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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胡老师不会害我、不会出卖我。

    ” 艾利载我到蜂蜜镇西的车站,那是距离康柏最近的一个火车站。

     时值周五晚间巅峰时段,车站挤满下班的旅客,十分热闹。

    但艾利没往站台上走,他在站前停好车,领着我一路走到后站。

     后站有个供人车通行的涵洞,涵洞之侧有间小土地公庙,据老学究的说法,这里常会有上了年纪的人在这里泡茶聊天,顺便摸个三四五六圈。

     涵洞旁已经围了一个个小圈圈,每圈活动各不相同,麻将固然是大宗,也有赌扑克牌的、赌骰子的,也有下象棋搏输赢的,越夜越热闹。

     叶艾利似乎早有目标,他一路往土地庙后方走,那里有个古色古香的凉亭,飞檐阴影下坐着个年轻人,这侧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那人是张毕尹。

     ★★★ 毕尹穿着轻便的黑色帽T、头上戴着同色兜帽,背后还有个骷髅头的图案,脸上竟没戴眼镜。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毕尹这般野性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叛逆感、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狠劲,看得我一时呆滞。

     美中不足的是他右耳还包着绷带,用透明胶带黏在耳壳上。

     他双手抱臂、闭着双目,坐在凉亭正中央。

    他面前是个木制的大棋盘,上头黑白两子错落,但棋盘只有八乘八的大小,又不像是围棋。

     我看见毕尹身后的柱子上,挂着一张以红漆手写的牌子。

     ‘奥塞罗对战,六百一注,胜者1赔100!’ 他对面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棋局似乎走到终盘,四角都已被毕尹的白子占据,盘面上也全是白花花一片。

     中年男子额角沁汗,毕尹则面无表情,看来胜负已定。

     “毕尹。

    ”艾利低声唤了声。

     毕尹睁开眼睛,对艾利点头打了招呼。

     但他很快就看到了站在艾利身后的我,瞳眸蓦地睁得老大。

     “胡蝶伊……?” 我咧唇一笑:“嗨,代理自治会长,好久不见。

    ” 毕尹不负我望地从椅上跳起来,抚住尚未伤愈的右耳。

     他望向叶艾利:“他胁迫你带他过来吗?不……应该是骗了你什么吧,比如要调查你违规打工之类的。

    ” 毕尹脑袋确实灵光,但就是性子暴躁了点,不懂得藏拙。

     艾利显然不知道我和亲爱学生间的纠葛,他解释道:“胡老师担心我从事不正当打工,我想说直接带他来看,让他安心……” 我怕叶艾利接下来就要提我胡扯的事,忙截断他们的对话。

     “我以为你是西洋棋手,原来你还会下别的棋吗?” 这时毕尹对面的大叔掷子投降,白子海放黑子十六子,根本辗压。

     大叔边从口袋掏钱、边对着毕尹苦笑:“我听朋友说这里有奥赛罗的高手,好奇来试试看,果然名不虚传,不用找我了,甘拜下风。

    ” 他掏了一千元压在毕尹身旁的桌上,那里已全是一堆堆蓝色小朋友。

     但毕尹把千元钞推了回去:“一注六百,这是规矩。

    ” 他往叶艾利瞄了一眼:“庄家也已经到了,我让他找钱给你,下一位。

    ” 毕尹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多是上了年纪的大叔,也有不少年轻人。

    周围人声鼎沸,大半是来看热闹的。

     我排开人群,大步走进凉亭。

     “未成年聚赌,这跟康柏的校规不合啊!” 第8章学生对老师应诚实以待 “我没有赌博,是这些人付钱请我教他下棋。

    ” 毕尹丝毫不受动摇,收拾着棋盘上黑白交接的棋子。

     “西洋棋社也有类似的活动,在棋馆教人下棋,收取合理的费用,跟赌博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熟练地辩解。

     “那我跟萌萌通风报信,说康柏学生在庙口开赌盘赚钱,也无所谓了?” 毕尹总算抬起头来,少了镜片的锐利目光直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