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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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脑子里回忆起过往钟坎渊对他做过的事,他想起他在他家的卫生间里干他,他想起他忍不住连声哀求“坎渊……够了,够了!射给我,求你了……”,而钟坎渊的回应却是一边扇他的臀肉,一边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看镜子,甚至逼问“喜不喜欢被我打”,后来他被迫趴在洗手台上挨操,臀肉被扇得红红的。

     元学谦想着想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不喜欢被暴虐地对待吗?不是说不喜欢被强迫吗?不是说他……不是M吗? 当初,在他与钟坎渊分别的那三年里,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从寻常的恋爱关系中获得满足感,他渴望更加激烈的感情,渴望控制,渴望暴虐。

    那是他种进他心里的种子,它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出芽。

    后来,他以Yuan的名义去了空幕。

    在空幕的时候,Yuan很喜欢和Edwin约,他和Edwin在实践的品位十分契合,每一次和Edwin实践,都会让他觉得这是某种绅士游戏,就像打了一场高尔夫球,无关卑贱,无关践踏,他们是平等的、友好的。

     在空幕,元学谦调过不少奴隶,他告诉每一个人,你的欲望并不可耻,承认你会因为受虐而兴奋并不意味着你低人一等。

    但是轮到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法接受自己会喜欢被虐待。

     他十分清楚,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都在渴望着从前。

     他渴望,像从前那样激烈的、狂野的性爱,或者更准确地说,已经不是渴望,而是迷恋。

     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是被钟坎渊彻底改造成一个sub了,还是只对钟坎渊一人如此。

    所谓实践出真知,只不过元学谦注定不敢和别人去尝试在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去空幕约别人实践,下场之惨烈,现在还记忆犹新,如今在一起了,他若是还敢去找别人,那后果必是他无法承担的。

     他劝过那么多人要接纳自己的欲望,却偏偏劝不动自己。

     元学谦裸着身子坐在床边,失神地望着床边的地毯。

     如果我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温柔的他? 钟坎渊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坐在床上闷闷不乐的小青年,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连他靠近都毫无反应,他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想打破僵局,然而打破的方式别出心裁。

     钟坎渊褪掉披着的浴袍递过去:“把浴袍挂起来。

    ” 元学谦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接过绛蓝浴袍,赤着脚下床走去洗手间。

     钟坎渊眼神深深地跟着他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门框后面,才去拿了家居服套上。

     元学谦挂好浴袍回来,男人已经穿着家居服半靠在床头,狭长的眸子盯着他,泛着狩猎的绿光,待他刚走到床边,又开口命令道:“去给我倒杯水。

    ” 主卧的一角,放着小冰箱,冰箱里常年冻着冰水,连同玻璃杯都置内冷藏,为的就是不让杯子的温度影响水的口感。

    元学谦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拉开冰箱门,开瓶、倒水,一气呵成。

     半杯水被递到床前,像大爷一样靠着的人盯着玻璃杯里透明的液体,三秒后,挑剔道:“太少了。

    ” 元学谦捏着杯子就要回头去补,钟坎渊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接过杯子浅浅啜了一口,搁到床头柜上,看着他不说话。

     他不说话,元学谦于是抬起眸子来看他,也许是刚洗过澡,男人硬朗的五官氤氲着潮气,不似平日里那般冷漠,眉宇间不是凌厉之气,反而……跟了他那么久,洞察力早就锻炼出来,元学谦觉察出来,那眉宇间隐隐藏着的,像是试探。

     像一个小心翼翼地试探,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对方依然爱他。

     这个认知让元学谦的心情忽然好了。

     元学谦就着被攥住手腕的姿势,干脆坐侧身坐到床上,就坐在他身边,歪着头工工整整地说道:“我没有厌烦你。

    ” 一句说完,钟坎渊的脸色不太好看。

     钟坎渊素来心狠手辣的形象容易让别人误以为他杀伐决断、绝不软弱。

     只不过有些人,偏激又嗜虐,他害怕失去,就用长钉把人钉在十字架上,要人无法逃跑,他越是害怕,钉得越深,对方越是挣扎,钉得越狠,他把软肋用一根又一根的长钉来表达,最后搞得自己和对方都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