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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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有什么关系?任何人待在这样漆黑寂静的囚室里,渐渐都会变得心平气和的。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像是有人说话,但这个小姑娘听不真切,她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夜晚,也不知道是真切的声音还是她的幻想。

    她的祖屋总能从黑暗里生出来,那屋子是有些破旧了的,却依旧能遮风避雨,尤其是冬雨缠绵时,老祖母点起火盆,那流淌在木炭中的火光,多么温暖,多么明亮。

     有光线突然从门缝里迸裂开。

     像火光一样明亮,比火光更加明亮! 缩在角落里的少女难耐地用手背遮了遮眼,可光线变作了光辉,绚烂璀璨,带着神异的锋芒! 有人站在门口,光正是自她身上而来。

     “将窗板卸下,门大开。

    ”她说。

     赵鹿鸣很讨厌这种心理战术。

     它可以勉强算作审讯的策略,包括但不限于摆出面瘫脸,往自己身后叠加光源,坐个格外高的椅子俯视对方,左右再站俩彪形大汉。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突出审讯者的威慑力,最好是一打照面,对面立刻就被震得心理防线全部崩溃,乖乖瘫作一滩烂泥,问什么招什么。

     她就这么走进门去,往右挪了一步,将自己挪出门口刺眼阳光笼罩的范围。

     王穿云就很迷茫地看着她,迷茫又陌生。

     “你是谁?”她声音很小,很和气地问。

     门外戒备的宫女和内侍就都是一脸的惊骇莫名,但赵鹿鸣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她不认得她。

     她决然地恨着朝真帝姬,玉京微妙护法仙童,白鹿灵应宫宫主,但当赵鹿鸣穿着一身普通道袍走过来时,这个少女是不认得她的就算那一日她冲上来,捅了面前这人一刀,她捅的,也是那个身着辉煌绚烂的神霄派大道袍的人。

     “我很好奇,所以来看你。

    ”她说。

     王穿云皱起眉,“我犯了大罪,早晚是要被送去问斩的,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胆子特别大,”她说,“所以很好看。

    ” “我这算什么胆大,”王穿云苦笑了一声,“我是不要命了。

    ” “你怎么不知道怕呢?”她又问。

     “怕?”这个少女忽然就冷冷地笑了,“我早就怕过了呀!我怕有什么用!我白日里怕得紧,怕到睡梦里都能梦到那些差役砸我家门!拘我爹爹叔叔!翁翁的棺材都不曾盖了土!三哥就得再挖一个坑在旁,埋了我爹爹!” 她说着说着,眼泪虽然没落下,可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凄厉和哽咽。

    她絮絮叨叨地对着这个陌生的少女讲起她家里的事。

    她家可犯了什么过错吗?邻人也犯了什么过错吗?只因为帝姬来了,天一下子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