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居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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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那颜律夺回主动权的时候,元彻回他们那一队人马早已不见踪影。

     “追上他们!”见后面跳出来的那队人马也有撤离的意思,那颜律喊道。

     他眉心一直在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他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那队后来的人马中为首的人虽然戴着张鬼面,但是身影很眼熟。

     风裹挟着坚硬的雪粒和细碎的血冰,呼啸着灌入峡谷,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尖啸。

     千人兵马,很容易就被北凉大军追上了,只能一边打一边退。

     那颜律一直紧盯着为首者的身影,见此人边打边退,抓住了空挡的机会,搭箭拉弓,箭矢直击此人门面。

     这人可见是武艺卓绝,反应迅速,往后一仰躲避。

     箭矢擦着面具极速掠过,带飞了那张青面獠牙的鬼面面具。

     面具在纷飞的雪幕中划出弧线,重重坠入雪堆。

     刀光剑影骤然凝固,那颜律僵在原地。

     裴令仪!? 那颜律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雪地上那个浴血的身影。

     这不应该,本该葬身在川流里的死人居然还带着人与他们厮杀。

     裴令仪居然没死! 裴令仪眉睫上凝结冰霜,容光诡艳,没有什么表情。

     他牵着缰绳压下身斩杀一人,顺势剑尖挑起面具,那张鬼面又重新覆盖在了他的脸上。

     “给我杀!”那颜律怒吼道。

     纵使裴令仪还活着,那又能如何?兵力照样悬殊! 当初在川流杀不了裴令仪,他照样能让此地成为裴令仪的葬身之地! 北凉一路追杀,裴令仪一行人应付起来十分吃力。

     在天寒地冻之中力竭,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得肺腑生疼,还有铁锈味。

     裴令仪的战甲早已碎裂不堪,胸腹处一道尺长的裂口,甲片被巨力撕扯得扭曲翻卷。

     舞阳儿,这匹曾载着裴令仪冲出重围的雄骏,曾载着元韫浓奔逃、闯宫的乌骓马,此刻倒在冰面上,眼睛空洞地瞪着铅灰色的苍穹。

     裴令仪闭了闭眼,背靠着舞阳儿,最后一次抚摸了它的背脊。

     风雪的呜咽声里,视野所及,都是尸首,扭曲地垒在一起。

     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同裴令仪一块伏在雪里,躲避北凉人的追杀。

     索性风雪大,即使是生长于酷寒之中的北凉人,也没有那么快搜寻到他们的身影。

     元韫浓在赌裴令仪还活着,裴令仪他们也在赌元韫浓能看到那个晦涩的信号。

     倘若元韫浓没有发现,他们此次贸然阻击,几乎是与送死无异。

     裴令仪缓缓抬起几乎冻僵的手,颤抖着摸索袖袋,将里头一直小心呵护的永生花地捧了出来。

     他捏着这永生花,冰冷的尘土和浓重的血腥气仿佛要将这最后一点来自万里之外、带着微弱苦涩气息的念想,一同嚼碎了,咽下去。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飘摇欲坠。

     她……看到了吗? 如果裴九说的是真的,她看到了吗? “陛下!”裴九指向峡谷对面那堵如同刀削斧劈般的千仞绝壁。

     “火光……在崖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濒死回光般的激动,“是殿下!是殿下来了!” 裴令仪艰难地顺着裴九所指的方向,将目光投向那片被风雪笼罩、模糊不清的陡峭山崖。

     一点微弱的橘红色光芒,在一处亮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越来越多,在风雪中摇曳着。

     裴令仪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看到了,她真的来了! 被围困在此地的裴军残部早已精疲力竭,此刻都从尸骸堆、从冻土坑、从岩石缝隙中站了起来。

     “陛下!是烽火!是我们的烽火!”嘶哑的吼声此起彼伏,“援兵!殿下的援兵到了!” 绝地逢生的狂喜与积压已久的滔天怒火,瞬间点燃了血液。

     “裴九!”裴令仪决绝道,“点火!点烽燧!” 火光在死寂的谷底燃烧,照亮这一片晦暗的天际。

     而借着裴令仪他们的掩护先撤离的元彻回一队兵马,转而绕路前去了北凉大营。

     元彻回此刻难以压抑心中的狂喜,裴令仪果然没死。

     元韫浓赌对了,这场没有任何确定交流的赌约和战术,居然真的落实了。

     由他们先引北凉大军,裴令仪阻击诱敌深入山峡沟壑,掩护元彻回他们这一批轻骑绕后焚毁北凉粮草辎重。

     然后就是水淹北凉大军,元韫浓所率领的裴军在另一边接应,围剿北凉。

     前方就是北凉的粮草辎重大营,如同臃肿的巨兽,在风雪中沉默地匍匐着。

     营寨里人影晃动,哨塔上跳动着微弱的灯火,浑然不觉危机将近。

     等到那颜律发觉时,为时已晚。

     “王上!南人到我们大营纵火!粮仓起火了!”急报落在那颜律的耳中,犹若惊雷。

     那颜律猛地回首,隐约可见后方的浓烟和若隐若现的火光。

     他们的粮营此时此刻已化为一片滔天火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漆黑的火油被倾倒在粮囤、草垛、油桶之上,只要一点火星,火焰就冲天而起。

     火舌舔舐,将漫天飞雪映照得一片血红。

     粮营的熊熊烈火使得他们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

     后路被断,粮草尽毁,必然会军心动摇。

     那颜律怒道:“大营留守的那一批人都是废物吗?还不快去扑火!” “已经在扑火了……王上,我们可要撤回……”兵士小声问道。

     “撤什么撤?此时撤军,就是我们输!真打起来,敌弱我强,我们还有胜算!”那颜律吼道,“追上去!今日必要让裴令仪和元韫浓葬身此地!” 此刻对面一条被冰雪覆盖的狭窄裂谷深处,没有呐喊,没有金铁交鸣。

     裴军的主力们沉默地等待着,元韫浓在队伍的最前方,素白的罩袍上溅满了泥雪和不知何时沾染的暗红。

     她的面色在严寒中苍白如雪,唯有眼眸仍然若寒星。

     峡谷的风撕扯着她的罩袍,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终于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点。

     元韫浓能感受到身边的人都激动起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