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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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几日后便是殿试,不知道我能不能在殿试上一举夺魁,谋得一官半职。

    倘若灰头土脸地回去,怕是无颜面见爹娘。

    ” 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官职倒是在其次,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另有一人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道。

     “什么事?” “我听人说,当今圣上格外暴戾。

    倘若你不小心开罪他,说不定就要被鸩杀。

    如今扶京官员,几乎人人自危啊……” “这……这跟前朝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嘘,小声点,不要脑袋了么?再说,难不成你寒窗苦读十数年,就甘心为这种事放弃吗?” “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哪怕不是太武皇帝,在其他皇帝手下做官,难道就没有危险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五十年前,我们哪里有这么好的环境?别说念书,只是想活下去,就已经筋疲力尽。

    ” “可如今又不是前朝。

    ”斜刺有一人忍不住提高声音道,“先皇在位时,励精图治,才有如今的江山。

    当今圣上才继位几年?京中凡是有与他意见不合的官员,几乎都被他格杀,当真是草菅人命,罔顾人伦!” 一时间,客栈中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季冠灼眉头深深皱起,神色有些难看。

     店小二送完早茶,转过身瞧见季冠灼这幅表情,忍不住小声道:“客官,您别介意。

    这几日春闱,客栈里都是从各地来的书生。

    他们平时就爱针砭时政,也亏得当今圣上并不在意。

    若非如此,就他们说的这些话,哪里还有命参与殿试?” 他摇摇头,又长叹道:“要我说,有些书生读书也是读糊涂了。

    若非当今圣上更改法令,他们到现在哪有进京赶考的机会?只可惜小人不识字,不然也非得插上一嘴,赞扬一番圣上不可。

    ” 他看到季冠灼愣神,忙道:“抱歉,平日里难得有人愿意听我说这些,话多了些。

    还请客人勿怪。

    ” 季冠灼笑着摇摇头,鼻子却有些微酸:“不碍事。

    ” 他只是难得遇到一个替师从烨说话的人,觉得有些新奇,又有些难过。

     季冠灼是从小学起,就喜欢师从烨的。

     他收集过很多资料,也一直在研究沧月历史。

     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关于师从烨的评价,总是太过负面。

     暴虐成性,恶行累累,独裁专断。

     这些词语被牢牢地扣在师从烨头上,像是永远无法摘掉的帽子。

     可他从那些书本的角落,从偶尔翻出的文献中也能察觉到,师从烨并不是那样。

     季冠灼低下头搅弄着碗里的食物。

     突然,一个暴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们懂什么?当今圣上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那人声音轰隆隆的像打雷,吓得季冠灼一口豆腐脑呛到喉咙里,差点没呛死。

     他咳嗽得眼眶发红,转头去看,却只能看到一个格外壮硕的背影。

     “魏喑,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一个书生平日就跟这人不对付,立刻说道,“还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口说说?” “我……”魏喑平日不善言语,只一句话,便堵得他说不出话,只能支支吾吾道,“你别管那么多,我说不是就不是。

    ” “让我们别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