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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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珠漆黑,颇类鹰隼。

     他这个学生,心性如顽铁,他越是施以斧凿,便越显得棱角可憎。

     但不知为什么,他看着这一幕,竟然想起了那双阴郁而锐利的眼睛。

     那小儿坐在门槛上,蹬着腿,抽噎不止。

     黄春歇面硬心软,倚着门看了一会儿,觉得着实不成体统,便朝童子招招手,道:“五儿过来。

    ” 他解开外衫,腰带间赫然掖着几只泥人,施以朱彩,双腮红润,头扎小髻,煞是可爱,那小儿一看之下,立时止住啼哭。

     “夫子给我的?” “嘘,”黄春歇道,“你悄悄拿着。

    ” 那小儿抱着泥人,破涕为笑,黄春歇顺势踏出门槛,朝解雪时一拱手。

     解雪时凝视泥人,出神片刻。

    赵株心性稚弱,最爱这些孩子气的玩意儿。

     “这泥人模样精巧,黄兄哪里得来的?”解雪时道。

     “近来天桥下颇多货郎,随处叫卖些精巧货色。

    ”黄春歇笑道,“不过是小孩儿玩意,不值几文钱,图个乐子罢了。

    ” 那小孩儿自顾自玩了一会儿,把泥人贴到耳边摇了摇,只听叮叮作响,立时喜上眉梢,竟是砰地把泥人掷在了地上,泥块崩裂,声如堕瓦。

     “果然是鬼母子!”小孩儿喜道,蹲在地上,拿手指去拨那残片,只见一个拇指大小的桐木小人,裹在半幅白绢里。

     黄春歇被他骇了一跳,赶紧捉住他手指。

     “什么东西,仔细你的手!” “是鬼母子!”小孩儿犹自捏着小人不肯放,“鬼母子能换一斗糖豆吃!” 解雪时霍然抬眼。

     只见那白绢上血字淋漓,桐木小人遍涂血漆,七窍各插一枚银针,赫然是本朝最为禁忌的厌胜之术。

     解雪时道:“是谁教你的?鬼母子能换糖豆?” “货郎。

    ”小孩儿道,“货郎的担子里都是糖豆,红的绿的,还有炒米糖!” “他还教你什么?” “他……他教我们学唱!”童子展开血书,道。

     正这时,私塾外奔过一群小儿,扯着鹞子线,嬉笑竞逐,吵吵嚷嚷,口诵童谣,和童子磕磕绊绊的诵读声和成一股。

     “雏翅未长成,飞飞飞不得……恩师沽我肉,扼死黄金窠!” 解雪时终于色变!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