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江西单尾灯面包车谜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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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单尾灯的警示 死刑判决下达那天,贵溪的天空飘着细雪。

    陈默站在法庭后排,看着刚子被法警押上被告席。

    他穿着深蓝色囚服,头发剃得很短,后颈露出的疤痕比半年前更淡了,像条褪色的蚯蚓。

    当法官念到"故意杀人罪"时,刚子突然抬头,目光扫过旁听席,最后落在陈默胸前的警徽上。

     "我想见春霞。

    "这是他在法庭上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陈默想起上周去看守所提审时,刚子塞给他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帮我带句话,平安符里的桂花,我闻过了。

    "那是春霞绣给东海的平安符,案发后在面包车脚垫下被发现,里面的桂花早已干枯,却仍固执地散发着微弱的香气。

     庭审结束后,陈默在法院门口看见林芳。

    她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眼睛,怀里抱着一个红布包裹——里面是东海的遗物。

    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却衬得眼神更加空洞。

     "我明天就走了,"她的声音透过口罩闷闷的,"孩子们问爸爸去哪了,我该怎么说?" 陈默沉默片刻,看着远处树上的积雪压断枝桠:"就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分离,也没有误解。

    "他知道这是假话,却找不出更合适的答案。

    在这个真相比雪水更冰冷的世界里,有些谎言是活下去的棉衣。

     林芳走后,陈默摸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贴着车祸现场的尾灯碎片,边缘还带着暗红色痕迹。

    他写下:"单尾灯的警示,不是对罪恶的审判,而是对缺位的叩问。

    当我们用忙碌丈量时间,用金钱定义责任,是否忘了,爱需要两个完整的灵魂,而不是一个亮着的灯泡和一个熄灭的残影。

    " 下午三点,陈默驱车前往刚子的村子。

    沿途经过案发的土路,如今已被新修的柏油路覆盖,路边立着"乡村振兴示范路"的牌子。

    他在竹林旁停下,去年发现尸体的地方如今长满了蒲公英,白色的绒球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擦拭某个被遗忘的伤口。

     刚子的家紧闭着木门,门上贴着褪色的春联,"招财进宝"的"宝"字缺了一角,像刚子那颗缺角的门牙。

    门缝里塞着张水电费催缴单,日期是三个月前。

    陈默想起春霞,她在判决后就带着孩子去了娘家,再也没回过这个村子——那里有太多眼睛,比雪花更冷,比流言更锋利。

     傍晚时分,陈默回到警局。

    技术组正在整理结案材料,那辆作为物证的面包车即将被拆解。

    他绕到车尾,盯着那只始终不亮的右尾灯,突然伸手敲了敲——灯罩内侧贴着半片碎花布,颜色与春霞的衬衫吻合。

    或许是某次搬运中不小心沾上的,却在此刻成为最残酷的注脚。

     "陈队,这是你的快递。

    "小吴递来一个牛皮纸袋,封口盖着"贵溪看守所"的邮戳。

     里面是刚子的遗物:一支圆珠笔、半本佛经、还有那封写给春霞的信。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被水渍晕开:"春霞,我错了。

    不该把你当田里的稻子,以为种下去就会自己长。

    其实你是天上的风筝,线在我手里,可我只顾着看地里的庄稼,忘了抬头......" 陈默读着读着,突然想起刚子在审讯室说的话:"去年冬天,我给春霞买了件羽绒服,她嫌颜色老气。

    "现在想来,不是颜色老气,是送的人老气——当爱只剩下物质的外壳,再鲜艳的颜色也遮不住里面的空洞。

     晚上七点,陈默走进办公室,墙上的白板还留着案件梳理图,"单尾灯"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他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