抬头望雍晋,有些惊奇。

    雍晋却拿手来盖住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梦呢。

    ”周君故意的眨了眨眼,用睫毛去刮少将手掌心。

    他说:“当然是梦了,不然我不可能会说那么糊涂的话。

    ” 谁知道他刚说完,雍晋就把手抽开了,周君再一瞧,这下可好了,少将嘴边的笑都没了。

    雍晋掀开了被子,躺了进来,但却背对着他:“快睡吧。

    ”周君心里叨叨着少将的心思,同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