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关灯
    离了群体的生活倥偬间变为孤身一人萧条条的活着,这又有什么意思,自由身的娼妓就像是柳絮,在树上凭风欺凌,落地了遭人践踏,到头来仍是冶叶倡条。

     他摆脱不了。

    他不愿依傍豪门大户,娼妓的自由是什么,不过是赎了身后,再择一个卖身的地方。

     现在活着还能靠着喉咙和一双手吃饭,将来能靠什么呢? 他又要怎么多养一个刘育,现在的用度已是入不敷出,唱曲攒来的钱也用掉快过半…… 他什么都没有。

     那只手一边抚着,眼掉得更多。

    他想,到哪日东窗事发,他将刘育送走,独自静等刀挥来的那阵快风也是好事。

     …… 翌日醒来,秋雪眼下隐隐有青黑,他把刘育的话想了一夜后,决定今日带他去赁别处的带有小院的屋子。

     62|章六十二 【东风恶,欢情薄】 天刚亮个完全,秋雪便做好了早膳,这时候刘育还没睡饱,眼睛都睁不开,秋雪叫不醒他,只得把他抱着,给他穿新缝制的袜和厚厚的对襟袄,又取出顶新的小毡帽给他戴上。

     刘育迷迷糊糊凭他穿衣,头直后倒,仿佛要回去重新贴住枕头。

     一面热帕子覆到颊上,秋雪一边擦着一边说,“今日比昨儿更冷,等会吃多点,寒气不容易侵到身子里。

    ” 收拾好后刘育终于清醒一些,眼睛完全睁开了,吃着烧饼一直抓肚子,自个瞧了情况,那儿有粒红红的蚊子包,他嚼着饼愤愤道,“他娘底死蚊子偷我的血。

    ” 接下来一直皱着眉想那死蚊子,始终记不得自己曾听见过它叫。

     秋雪有些许的消沉,手上做着缝纫的活,却总是走神。

     刘育并未发现这端倪,他从前教训下人时只有更狠,话也只有更难听,这些对他而言都算家常便饭,有时没人惹他不虞,他仍会抓几个倒霉蛋开刷。

    总是骂过打过之后就抛去脑后了,并不会特意记得。

     秋雪把盛烧饼的碟子向刘育推近,道,“今日去换个大点的地方住,吃好了就去看看。

    ” 刘育闻言高兴起来,“真的?那找有人合住的小院行不行?” 秋雪低下头去,缝着一只棉手闷子,嘴里说,“真的,但只能有我们俩。

    ” 这回答是意料之中,他退而求次道,“好吧,那你往后出门都要带上我。

    ” 这回秋雪答应了。

     等到磨磨蹭蹭出了门,秋雪牵住刘育一同走,一低头就看见他脑袋顶上的小毡帽上的红绒绒的毛球,一会左旋一会右旋的,像在看两道的门户都长着什么样。

     对襟袄里满絮着棉花,刘育的胳膊都贴不到身体了,手也套在袖子里出不来,袖子里的手抓着一个束口粗布袋的拉绳,袋里装着没吃完的烧饼。

     这小地方几乎没有外地人,闲置待赁的屋子本来就少,想要带院的就更少了,两人走了好一段路都寻不到一间空屋。

     再走一段就到了街北,于是只能回过头往南面去找,刘育不想再走一趟同样的路,加之他已经走疲惫了,干脆叫秋雪抱他。

     他打开布袋取烧饼吃,看见有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