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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晔练过多年柔道,但也扛不住以一敌四的差距。

     左沐眼看着他被围住,刚才还和自己一起吃饭喝酒的朋友,现在聚在一起围攻黎晔。

    一番混乱厮打过后,黎晔被拽倒在地,水泥地上发出一声身体碰撞的闷响。

     黎晔今晚穿了一件白色上衣,浅色运动裤,和左沐说话的神情一直很克制。

     左沐就这么看着他倒下去。

    地上的尘土扬起,弄脏了他的衣裤。

     又过了那么几秒,左沐举起指间的烟,递到自己唇间,然而不等他咬住过滤嘴,视线里掠过一道拳影,他暗骂了一声,将烟摔在地上,飞身冲上去,把挡在自己和黎晔之间的人一一拉开。

     丛昊眼疾手快地转过身来拖住他,试图把他从混战中带离,一面示意另外三人继续动手。

     左沐打架的时候从不废话,他以手肘重击丛昊腰腹,趁对方痛呼之际脱离控制,继而冲向正在挥拳的一人,将自己肩上的衣服一把抓下,兜在对方头上,将其重重贯倒。

     左沐一出手,局面骤停。

    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中混杂着烟味和酒气,还有断续的呻吟声。

     黎晔从地上站起来,左沐走到他跟前,神色复杂地对视片刻,左沐开口,“还不走?” 从他们见面到此刻,左沐只说了两句话,都是让黎晔离开。

     黎晔怒极反笑,一张英俊面容上尽是挫败,“就这么想我走?连句解释都不听?” 左沐贴身一件黑色单衣,深夜的寒风吹打在身上,他却感知不到外界的冷。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倾身靠近黎晔,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黎晔,我是个烂人,你看到了,我认识的也都是烂人。

    别来沾我。

    ” 最后四个字,左沐放慢语速,好像唯k卡z足y牙恐黎晔听得不清楚。

     贴近的一刻,他又嗅到那缕若有若无的淡香,心里像被什么锐物刺了一下。

     黎晔先是定在原地,而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好像被迫接受了什么。

     他扫了一眼左沐身旁的几个朋友,视线最后在左沐身上停留一秒,转头,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左沐垂眸避开对视,无意间瞥见似有血色的滴落状从黎晔手掌滑下,而后坠在地面上。

     左沐愣了愣,后知后觉那是几滴血迹。

    黎晔受伤了。

     他立刻回头去寻黎晔的背影,然而黎晔已经转过单元楼的拐角,消失在几栋建筑后面。

     - 手机里黎晔的未接来电一共六通。

     未回复的短信两条。

     没人说得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种芥蒂就像一条隐藏的裂痕,一旦掀开,就会变作深沟。

     第二天上午,左沐缺席学校的课程,下午仍是去球馆练球。

     袁志见他出现,好心告诉他,“昨天有人来找你,是上次来过的那个男生,我看他挺着急的,后来联系上了吗?” 左沐没应声,取下球包靠墙立住,沉着脸走进更衣间换衣服。

     这天他的手机格外安静,黎晔的电话微信一概没有。

     尽管打球的手感不稳,但他练得很投入,重复练习挥杆,直到袁志觉得他有点魔怔了,拍着他的背把他拉起来,命令他休息。

     斯诺克严格说来算不上一项体育运动,球手必须在静止中瞄准出杆,长期俯身击球的动作很容易留下职业伤病。

     左沐趴在健身房的瑜伽垫上,袁志用脚给他踩背,帮他放松肩背肌肉。

     趴了一会,听见袁志说,“我看你这一个月恢复得差不多了,下个月的选拔赛要不要我陪你去?” 左沐把脸埋在手臂里,没有立刻作声。

     一年前因为比赛状态低迷,他经历了赛季降级,现在要重回积分赛,必须先从资格赛打起,拿回新赛季的参赛资格才能继续职业球手之路。

     袁志给他踩背的力度加重了些,左沐“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继而翻身从瑜伽垫上坐起来,“我自己去。

    ” “你确定?”袁志把“不放心”三个字写在脸上。

     左沐不说话了,起身走到一旁去练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