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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回蝶伊老师发觉蚁没来上他的课,他询问班上同学,但那些女孩子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群群抿着嘴笑。

     蝶伊老师只好自行去找人,路过教室时,他听见隔壁女厕传来说话声,还有微弱的、像呻吟一般的啜泣。

     蝶伊老师吃了一惊,虽然知道惹人非议,还是匆匆走到女厕门口,躲在墙边往门里偷看。

     只见最靠窗的厕间门口,站了群女学生。

    厕间似乎上了锁,隐约传来碰门声,显然有人被关在里头。

     “不、不要,不要这样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求你们……” 那是蚁的声音。

     蝶伊老师一惊,本能就想出面救人。

     但在女校待了三个月,有件事蝶伊老师再明白不过,那就是学生之间的纠纷,教师介入不但没有帮助,还会适得其反。

     他于是选择了沉默。

     蝶伊老师看到有个女学生提着水桶,水桶里好像装盛着什么,上头盖着养甲虫的那种透气封膜。

     女学生嘻嘻哈哈成一团,那人把水桶抬得高一些,蝶伊老师才看清,水桶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满满的黑色蚂蚁。

     “你很得老师的缘嘛!一起看蚂蚁搬家什么的,好浪漫喔~既然这么喜欢蚂蚁,就在里头跟它们玩个够吧!” 其他女学生从扫具间搬了凳子,让拿水桶的那个踩高到隔间上,她撕开透气膜,一股脑地往下倒。

     厕间里立即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不要!不要!不要!饶了我!你们饶了我,我不敢了!放我出去----啊、啊啊----!” 那之后,蚁在家休养了一个礼拜。

     蝶伊老师去探望蚁,蚁似乎没跟父母住,跟一个亲戚阿姨住在一起。

     蚁的阿姨在蝶伊老师上楼时,还嘟哝了句:“净会给人添麻烦。

    ” 蚁全身缠满绷带,看见蝶伊老师,既没有高兴的表情、也没有排拒,就像往常一样,沉默而平静地接受一切。

     “老师,你知道吗?我是被妈妈丢掉的。

    ” 过了很久,蚁才开口。

     “她一直很想加入某个‘品种’,但她终究不是那边的人,所以融入得很辛苦,她把没用的我给丢了,就是为了能更接近他们的‘分类’一点。

    ” 蝶伊老师没有回应,他从随身袋里,拿出一只保温箱。

     乍看之下里头空无一物,但仔细看去,会发现里头有一整排昆虫尸体,而靠近箱口的地上,蛰伏着一只小小的、奄奄一息的蚂蚁。

     “黑棘蚁,其实是会反击的。

    ”蝶伊老师说:“它平常不与人斗争,多数时候采取防卫姿态,但它肚里藏着酸液的,那些酸液非常厉害,沾到其他害虫身上,不出一天,他们就会全身腐烂而亡。

    ” 蝶伊老师指着死在蚂蚁身边、那些体形庞大的昆虫。

     “但喷出那种酸液,对黑棘蚁本身伤害也很大,因此非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出手。

    ” 女学生怔怔地出神一阵子,才问:“怎样才知道是最后关头?” 蝶伊老师又从随身包里拿了个纸袋,搁到蚁的床头。

     “咬你的是花蚁,花蚁单只杀伤力不大,但性喜成群结队,一但被它们缠上了,它们就会群起而攻,至死方休。

    这里头有针对花蚁的‘解药’。

    不介意的话,就使用它吧!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 蚁返校后过没多久,校版上出现了一段影片。

     内容无他,正是那些女学生朝厕间倒蚂蚁的过程。

    影片是从厕所外往里头偷拍的,施暴人的脸一清二楚。

     学生固然是议论纷纷,保守的校方更是震怒。

     被拍到脸的女学生一个个被叫进训导处,家长也被请来关切。

    没被拍到的避之惟恐不及,极力和那些霸凌者撇清关系。

     主事的女学生被停了学,哭哭啼啼被家长拎回家里,校方花了好大心力才把新闻压下去。

     有人猜出被霸凌的人就是蚁,于是蚁也被校长带进了训导处。

     “你要合群一点、和同学和睦相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