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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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越等待,就越是痛苦。

     他曾以为,自己的爱恋就像十六岁以后的人生一样漫长。

    他曾以为,只要看了国境线上的日出,从此都会是天光大亮。

     想不到,那一声早点睡与印在额心的亲吻,从往后贫瘠孤独的人生里往回看,原来竟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别离。

     二十六岁生日那年,岑越没有蛋糕也没有蜡烛,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又许了一个愿。

     明天不知道有没有,我尽量 31 出发去十年前的时候,就像是睡了一觉,无知无觉,睁开眼,就到了过去。

     现在要回十年后了,霍狄待在金属仪器里,听着外面的倒计时三,二,一。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与沉寂。

     他感觉到震荡,还有一种半睡半醒之间的眩晕感。

    漫长的等待中,霍狄想起岑越。

     孤独乖戾的青年,第一眼看上去,脑后反骨,浑身是刺。

    但相处久了一段时间就知道,硬壳下面是软的,稍微碰一碰,会服服帖帖地乖起来。

     岑越眼里总是带着点说不出的期盼与祈求,如果被操疼了,偶尔流露出一些易碎的意味。

    现在霍狄明白了,岑越究竟在期盼什么,在祈求什么 一个遗留在十年前的不为人知的承诺。

     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十年后的程立雪,耄耋老矣,像枯树一样坐在轮椅上。

     时空旅行会让人脱水与虚弱,霍狄慢慢地坐起来,问:“现在是哪一天?” 程立雪在屏幕上敲出一个日期。

    离霍狄当初启程去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大半年。

     因为实验大获成功,所以接下来会有许多活动,比如庆功,颁奖。

    霍狄看了一眼日程表,就皱起眉心,说: “我得先回家一趟。

    ” 程立雪说:“霍芩很好。

    ” 霍狄坚持要走。

     他的车还停在地下停车场里,半年没人打理,车漆上蒙着一层薄灰。

    他坐进驾驶座里,点火启动,在踩下油门之前,先看了一眼手机。

     通讯录里有霍芩,有陆行舟之流的朋友,以及工作上的同事和上下级。

    霍狄翻到最后,也没找到岑越的名字。

     因为在回十年前执行任务之前,他是真的对岑越半点也不在意。

     最后只能给霍芩打了个电话。

    等了很久,小姑娘才接听,带着笑意懒洋洋说:“谁啊?我忙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