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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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坎渊说道:“我总得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帮别人养孩子。

    免得将来发现自己养大一条蝮蛇,悔时已晚。

    ” 元学谦愤怒极了,当下骂道:“您简直不可理喻!” 钟坎渊直接:“是你太幼稚!” 混蛋! 元学谦气得奋力挣扎,周身上下却尽数被束具锁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他气极了,却偏偏什么反抗都做不了,索性愤怒地喊道:“对,我就是幼稚!您说要教我,我就幼稚地信了,谁知道您只是一次又一次刑讯我!我下了多大的决心今天才来主动跟您服软道歉,您却一点也不领情,还把我狠罚一顿!谁家的小朋友不跟长辈撒娇啊?您居然扇我两耳光!您还说都是我的错!” 他越说越生气,竟是被气哭了。

     眼泪一流出来,好像脑子里的水也流了出来,被愤怒冲走的理智便归了位我在干什么?难道之前的教训还不够?难道舞台剧台本上写的还不够清楚?我怎么会想到去跟男人硬碰硬的?! 可话已经说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少年带着浓浓的哭腔,包含着眼泪却是转了话锋,极富有技巧性地继续控诉道:“又不是我觉得跪您是作践自己,是您从来都看不起我!您觉得我配不上您,我不配做您的徒弟!您就是在惩罚小奴!不,我还不如一个奴!主奴关系还是建立在平等自愿的前提下,我这算什么?呜呜呜您一点都不疼我,还说我幼稚!您太过分了……呜……您就是在欺负我!” 他这一通富有技巧的控诉,配上满脸的眼泪和浓浓的哭腔,明面上是控诉,内里却透出撒娇示弱的情绪来。

    到这一刻,他也无法完全地卸下心防来。

     钟坎渊看向少年的眼神有些复杂。

     那眼泪是真的,不甘是真的,控诉也是真的。

     宁可直面丑陋的真相,也不愿接受美丽的谎言这就是钟坎渊。

     他像每一个悲观主义者一样,总在竭力触碰着最深的阴暗之底,越完美华丽反而令他越不安、越疑惑,唯有当那段深渊的底部真正来临之时,才反而能令他踏实至少,他触到了底。

     并且,这底是如此的浅,他甚至能轻描淡写地松一口气“不过如此”。

     至于少年擅自加上的那一点点小技巧,清清楚楚地落进男人眼里,却被他解读为一种讨好;正如没有哪个帝王会介意妃嫔为了俘获圣心而耍一些小手腕,因为此时的算计,意味着在意。

     钟坎渊扬起下巴:“认个错,我替你把这束具解了。

    ” 又是一个没有“否则”的句子,他的威信立起来,便越来越不需要这个词了。

     “……” 哪有自己不道歉、要刚控诉完的人先低头的? 元学谦拒不开口。

     钟坎渊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