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名单预警:李卫国书记是头号危险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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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静默!如同两潭凝冻万载、底下暗流却从未止息的寒泉冰窟!在那瞬间的对视里,陈青禾捕捉到了一丝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却又选择了旁观命运的……冷酷沉静?那目光似乎在说:看到了?天地无情,人命无常,你的挣扎,不过尘埃。

     仅仅一瞥!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顺便……看看。

    ”李卫国的声音重新响起,重新恢复那种平铺直叙的腔调,目光却已经掠过陈青禾的头顶,落在了门外那片被雨打湿、依旧蒙着沉重雾气的灰暗天空,那里……似乎有几只灰黑色的鸟雀畏缩地在低空盘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看看山上…那些鸟雀…虫子…”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冰凌凝结、掉落,“……都…去哪里了。

    ” 都去哪里了…… 这句话像一道寒流从陈青禾尾椎骨猛地窜升! 中上洼统计伤亡名单! 顺便?看看鸟雀虫子去了哪里?! 这……这根本不是在说动物迁徙!!! 这是要他!! 再次!! 验证!! 验证他那份所谓的“虫语”! 到底是生死一线前的偶然灵光? 还是……某种能洞彻天地杀机的! 灾异?! 空气仿佛都停滞了。

     韩松的铅笔尖在地图某个点上顿住,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枯枝折断的脆响!他依旧没抬头,但那绷紧的肩背线条透露出一种被触及“专业领域”核心的、被另一种他不理解的“东西”挑衅后的本能抗拒!铅笔用力,铅芯在纸上戳出了一个深痕。

     赵前进翻动名册的手指也极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粗壮的手指捏着厚厚一页纸,却没有立即翻过。

     张爱国脸上则是一闪而过的茫然,显然没跟上“看虫子去哪”和“统计灾情”之间的逻辑链条。

     “听明白了?”李卫国那平缓的声音最后确认道,没有质问,没有催促,只有一种让人无法说“不”的沉甸甸的陈述。

     “……明白,书记。

    ”陈青禾喉咙发紧,只觉得手里的登记册重得如同墓碑。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抱着那本子,如同接了投名状般,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门。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

    办公室里那种混合着霉味、焦虑和无形压力的气息被隔绝在身后。

    他靠在办公室窗外那冰冷的、洇着大片水渍的红砖墙壁上,大口喘息着,胸腔里那颗心脏却跳得更加狂乱!不是因为解脱,而是因为更深的窒息! 他低头看着怀里沉甸甸的登记册。

    蓝黑色硬塑料皮上,“石壁乡人口普查(七五修)”几个白字冰冷刺眼。

    这哪里是人口普查?这是死亡登记本!是幸存者名单!是灾难最血腥的账本!那场巨大的泥石流……抹去了多少“七五修”那本子上的名字?又有多少名字因为他的“预警”而继续存在? 而李卫国那“顺便看看鸟雀虫子去了哪里”的指令……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无形之剑!是肯定?是怀疑?还是更深的试探?那“都去哪里了”几个字,如同诅咒,箍在他的心头。

     他猛地转身,脚步沉重得如同坠着铅块,抱着那本冰冷沉重的死亡登记册,一步一滑地走下山坡,向着依旧弥漫着悲伤、痛苦和泥土腥气的中上洼受灾点走去。

     雨后的道路泥泞不堪,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带着泥浆的脚印。

    一片冰冷的死寂笼罩着刚刚被灾难蹂躏过的土地。

    倒塌的房屋如同被巨兽啃噬后散落的森森白骨,残破的木梁和扭曲变形的预制板浸泡在浑浊的泥水里,反射着灰白的天光。

    空气中弥漫的腐烂气味越来越浓重——不仅仅是草木土腥,还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让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牲畜的尸体肿胀变形,半埋在泥浆里,蚊蝇嗡嗡地盘旋成一片片绝望的黑色云团。

    偶尔能看到几个村民正在废墟里麻木地翻找着,动作迟缓,眼神空洞。

     村子中央那片相对高点、临时清理出来的硬地上,竖着几根歪斜的竹竿,上面拉起的防雨布早已破败不堪。

    下面,是这次泥石流中的生还者……不,准确地说,是暂时没有被泥土带走的人。

    他们蜷缩在破草席、湿漉漉的破被褥或者仅仅是一件糊满泥浆的外套下。

    有的在毫无生气地低低啜泣,泪水混着脸上的污泥滑落;有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像被抽干了魂魄的空壳;还有的受伤了,头上裹着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条,血和泥水混合着,正被一个同样疲惫不堪的老妇人用脏兮兮的布蘸着泥水潦草擦拭着伤口,引起伤者更加痛苦的抽搐和呻吟。

