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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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那两只耳朵晃得如风吹芭蕉叶一般。

     “去!”谢浚将手一松,道。

     小象既知他不可亲近,便一步三回头地朝院外蹭。

     院门本是虚掩着的,它那象尾如细鞭一般,宕着个黄金坠儿,摇晃间咻的一声,正抽击到了门板上。

     门缝之中,竟是又乘隙涌进来一蓬白絮,清灵不受力,满院飞旋,纷纷落到两人发上衣上。

    因着夜色太深的缘故,解雪时还道是飞散的梨花,正要抬手拂开,面色便是一变。

     入手的哪里是梨花,分明是没烧干净的纸灰。

     这么多的纸灰,纷纷扬扬,可见附近必有大丧! 他这些日子受袁鞘青钳制,虽能在院中小立片刻,却是被牢牢拘住,不得出门半步的。

    因而乍见之下,面色一变。

     藩坊之人,习俗素来和大襄迥异,鲜有焚烧纸钱的时候,这究竟是哪来的? 正思忖间,有号哭声由远及近,哀转凄厉,几如枭泣一般,为夜风所刮梳,听来令人脊背生寒。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是京畿乱葬岗一带的丧歌!每次朝中处斩人犯,以草席敛尸时,沿途便会唱这首《薤露》。

    如今深夜听闻,实在是凄神寒骨,绝非人间所有。

     解雪时面色沉凝,问:“你这几日出去打探过了?” “平康坊的消息天明前就到,”谢浚道,“我上两天收了消息,小皇帝雷霆大怒,凡是同鬼母案有牵扯的,不论门生同僚,尽数收监。

    ” 那平康坊的宰牲铺,住了一对康姓父子,烹牛宰羊,技艺精湛,乃是远近闻名的屠户。

    康父早年改做了刽子手,同谢浚颇有一番交情,如今退居下来,由康二子承父业。

     虽是三教九流之辈,亦有观叶落而知秋之能。

     谢浚这几日借着取药的名头,已经设法同他们搭上了线。

     解雪时在石桌边坐下,一面抬手捏了捏眉心,面上微露疲色。

     “我心里总觉得不安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道,“袁鞘青这几日动作频频,恐怕不久便能打通出城关窍,一旦令他在武冲关内外来去自如,祸不远矣!” “你可是忧心他起兵作乱,自立为帝?” 解雪时摇头道:“此人不比当年轻狂,终究会顾及名声,直接兴兵篡位,逞一时之勇,未必合他的意梁兴王那个遗腹子,也到了幼学之年了罢?” 梁兴王乃是先帝幼弟,体弱暴亡,只留了个病怏怏的宗室子。

    谢浚一时都忘了这么个人物,思索片刻,方才恍然道:“看来他打的是废立幼帝,亲自摄政的主意?” “不错。

    ”解雪时道,“袁鞘青此人,譬如贪狼,所求无非权势,却未必乐得以身犯险。

    ” 谢浚凝视他片刻,道:“雪时,你当真觉得,赵椟这龙椅坐的,于社稷有多少益处?赵氏两子,皆已是废人,与其等袁鞘青出手摄政,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