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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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书修长的细眉拢起来,他就像没听见蒋文旭的话,声音低下去,和呜咽一起混在喉咙里:“上学的时候我连车子都不敢学,腿擦破一点皮都要疼半天……高中语文背错了还流行打手板,全班只有我一次都没背错过,我怕挨打,即使有时候大家都偷懒老师只象征性的打那么几下……他明明知道的……知道我最怕疼,却也能下手毫不留情的给我一耳光……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爱我了。

    ” “我错了……宝贝,哥最疼你……别说了乖,等你好了打我回来……我错了,真的。

    ”蒋文旭越来越心慌,他的心打着哆嗦的恐惧和疼。

    他不知道别的,但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贺知书静静的听蒋文旭说完,没什么反应,就像什么都没听到:“对别人来说的一段可以割舍的感情对我来说是十四年的爱,是退无可退的唯一的依靠,是尝过的所有甜头,也是刻骨铭心的全部痛楚。

    ” 贺知书扯了扯蒋文旭的前襟,他仰头看进男人深沉的眼眸,温和的笑:“所以你第一次打我我不走,你喝醉了一边叫着沈醉的名字一边上我我不走,你在法国和情人胡闹我不走,你怀疑我和别人暧昧打我强暴我我也可以不走……但是,蒋文旭,爱没有了,我还能在你身边留多久。

    ” 蒋文旭的身子一颤,有些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脱离了掌控。

     第三十五章 世界上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因为有时候你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变的都不知道。

     蒋文旭自己都发怵,他才冷静下来想,怎么就舍得打贺知书了呢,那是当年自己恨不得拿命护着的人。

    他也想,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面玩,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那么多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贺知书。

     可事情就是到这个地步了,注定的,他们这辈子有一个大坎。

    避不过去,躲不过来。

     蒋文旭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可此时再没了昔日上对情人的甜言蜜语抑或是商场上的雷厉风行。

    他只能把贺知书抱的越来越紧,假装自己的宝贝还是完好无缺的,永远不会失去的。

     贺知书体力消耗的太厉害,现在浅浅的睡着了,似乎仍是冷,很乖很安静的偎在蒋文旭胸口。

     蒋文旭伸出手指顺着贺知书柔和的面部轮廓轻轻摩挲勾画,眼神深邃。

    他知道贺知书对他的绝对的爱和包容,但这次一定是委屈极了,竟真有了那么几分割情舍爱的决绝来。

     “别气了……我改,哥什么都不要也不能不要你啊……”蒋文旭的语气很轻很温柔,连贺知书的睡眠都怕惊动:“醒来怎么闹都成,不许离开我……” 蒋文旭抱着贺知书走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的这样厉害,似乎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种潜意识的惶惶不安是最磨人的,就像食草动物的风声鹤唳,压迫感始终砸在心上。

     终于门铃响了。

     蒋文旭轻轻把贺知书放在床上用床单掖严了才去开门。

     “你怎么才来?”蒋文旭拉开房门。

     张景文额头上冒着汗珠,拿着医药箱进门:“今天周六,私人医生都不上班的,我才从酒吧过来。

    先说好了,诊金双倍。

    ” 景文和蒋文旭很熟了,交情也有七八年,要不然依这位大爷的脾气还真没人请的动。

     “别废话了,我这很急。

    ”蒋文旭没心情陪他扯皮。

     张景文不紧不慢的脱大衣:“说吧,你丫怎么了。

    头疼感冒我不治,疑难绝症我看不出来,外伤还差不多。

    ”景文的诊所平常服务的大多黑道大佬,也真是见血的外伤处理得多。

     蒋文旭的脸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