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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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落。

     解雪时只披一件素色单衣,也不束发,乌发垂落,赫然是白身打扮。

     竟是有辞官之志。

     赵株霍然起身,道:“先生!”他情急之下,又开始团团踱步,像昔年那样来捉解雪时的袖子。

     “先生,您不能走!”赵株道,“朕……我……我哪能担得起这副担子!” 解雪时也没有躲,任由他握着手腕。

    大袖之间,冰雪般的一双手,线条凌厉,全然不似女子秀美。

     赵株微微目眩,不知为什么,竟然想捧着他的指尖,吮在口中,咬上一口。

     解雪时道:“天家权柄旁落,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 “朕不管!”赵株道,突然心中一动,“太傅,可是那些风言风语传到了你耳朵里?荒唐!先生,你我阮桥解剑之谊,我又怎会被小人所动?” 他说的乃是一桩往事。

     他的帝位,得来也并不那么容易。

     他胞兄赵椟,天资绝伦,奈何豺狼心性,事事必要同人争锋。

     他母后又素来偏心,他在兄长手下,吃尽了苦楚。

     照理说,这帝位本也轮不到他来坐,却不曾想赵椟狭隘至此。

     先帝病重之时,京城十日大雪,积雪尺余,天下缟素。

     他应诏去见先帝,一路涉积雪而去,禁城花木凋敝殆尽,路过阮桥亭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惴惴不安。

     这时节枝头竟然有鸟啼,声色清澈,宛如簧片轻拨。

     他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引路的内侍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无踪了。

     那确实不是鸟啼。

    而是被绷紧到极致的牛筋弓弦,擦过扳指的轻响。

     再晚一步,他就会被一支抹了乌头的长薪箭,洞穿后心! 但离弦之响,悬而未发。

     因为他面前的积雪中,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柄长剑。

     银白剑鞘,朱红缑绳。

     平素无纹的文人剑,仿佛梅瓶中斜插一枝寒梅。

     就是这么一柄剑,竟是让风雪中震荡的杀机,生生凝定。

     电光火石之间,赵株甚至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