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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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我开始哭。

     十余天来的奔波、恐惧、不安,在这一刻化为了难以抑制的泪水。

    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再也回不到家了。

    我还……杀了人。

    我就坐在原地哭,哭了好久,哭到连抽泣嗓子都会觉得疼痛。

    天空上的星星仿佛一成不变,夜晚的沙漠开始变得寒冷起来。

    我抖着,环顾四周。

    但是除了沙子,我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我不走回去,又会怎样?我就死在这里,反正也没人在意。

     我这样想着,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当时救下我的那个女子,我想起了她身后倾斜下来的光芒,我记起她拼命地保护我,被士兵刺伤。

    她从不认识我,她却愿意为我流血。

     这世上,至少是有人希望我活下来的。

     想着她,我觉得我总要试着延续自己的生命。

    这样我或许会再见到她,我想对她说:“谢谢。

    ” 想到这里,我支撑着爬起来,拼命地回忆着那个骑马的人离去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当时坐着马,不觉得远,可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走起路来,则觉得这段十分辛苦。

    因为缺水,嘴唇已经干裂,而每次呼吸都觉得异常辛苦。

     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

    每迈出一步,我都怀疑,我能不能再迈出下一步。

    就在这样的怀疑中,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太阳逐渐升了起来,我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疲惫不堪的影子。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天际,我看到了当时匆匆路过的绿洲。

    几个穿着白衣的孩子,向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看到了我,叫了起来:“他,是他!他回来了。

    ”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感到异常的放松。

     就如此,失去了意识。

     母亲说,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

     有些人会成为伟大的音乐家,有些人擅长书写曼妙的文字。

    我也会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在我长大的某一天,我就会发现,神准令我来到这个世上,必然有他的意义。

     我不知道我这一生,是否还有机会发现我所擅长的事情。

     从沙漠寻回绿洲,我不知道应该是生命开始,还是终结。

    每日醒来,我都被要求做着非人道的训练。

    在沙漠里长跑,在夜晚的河水里练习闭气,学习使用各种武器。

    偶尔那个疤痕男会带来一些动物,让我们用不同的武器杀死它们,并感受不同生物肌肉的纹理与血管的脉络。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过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吗?我们是要被训练成杀手的。

    ” 两年之后,有天晚上,一直睡在我旁边的小孩转过身来,对我如是说。

     她的眼睛与我是一样的胡桃色,白皙的皮肤、深陷的眼眶。

    我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因为她的手腕处刻着一个小小的莲花纹。

    只有女儿家,才会被刻下如此的文身。

     她看我懵懂的样子,笑着回复:“干什么,你真不知道啊?” 她说,我们都是希伯来人。

    埃及王室对外国人的政策比较开明,但是因为希伯来人与腓尼基人类似,是很会做生意的一批人,赚了不少埃及人的钱。

    所以国民本身对希伯来人十分排斥。

    有些排斥希伯来人的贵族曾经在埃及边界制造过小规模的屠杀,但因为整个国家对这个人种都十分不友好,地方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把这件事压下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有些极端分子就对埃及王室产生了迁怒。

    他们从全国各地搜集了希伯来人的遗孤,加以培训,然后有计划地对王室和贵族们进行刺杀。

     “难怪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离开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