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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普,语重心长地说:“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注意身体,你看你都要瘦成骨架子了,还有你这脸,白到似张纸!哎,要多吃点呐靓仔,等你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 冉步月慢慢端起粥,沉默地喝了一口。

     可以入口,但不好喝。

     “这就对了嘛,再食多啲。

    ” 冉步月轻轻摇头:“不用了,谢谢。

    ” 对着琳琅满目的昂贵餐点,冉步月愣是提不起半点胃口。

     医生急眼:“哎你这孩子!” 一个侍应生敲门而入,端着一盅热腾腾的糖水,放到冉步月面前。

     “先生,这是后厨刚刚炖好的,您趁热喝。

    ” 冉步月倍感压力:“真的不用了,太麻烦你们,做多了也是浪费。

    ” “没有没有。

    ”侍应生急忙摆手,“这些本来就是做给所有宾客的,郝…郝总说身体不舒服最好吃点热乎的,就让厨房先…先给您炖了一份。

    ” 侍应生差点舌头打结,好险说岔。

     心中叹气,哎,我们这种小配角,生来就是帮没嘴主角传瞎话的。

     做都已经做好了,冉步月不好再拒绝,心里默默记下对郝乐的感谢。

     郝公子看着花里胡哨的,做起事来却很周到。

     瓷盅外壁还是滚烫的。

    掀开瓷盖,暖香扑来,接着窜上一股浓烈的姜味。

     姜汁番薯糖水。

     “有冇搞错,咁多姜。

    ”医生挪远了一点,表情嫌弃,“叫厨师下岗吧,换我。

    ” 冉步月安静地观察着这盅食物,用勺子轻戳番薯,再舀起汤喝了一口,表情细微地放松了些。

     好喝。

     就是有点甜。

     冉步月垂下眼,开始认真对付番薯。

     他懒得张大嘴,一口只够塞进小半块,但进食速度出乎意料地快,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所有番薯崽。

     在医生惊讶的目光中,冉步月捞起最厚实的那片老姜,凑近轻轻嗅了嗅,然后咬了下去。

     “你喜欢吃姜啊?”医生奇道,“现在年轻人很少喜欢吃姜的。

    ” 冉步月小口嚼着姜,感受到辛辣刺激的味道在唇舌间爆开,享受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答:“没有很喜欢。

    ” 医生:……行吧。

     他又这么悄无声息地消灭了大半姜片,瓷盅见了底。

     宴会厅那边遥遥传来音乐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开席了。

     虽然很抗拒回去,但冉步月还是道谢后离开了休息室。

     四肢温暖起来,脑子却开始疼。

     舒枕山怎么在这里? 想来也是郝乐邀请的,可惜冉步月不知道他们是朋友。

    郝乐没有出国留过学,围绕在舒枕山身边的朋友数不胜数,冉步月不可能全都记得,而且他也不配关心。

     早知舒枕山来,他就不来了。

     事已至此,冉步月不可能丢下烂摊子逃跑,他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孤僻的学生仔。

     不论怎样他都应该去给舒枕山道个歉,刚刚那杯红酒可能毁了一套价值六位数的礼服。

     冉步月本来有些不安,回想起刚刚舒枕山说“不认识”他,冉步月又放松了。

     是啊,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们曾经的那一年,就像荒山深处的遗址,新建时人迹罕至,许多年后更是被杂草掩埋,彻底从世间消失匿迹。

     舒枕山都不认识他了,他还有什么在乎的必要。

     在冉步月休息的这段时间,郝大寿星发表完了他精彩绝伦的演讲,台上换成了乐队表演,晚宴正式开始。

     侍者将冉步月领到他的空位置,位于长桌末端,旁边坐的正好是刚才认识的李曜。

     李曜见冉步月回来,关切地问:“冉老师,你还好吗?” “谢谢李总,我没事。

    ”冉步月笑笑。

     “人没事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李曜宽慰道。

     冉步月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因为泼湿了舒枕山的衣服而太过自责。

    但是自责也没用,祸已经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