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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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今日倒学起强取豪夺的勾当?" 话音未落,陈溪竹已掐着她腰肢撞进里屋。

    织金帐幔剧烈晃动,孟莲后颈磕在鸳鸯锦被上,却从喉间溢出一声甜腻的哼笑。

     纱衣撕裂声里,她故意扭着腰肢去蹭他腰间玉带,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他颈后划出细痕:"这般急色...倒比秦公子更像个莽夫..." …… 秋末格外燥热,连风都裹挟着焦土的气息。

    "夫人,该试婚服了。

    "侍女捧着锦缎进来,却被孟莲挥手屏退。

    她摩挲着窗棂上新雕的并蒂莲纹,忽然想起陈溪竹最后那日猩红的眼眶。

    那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书生,竟会为张矿图纵火焚山? 铜镜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色。

    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秦方"醉酒"那夜松开的储物袋、陈溪竹突然知晓的矿脉位置、还有吴老板暴毙时嘴角那抹不自然的青紫...每块碎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好一招借刀杀人。

    "孟莲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掐进雕花窗框。

    她早该想到——能催动墨炎晶的唯有金丹修士的灵力,而整个苦水镇,除了秦方还有谁?那夜山洞里所谓的"意外",怕也是场精心设计的戏码。

     铜镜突然映出她勾起的唇角。

    有什么关系呢?横竖她要的从来不是真相。

    素手抚过嫁衣上缀满的东珠,孟莲对着镜中的自己举杯——敬这盘棋局里,活到最后的赢家。

     红烛高烧的寝殿内,青瓷碗盏在秦方袖袍翻卷间碎了一地。

    参汤溅在孟莲雪白的寝衣上,晕开一片刺目的褐红。

     "你心里装的到底是哪个死人?"秦方掐着她下巴的手突然下滑,覆在她隆起的小腹,"还是说..."他眼底闪过一丝孟莲从未见过的阴鸷,"在惦记那半张没交出来的矿图?" 孟莲突然剧烈干呕起来,这半年来所谓的"孕吐",此刻想来都透着蹊跷。

    那些安神汤里若有似无的苦涩,不正是墨炎晶研磨后的气息?她颤抖着摸向枕下暗格——那里藏着的半张矿图,边缘已经被人翻得起了毛边。

     "夫人难产"那夜,她恍惚听见产婆惊呼"孩子怎会浑身黢黑"。

    此刻记忆如淬毒的箭矢扎进心口。

     "好一对...天造地设的...毒鸳鸯..."孟莲嘶哑的笑声混着血沫,染红了鸳鸯锦被。

    铜镜映出她形销骨立的身影,哪还有当年茶摊边勾魂摄魄的模样?她终于明白,这场博弈里从来就没有赢家——当她以矿图为饵时,秦方何尝不是在以柔情为刃? 秋水斋的雕花窗棂被夜风吹得咯咯作响,孟莲蜷缩在锦被里,喉间溢出的呜咽像被碾碎的风箱:"娘亲的罪孽...为何要你来偿..." 凄厉的哭声惊醒了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飞向墨色苍穹。

    廊下当值的婆子们交换着眼色,那个素日趾高气扬的夫人,此刻也不过是个痛失骨肉的可怜人。

     "莲儿莫哭。

    "秦方温热的掌心覆上她颤抖的肩头,蟒纹袖口暗绣的安神香隐隐浮动。

    孟莲倏然僵住,他指腹摩挲她后颈的触感,宛如毒蛇游过脊背。

     她将脸埋进他胸前金线密织的云纹里,任泪水晕开大片暗纹。

     "孩子还会有的。

    "他低语如情话,却让孟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月光透过纱帐,照见妆台上那碗新熬的安神汤,汤面漂浮的晶屑正泛着诡异的幽蓝。

     …… 夜漏滴尽时,孟莲在鲛绡帐中舒展了身子。

    秦方不来的夜晚,连熏炉里的安息香都显得格外清透。

    她将脸埋进软枕,任青丝铺满绣榻,恍惚间似回到未嫁时躺在晒谷场看云的辰光。

     剧痛撕裂梦境那刻,她最先闻到的是焦油混着血腥的浊气。

    睁眼对上一张被火舌舔舐过的脸。

     溃烂的皮肉间露出森白牙床,右眼眶空荡荡盛着阴影,左眼却亮得骇人。

    那只布满灼痕的手正掐着她咽喉,指缝间垂落的玉佩晃荡着,是当年她送给陈溪竹的定情信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认出我了?"怪物喉咙里滚出砂砾摩擦般的笑声,残缺的鼻梁蹭过她耳垂,"你赏的山火...烧了三天三夜..."焦黑的手指突然探入她寝衣,粗糙的触感像蛇信游走过丝绸,"现在该你偿还了。

    " 孟莲的挣扎突然凝滞。

    借着月光,她看清对方锁骨处尚未痊愈的溃烂——那分明是长期接触墨炎晶的毒疮。

     电光火石间,秦方书房里消失的护心镜、矿工们议论的"晶毒人",全都有了答案。

     铜镜"咔"地裂开蛛网状纹路,映出孟莲被撕破的寝衣下斑驳指痕。

    陈溪竹溃烂的手掌还掐着她的腰肢,脓血混着涎水滴在她锁骨。

     "矿图么?"孟莲突然尖笑,染血的贝齿咬破下唇,"原来你变成这副鬼样子..."她余光瞥见枕下寒光,那是秦方昨夜赏的嵌宝石匕首,"就为这个?" 陈溪竹残缺的鼻翼翕动,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孟莲闻到他腐烂皮肉间熟悉的沉水香——三年前她亲手调制的定情香! 癫狂的恨意如毒蛇窜上脊梁,她假意顺从地抬手环住他脖颈,另一只手却猛地抽出匕首。

     "嗤——" 利刃捅进腐肉的闷响格外清晰。

    陈溪竹溃烂的脖颈喷出黑血,溅在孟莲脸上尚带余温。

     …… 碧绿的玉镯衬得孟莲肌肤愈发惨白。

    她机械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腹中胎儿突然踢了一脚,仿佛在嘲笑这荒唐的父爱。

     "姐姐!" 这声呼唤让孟莲指尖一颤。

    她缓缓转头,看见孟菡站在月光与烛火的交界处,杏黄的衫子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孟菡的眼泪砸在姐姐手背上,滚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姐姐,是陈溪竹和秦方联手害死了父亲!..."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绢布,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个人的身影,"爹临死前...用血画的..." 孟莲突然低笑起来。

    她抚摸着妹妹的发髻,指尖触到木簪上凹凸的纹路——那是父亲教她们认矿脉时画的记号。

     窗外传来秦方渐近的脚步声,她将染血绢布塞回妹妹怀中,声音轻得像叹息:"好妹妹...你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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