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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着鲜亮的男女,十分热闹。

    他们齐刷刷注视自己。

     他窘至极点,恨不得立时挖个洞钻进去。

     他应当是对他们笑了一下。

     一个不像话的、掩饰尴尬的笑。

     他简单说:“抱歉,失陪。

    ” 然后,继续奔逃。

     后来两天,阮丹青时常会想起服务生,面孔已模糊,只是心有歉意。

     同为打工人,他不想给别人添乱。

     而褚世择---- ……还是不想了吧? . 阮丹青第一时间将支票兑作黄金。

     银行业务员检查支票时,他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因诈骗被抓起来。

     他又不傻。

     就算没做过鸭,还能没看过吃瓜PDF? 只睡一次不会那么值钱。

     但,反正褚世择没跟他约定时间、次数等等。

     不问他不知道,一问他再惊讶。

     阮丹青想,听人说过,直接的金钱赠予是可以追回的,所以那些专干这行的人更喜欢要奢侈品。

     真是没经验,下回…… 想到这,他猛地打个冷痉,晃晃头。

     还是不要有下回了! 幸好一切顺利,他换得一点黄金,轻便携在身上,准备等开学再兑回作学费。

     这下,学费有了,但生活费仍无着落。

     阮丹青问他打工所在的餐厅的老板,是否允准他提前销假上班。

    老板说,已排班给他人。

    他只好作罢。

     其实身子很疲软,有种近乎生病的虚弱。

     腰、腿和屁股都疼,洗过澡仍有种别扭的感觉,理应好好休息才是。

     当天夜。

     阮丹青写邮件给伴游工作的介绍人,告知自己提前离开之事。

    天塌了的篓子也得善后。

    他斟酌每个字句,不现实地期待漂亮的文笔或能减少赔偿。

     他写得龇牙咧嘴。

     信发过去还没十分钟,即收到回讯。

     而且,竟然是褚曼丽直接打来。

     “……事出意外,这绝对不算你违约,我也不会追究。

    所以,不会有赔偿金。

    你尽可放心。

    ”语气温和,甚至像在请他谅解。

     阮丹青发怔,轻声说谢谢。

     褚曼丽的笑像他们是朋友:“我看我舅舅蛮喜欢你。

    ” “呵呵。

    ”他干笑。

     才认识半天----不,一晚上----哪称得上喜不喜欢? 喜欢他的脸和身体还差不多。

     正常,他漂亮嘛。

     一些耻于回忆的片段一下子闪略而过。

     那时,他实在没办法,问:“褚先生,能不能给我纸巾?我快憋不住了,我怕弄脏你的衣服。

    ” 褚世择笑了笑:“没关系,弄脏就弄脏吧。

    ” 凌晨一点。

     阮丹青睡不着,爬起来坐回电脑前。

     他写下:直男,但是被男人操/射,这合理吗? 最终,他还是没点搜索。

     自问自答。

     “两者应该不排斥。

    一个是生理,一个是心理嘛。

    ” “嗯,就这样。

    该睡了。

    ” . 阮丹青心惊胆战了大约三天,便放松下来。

     没人找他。

     船上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梦过无痕地消散。

     也是,阮丹青好笑地想,他只是个小东西,怕什么,何至于让褚世择惦记。

     那点钱一定是毛毛雨。

     阮丹青性格乐天,家里人常说他没心没肺。

     “天大的事,你照样睡觉,倒头就睡,睡醒就起。

    ” 多大点事儿? 被通知家里破产,自己可能退学那天,他照样没失眠。

     他的生活重新回复平静。

     这几日,同一幢楼的租户搬进搬出,几个刺头离开。

     隔壁左右的邻居换成壮汉,像刚从战场退役的特种兵,不开派对,沉默寡言。

     房东忽然上门,说来修坏掉的卧室门锁,不大灵光的煤气灶和抽油烟机也免费换新。

     他所在这条街的治安也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