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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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知还盯着界门,眼里哀婉着,说话却一点不含糊:“先去趟人间,看看哪儿有人要飞升,我们蹭上去。

    没有的话,就开一条路,伪装成飞升的样子。

    ” 他俩都没去过人界,也不知道哪儿有人会飞升,庚邪道:“算一卦?” 星君们虽然都会算,但术业有专攻,每人能算到的程度不同,还有,若是想算的问题不简单,那么卜算的过程就会变得复杂:简单的只需掐指一算,复杂的还要提前准备很多东西,什么布阵啊仪式啊,零零总总,讲究颇多。

     如果要算人间有谁、在哪儿飞升,还得准备准备。

     “不用,有这个。

    ”相知一抬手,手中多了份卷轴,上书“星演地图”四个大字,卷轴打开后是一张白纸,但只要说出想去哪儿,注入法力,卷轴就会指路,是太白金星的宝贝。

     相知既然是溜出来的,就不可能光明正大找太白借,岂不是让别人知道他要跑么,而且太白一直在护命大阵里没出来过,很显然,地图是相知偷偷顺出来的。

     庚邪拍了拍手,给他鼓掌:“厉害,做坏事还是得像你这样。

    你看,你每回干了坏事,挨罚都不重,哭一回,萧辰那倒霉蛋就头疼。

    我每回犯小小的错,都被可这劲儿罚,或者直接挨揍。

    ” 庚邪在“小小的”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换来相知一个白眼。

    相知顶着乖顺的壳子,犯的浑确实不比庚邪少,他道:“那不是你欠揍吗?打得过你的就那几个。

    而且一般都是你先动手,被打后还手还很凶,有本事你别还手,可以少挨几下。

    ” 庚邪把手背在身后,悠悠道:“不还手是不可能的。

    ” “所以你该打。

    ”相知把星演地图展开,“走吧,去人间。

    ” 跨过界门后,等着萧辰的就是另一片天地,幽冥无白昼,头顶总是阴暗昏沉的,很压抑。

    他们没有日月星辰,幽冥族人便自己装点,把浮灯送到空中代替繁星,万家灯火浩浩渺渺,星星之火生生不息,亦能照亮幽冥。

     没有被赐予的光明,他们就自己创造,萧辰入幽冥的第一眼便被接天灯火恍了心神,那光芒在他眼里映下温柔二字。

     萧辰意识到,幽冥与他想象中大不一样。

     幽冥分幽都和地府,地府是办公的地方,又细分了许多地域,这个暂不提,说说幽都,幽都是幽冥族人居住的地方,尊主的宫殿在最高处,威严森然,在宫殿顶端可俯瞰整个幽都,合籍大典也在幽冥殿内举行。

     黄泉的源头可不是什么涓涓细流,一样的奔腾浩荡,萧辰面前五步远处就是幽冥迎亲的队伍,为首一人身着玄色华服,上以金线绣着莲纹,戴着张面具,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眉眼鼻都隐在铁面下,只露出唇和下颌来,想必这就是容渊本人了。

     说来萧辰今日也是一身玄衣,上有描金星图,更有许多繁复织绣暗纹隐匿其中,这身衣服虽然是织女们赶工出来的,但一针一线绝不马虎,足够雍容华贵,端庄大气,在幽都倒是很应景,跟容渊的服饰也恰好相配。

     幽冥人喜深色,官服礼袍皆是深色,萧辰本人平日里却很少穿深色,他的星君本相乃一身银白轻甲,大约受此影响,他素来喜欢穿白衣。

    当年他一身银甲杀入战场,在飞舞的血色中总是格外显眼,是敌军的靶子,也是我军坚定的旗帜,只一见,便移不开眼。

     容渊长袍曳地,上面的莲纹应该是取意幽冥紫莲,他缓步上前,在咫尺间朝萧辰伸出手,静静等着。

     那只手洁白如玉,萧辰心底叹了口气,抬手将自己手掌递了过去,掌心相贴那一刻,萧辰看到容渊唇线微动,竟是轻轻笑了。

     明明看不见眉眼,萧辰却觉得这一笑煞是好看……错觉吗? 两人执手并肩前行,萧辰不便刻意扭头去看,只是他已经瞧明白容渊的唇形和下颌线极为漂亮,怎么看都跟獠牙不沾边,肤色也如玉,白且温润。

    如果容渊丑陋的传闻属实,怎么,难道他上半张脸还能独自青面,跟其他地方的皮肤不是一个色? 要是真的,那还挺惊悚。

    又或者传闻根本是假的,他戴面具有别的理由,那他性情古怪的说法又是真是假? 萧辰正想着,忽觉一股灵力顺着他们握着的手淌了过来,容渊竟是不动声色给他输送了灵力,萧辰顿了顿,低声道:“谢谢。

    ” 容渊微微颔首,依旧不言语,只带着萧辰往前走,他不出声,萧辰却没有感到失礼冒犯,也不觉得容渊有多傲慢,萧辰自己也觉得稀奇,明明他们是头一回见面,交流也只有自己的一句话,他却没有生疏的感觉。

     是容渊天生的气度? 幽冥族迎亲的排场也够大,还压过天界一头,奏起的乐声没有仙音那般缥缈,少了几分虚无的空泛,更多几重厚重的心意,祈福虔诚,悦耳动听。

     萧辰不知幽冥习俗,但从周围景色也看得出,这儿离幽都都城还有段路,黄泉边盛开着艳丽的彼岸花,萧辰想到了庚邪那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