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蜂与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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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蜜与药 柏油马路晒得发烫,热气从鞋底钻上来。

    余小麦一瘸一拐地走着,右腿被农药灼伤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像有人拿锉刀刮她的骨头。

     小桃的麦穗吊坠贴在她汗湿的胸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吊坠里的纸条上写着"十堰光明巷47号",可她连十堰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路过的卡车呼啸着扬起尘土,没人理会这个浑身泥污的瘦小身影。

     晌午时分,余小麦实在走不动了。

    她瘫坐在路边的里程碑旁,数字"23"的红色油漆已经剥落大半。

    腿上的水泡破了,脓血把裤腿黏在皮肤上,撕开时带下一层皮。

     恍惚间,她闻到一股甜香。

    不远处的槐树林边,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蜂箱,蜜蜂的"嗡嗡"声像某种催眠曲。

    余小麦爬过去,靠在最近的蜂箱旁。

    箱体微微震动,仿佛有颗巨大的心脏在里面跳动。

     "哎哟我的蜂!"一声惊呼炸在耳边。

     余小麦睁开眼,看见个戴纱帽的老头蹲在旁边,古铜色的脸上皱纹纵横,像块风干的老树皮。

    他掀开她的裤腿查看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丫头,这得处理啊!" 老头的三轮车斗里堆满蜂箱,余小麦被安置在唯一空着的角落。

    车子每颠一下,蜂箱就"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

    她紧抓着栏杆,看着路边逐渐后退的麦田,意识又开始模糊。

     "到了。

    "老头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

     这是个简陋的养蜂场:两间铁皮屋,一个用防水布搭的凉棚,四周摆满蜂箱。

    凉棚下坐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正往本子上记着什么,看见三轮车便跳起来:"爹!这谁啊?" "路上捡的。

    "老头把余小麦扶下车,"去打盆清水来,再把我药箱拿来。

    " 姑娘凑近一看,猛地后退两步:"她腿上这是......" "农药烧的。

    "老头已经戴上橡胶手套,"金穗,去把紫草膏拿来。

    " 名叫金穗的姑娘却盯着余小麦的脸看了又看,眼神古怪。

    余小麦下意识捂住左颊的疤痕,却见姑娘突然转身跑进铁皮屋,"砰"地关上门。

     清水浇在伤口上时,余小麦疼得直抽气。

    老头手法娴熟地清理腐肉,涂上一种深紫色的药膏:"忍着点,这药杀毒。

    " 药膏敷上去火辣辣的,但很快转为清凉。

    余小麦看着老头花白的鬓角,想起弟弟小豆。

    要是爹没把她卖了,现在也该有人给他养老了。

     "叫我老金就行。

    "老头包扎好伤口,"你叫啥?" "余......"她差点脱口而出真名,又咽了回去,"小余。

    " 铁皮屋的门开了一条缝,金穗的声音飘出来:"爹!你来看!" 老金进屋后,余小麦听见压低的争执声。

    她摸向藏在裤腰的螺丝刀,盘算着如果被发现,是跑还是拼命。

    腿伤成这样,怕是跑不出十米。

     金穗突然冲出来,手里拿着张报纸。

    余小麦浑身绷紧,却见姑娘把报纸往她手里一塞:"这是你认识的人不?" 报纸已经发黄,日期是两个月前。

    照片上穿着旧军装接受表彰的男人,赫然是火车上救她的独手老兵!标题写着:"退伍军人林大勇协助破获跨省拐卖案"。

     余小麦的手指抚过照片,点点头。

     "我就说!"金穗兴奋地跺脚,"她肯定是从野麦子之家逃出来的!" 老金叹了口气,摘下纱帽擦汗:"造孽啊......" 原来上个月有养蜂人同伴在野麦子之家附近放蜂,发现半夜常有白色面包车进出。

    后来当地流传说,那地方名义上是福利院,实则是给黑市提供器官的中转站。

     "你今晚睡金穗那屋。

    "老金往蜂箱里加了把糖脾,"伤好了再说。

    " 金穗的铁皮屋不足十平米,墙上贴满从杂志上剪下来的风景画:雪山、大海、高楼大厦。

    床边小桌上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各种野花。

     "这是忍冬,这是野菊......"金穗指着罐子介绍,"我攒着等赶集时卖钱。

    "她突然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是谁。

    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