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逃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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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滋啦响。

    余小麦想坐起来,却发现手指头不听使唤——它们被布条裹成了两个白粽子。

     "别动别动!"女人按住她,"你手上全是冻疮,我拿辣椒水给你擦了。

    "她转身端来个搪瓷缸子,"喝口粥,慢点儿。

    " 玉米糊糊烫嘴,但余小麦等不及放凉就往下咽。

    热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她才发觉自己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我男人巡路时看见你躺在沟里,"女人絮絮叨叨地说,"好家伙,一身的伤!脚底板烂得没一块好肉……" 门帘一掀,进来个黑脸汉子,工作服上印着"公路养护"四个红字。

    他瞅了眼余小麦,闷声道:"烧退啦?" 余小麦突然剧烈发抖,搪瓷缸子"咣当"掉在地上。

    她认出这人了——七年前她刚被卖到陈家沟时,就是这个人来修村口的桥,陈大柱让她去送饭,这汉子还多看了她两眼…… "哎哟吓着了!"女人忙拍她后背,"别怕,这是我家老赵,养路队的!我们不吃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赵蹲下来捡缸子,压低声音:"陈家沟的人找你找疯了,昨儿还来道班打听。

    "他瞥了眼窗外,"你要想走,等天黑了……" 女人突然"啊"地叫出声。

    余小麦顺着她视线低头,发现自己衣襟散开,露出肋骨上烟头烫的疤痕——十七个,排成"破鞋"两个字。

     "作孽啊……"女人手直哆嗦,来解余小麦的衣扣,"我看看还有哪儿伤着……" 余小麦想躲,却没力气动弹。

    当女人掀开她后背时,屋里突然静得吓人。

    老赵的呼吸声变得很重,像拉风箱。

     "……写的啥?"他哑着嗓子问。

     女人声音带着哭腔:"贱、贱货……" 余小麦闭上眼。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陈大柱发现她偷藏了半个馒头,用烧红的火钳烫的。

    她记得皮肉烧焦的味道,记得婆婆在边上说"烫深点儿,让这贱货记一辈子"。

     "腿上还有。

    "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女人颤抖着掀开她裤腿——左大腿内侧结着血痂的"逃"字,是用缝衣针一针一针刺出来的,每一笔都深得能看见粉色的肉。

     老赵突然站起来往外走,门摔得山响。

    女人抹着眼泪翻箱倒柜,找出一套蓝布衣裳:"我的旧衣裳,你别嫌弃……" 余小麦盯着那件褂子——领口绣着"陈余氏"三个小字。

    她突然剧烈摇头,粽子手拼命撕扯那些针脚。

     "哎呀这是……"女人恍然大悟,连忙又找出件没绣字的,"穿这件!" 天黑透后,老赵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

    他从兜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和一张车票:"明天有趟去信阳的货车,司机是我把兄弟。

    " 女人急得直搓手:"信阳那么远!她人生地不熟的……" "近处能躲几天?"老赵瞪眼,"陈家人在镇上贴了寻人启事,说自家媳妇疯了跑出来。

    "他转向余小麦,"你有两条路——要么去信阳张处长家当保姆,包吃住;要么……" 他摸出张皱巴巴的报纸,指着一则招工启事:"广东东莞电子厂招女工,包路费。

    " 余小麦盯着报纸上"包吃住月薪600"那几个字,眼前浮现出小川冷漠的眼神。

    去年冬天她发高烧,小川经过柴房时连停都没停,手里还捧着柳姐女儿给的芝麻糖。

     "广东。

    "她听见自己说。

     女人惊呼:"那得坐三天火车!你身上才几个钱!" 老赵却点点头,从床底下拖出个铁皮盒,数出五张十块票子:"算借你的,将来有了还我。

    " 余小麦想跪下来磕头,被女人一把拉住:"使不得!"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得改个名儿,那寻人启事上有你画像……" "余小麦。

    "她轻声说,"我叫余小麦。

    " 灶膛里的火"噼啪"爆了个火星。

    老赵把那张寻人启事扔进火里, 喜欢野麦疯长请大家收藏:()野麦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