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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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中飞舞。

    那架老旧的立式钢琴还摆在角落,琴键泛黄得像老人的牙齿。

     "就这个。

    "余小麦指着钢琴凳,"七月总坐在这儿发呆..." 郑毅单手掀开凳盖,霉味扑面而来。

    垫子下面藏着一个防水袋,里面是张内存卡和一本巴掌大的日记本。

     余小麦翻开日记本,七月的字迹工整得不像话: **2006.3.15今天做了配型检查,陈医生说我的脊椎很特别...** **2006.4.2地下室很冷,但我听见隔壁有小女孩在哭...** **2006.5.18如果我不在了,请找到我的枕头...** 最后一页粘着张照片——陈金水和几个白大褂站在手术台前,台上躺着个模糊的小身影。

    照片背面写着七个名字和职务,其中三个已经被红笔划掉。

     "这是......"余小麦的手开始发抖。

     "买家名单。

    "郑毅的声音冷得像冰,"市医院的副院长、省卫生厅的某个领导...还有张副局长。

    " 余小麦突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掏出那个MP4。

    电量只剩最后一格,她颤抖着点开最后一个加密视频—— 画面里是七月苍白的脸,她对着镜头掀起病号服,露出后背狰狞的缝合伤口。

    没有声音,只有她蠕动的嘴唇在反复说着三个字。

     余小麦凑近屏幕,终于看懂了: **都该死**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余小麦想起地下车库。

    护士给她清理腿伤时,郑毅在走廊上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清晰: "...对,三个主犯都抓了...内存卡已经交给技术科...王明霞可以瞑目了..." 余小麦盯着天花板,突然觉得疲惫像潮水一样涌来。

    她想起七月空洞的眼神、芳芳临死前的抽搐、六月烧焦的MP3里循环播放的《求佛》... 病房门被推开,郑毅拎着个塑料袋走进来:"你的东西。

    " 袋子里是那套沾满血和海水的校服,还有——余小麦瞪大眼睛——七月的那本日记。

     "这...这不是证物吗?" 郑毅点了根烟,被护士瞪了一眼又掐灭:"复印过了。

    "他顿了顿,"七月...是你亲妹妹。

    " 余小麦的脑子"嗡"的一声:"放什么屁!我是孤儿..." "87年福利院扩建,从各地'收'了一批孩子。

    "郑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和七月是双胞胎,被分开收养...王明霞查了八年才确认。

    " 余小麦的视线落在日记本扉页上——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小照片,两个婴儿并排躺在襁褓里。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87.3.15 "三月十五..."余小麦喃喃自语,"我和芳芳的生日..." 郑毅站起身,左臂的绷带渗出一片鲜红:"案子结了,你可以开始新生活。

    " "新生活?"余小麦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去哪开始?怎么开始?"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知更鸟正在啄食昨天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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