    没有多少交谈,只有一片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绝望寂静。

    如同地狱在这里开凿了一个小小的前哨站。

     陈青禾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这景象,比最坏的想象还要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令人作呕的空气和心底翻腾的酸涩一起压下去。

    翻开登记册。

    硬塑料封皮的冰冷直透指尖。

    泛黄的纸张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他掏出那根张爱国“贴心”塞在登记册夹页里的半截铅笔——笔头还沾着泥点。

     开始了。

     他走到一个目光呆滞的老妇人面前,半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大娘…您…您家还有几口人?都在吗?” 登记。

     姓名,年龄,在场位置(废墟上?),身体状况。

     “李有福…男…五十三…在场…断…断了条腿…” “张翠花…女…四十七…在场…吓着了…” “王栓子…男…十岁…在场…脚划破了…” 老妇人像个坏掉的水车,断断续续复述着。

    陈青禾笨拙地在那泛黄、行距宽疏的册子上记录着,铅笔在粗糙的纸上勾画,发出沙沙的噪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然后,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猛地涌出大颗泪水,嘴巴嗫嚅着,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还…还有一个…一个小的……栓子他妹…春花……没…没找见……在屋里睡觉时…房子就……就塌了……哇……”她猛地捂住脸,干瘪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那绝望如同实质的气流冲击着陈青禾。

     陈青禾捏着铅笔的手指猛地攥紧!铅笔芯“啪”地一声被掐断!尖利的断口硌得指腹生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狠狠攥了一把!春花!一个没有出现在这页纸上的名字!一个被泥流吞噬的幼小生命!冰冷坚硬的登记册页面上,在“王栓子”那一行的下方,是空空荡荡的一大片……留白。

    这留白像是一只狰狞的巨口,嘲笑着所有幸存者的庆幸!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言喻的悲愤冲上他的头顶!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为了完成李卫国的指令!不是为了那个“虫语者”的虚名!而是因为这最赤裸的、无法用任何理由安慰的死亡账目!是他眼睁睁看着发生却又无法阻止的结局!薄薄一张纸!就是阴阳相隔! 他死死盯着那一行留白!铅笔头狠狠地、无意识地在那空白的纸面上戳着!留下一个又一个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的、如同泣血墨点般的——洞! 就在这时! 一阵低沉压抑的啜泣声夹杂着几句不成句的念叨,在防雨棚另一侧角落飘了过来: “……命大啊……真是烧了高香了……” “……谁说不是……要不是那天……那个陈干部……叫了那么一嗓子……擂门擂得震天响……” “擂什么门!人家会看虫子!是虫语者!虫子早告诉他房子要垮了……” “对对!虫语者!陈干部是俺们的恩人……” “嘘……小声点……” 陈青禾拿着铅笔在空白纸面上乱戳的手指猛地一顿!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瞬间取代了刚才那股悲愤! 虫语者! 这个名字此刻像一根烧红的毒刺!狠狠扎进他那被死亡账单灼伤的心脏! 他是虫语者? 他救了人? 救人的确存在!他拖出来了老汉和孩子!但! 但真正导致他擂门!他疯狂拖拽的! 是那份该死的! 来自于上辈子模糊却惨痛的! 记忆! 关于泥石流!关于崩塌! 而不是什么鸟雀虫子!!! 村民们感谢的“虫语者”光环!与他此刻笔下冰冷的死亡名单! 李卫国那句“顺便看看鸟雀虫子都去哪里了”的“要求”! 和眼下这场无法逆转的灾厄惨况! 三者形成一种极其尖锐、几乎要将他撕成碎片的—— 割裂!!! 他猛然抬头! 视线穿过几个村民惊惧麻木的肩头! 防雨棚外! 那几只在泥水上空灰暗盘旋了几圈后。

     像是终于受够了这片死亡弥漫之地的气息! 突然加速! 奋力拍打着翅膀! 朝着东边!鹰嘴崖西侧——也就是泥石流刚彻底埋葬中洼下游、山体崩塌最初发生点的方向! 飞!去!!!!! 飞去了! 真的……飞去了! 如同得到了印证般精准!飞去那片……死亡之地?!! 嗡——!!! 陈青禾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手里的登记册“啪嗒”一声! 掉进了脚下的泥浆里! 喜欢重生之我在官场打老虎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官场打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