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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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婆婆关切的话语,林静突然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将所有真相公诸于世。

     她好像一个被困在毛线团里的人,愈挣扎陷入愈深,多么想不顾一切得点燃,将所有缠绕着她的恶心束缚,连着这个令人作呕的自己都付之一炬。

     可辱骂她欺凌她糟蹋她,把她所有的尊严碾碎,将她所有的希望熄灭,让她的生活碎得一塌糊涂的那个人是俞泽远。

    这一切的一切,又跟眼前这个慈爱的老人有什么关系呢?她只将一个生命带到世上,又做错了什么,让她需要承受这些苦痛? “妈......” 林静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可她的尾音却在颤抖。

     “他打我。

    ” “伊哪能敢作出这种事情!”老人火冒三丈,“我现在就把这个畜牲叫回来,跟伊爸爸好好地打伊一顿,然后让伊跪着帮侬道歉,姆妈今天向侬保证,啥呃第三者,啥呃打人,以后通通不会出现。

    ” 林静咬着嘴唇,她的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流出,像个被挖掉眼睛不停流血的女鬼。

     她太委屈了。

    这种委屈像是久压在箱子底的棉花,被压着时倒也只是心里涨涨的,但倘若哪天箱子上的一角钉子松了,久被镇压的棉花便极其痛,痛得长牙五爪地拼命反抗,恨不得把这所有的螺丝都甭了,还它一个自由清平。

     “妈,”于是她说,“我想要跟他离婚。

    这样的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 便在这一瞬,本来义愤填膺的怒骂,同仇敌忾的劝慰都消失了,像是一切都只是幻觉,所有的感情都凭空蒸发了。

    缄默,唯有冬季的寒风呼呼地吹在林静的脸上,她脖子上红肿的勒痕上。

     “静静啊。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向来慈祥的老人循循善诱:“侬先冷静一点。

    这桩事情我会好好跟小远讲的,姆妈只认静静侬一个媳妇,侬啊就放心带着我的乖孙好好过日子,外头哪个狐狸精想跟小远勾勾搭搭,拆散侬呃家庭,我老太婆第一个不同意。

    但男人嘛,哪个不是花擦擦的,老酒喝多了,总是有脾气不好时候,静静侬也多体谅一下,夫妻嘛就是要相互体谅,才能走下去的......” “妈......” 林静不知自己是何时挂断电话的。

    她坐在天台的长椅上,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曾经里面充满了美梦,而今却只剩下失魂落魄的皮囊。

     太阳好大。

    冬日的太阳为什么那么大?阳光照在脸上,像无数把剑千刀万剐。

    好疼啊,让她想流泪。

     可霎那又消逝了。

     一个男人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所有金色的刀光剑影。

    他的手里夹着一支半燃的烟,轮廓在逆光中看不清晰,但他身上银灰色的西装三件套她记得。

    那个人曾夸她是个很好的妻子,回去后她查了他的名字,叫肖景行。

     林静望着他,肖景行太高,于是她只能抬头仰视。

    她突然想起这栋楼里不少人都会在午休时去天台抽烟。

    刚刚自己那些声嘶力竭的丑态他一定全部听见了,她觉得自己好恶心啊,她恶心得像是在神明的圣光中无处遁形的妖魔。

     而肖景行却仍如往日眉眼冷然。

     他抽出一张纸巾,递到林静的面前,用平静地声音说:“擦擦。

    ” 4.安慰<发现丈夫是GAY以后(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