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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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条件太艰苦,这附近连个人家都没有,等到封山了,下面的人上不去,上面的人下不来,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

    ” 单军看向窗外。

    窗外被风雪模糊了的景象中,影影绰绰只看到层峦叠嶂的山影,绵延到天边…… 短短的七八公里,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接近了山顶。

     山顶的风呼啸而过,飞雪中单军看见了哨所的形状。

     他终于知道,这个哨所为什么被叫作“天边哨”。

     连云峰哨所位于索兰山的最高峰连云峰上,紧靠悬崖绝壁,一座四四方方的哨所营房,四周被护栏围起来,圈出一块平地。

    上山路只能开到哨所下面,需要步行爬上十几级陡峭的台阶才能上去,从下面看哨所几乎是悬在空中,和天际线连成一体,被笼在浓重的云雾里。

     司机艰难地顶着风停在空地上,单军和张新文下了车,刚合上车门,张新文抬头看到哨所里刚好走出一个兵,喊:“哎!那个兵!” 那战士瘦瘦高高,面孔俊朗,表情却很冷漠,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向哨所后面的山崖走去。

     “哎!你……”张新文见这个战士对他们不理不睬,愣住了,还要喊,却见这个战士根本不理会,在风雪中徒手攀上后面的山崖,身手敏捷地飞快攀上一截崖壁,转眼消失在山崖上的丛林里。

     哨所里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两个兵冲了出来,急忙忙地在雪里列队成一排,站得笔直。

     “副指导员好!”两个兵笔挺地向张新文敬礼,“357哨点两名到位一名外勤一名哨岗!集合完毕请指示!” 张新文还了礼,发火:“刚才那个兵怎么回事??不像话!” 为首的一个兵二十三四岁,长相透着机灵,愣了一下,对张新文解释:“副导,你知道的,……他就那样儿。

    ” “他干吗去?”张新文火大。

     这个兵抬手向上指了指,张新文见了,不再说话了,也没再继续问。

     几个人一起卸下了补给物资搬进哨所,张新文和司机还要趁天没黑赶着去山里另一个军用维修站送物资,还没来及正式向哨所介绍单军,单军让他们抓紧时间出发,这里他自己会介绍。

    送走了张新文,单军拎着东西进了哨所,哨所里那两个战士热情地把他这个生人迎进去,帮他拍去身上的雪。

     “唉,多久没见着活人了,激动啊!”那个脸上透着机灵劲的志愿兵眼里像带着光似的,上上下下地瞅着单军,表情一脸激动。

     “马班长,这什么话啊,我不是活人啊,指导员不是活人啊?”另一个战士是个新兵,长得朴实憨厚,肩章上只有一道拐,憨憨地说。

     “你不算,指导员也不能算,我说的是新鲜的活人,你到这三个月了你见过吗?” 马平川二十四五岁,是个二级士官,西北人。

    马平川是真的激动,自从上了连云峰哨所,哨所里进进出出就是那么几个人,几张脸,抬头一看是他们的脑瓜子,低头一看是他们的脚丫子,除了每半个月来送给养的连队司机和个把老兵,就再也没见过别的人,导致他一见到生面孔就跟见了亲人似的条件反射地激动,从心底里往外激动。

     “兄弟,别吓着,这地方,人是个稀罕物,见一次新面孔有多不容易,你以后就知道了。

    等你在这儿待久了你也和我一样,见着新来的就激动。

    ”马平川帮着单军把行李安顿下,拍着单军棉衣上的肩章:“你也士官?下士,刚转的志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