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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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搐痉挛,姜以宁扶着冰凉的大理石盥洗台,瘦削的背脊弓起,眼眶因呕吐而迅速充血发红,却因为没吃几口东西而什么都吐不出来。

     反酸的胃液灼烧得喉咙和鼻腔火辣地刺痛,被刺激得涌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世界天旋地转。

     他眩晕了一阵,撑着盥洗台缓了许久才不再干呕。

     抬头看见镜子里双眼赤红,长发散乱、狼狈不堪的男人,又突然感觉身上像有蚂蚁在爬,怎么都觉得难受。

     姜以宁用力扯开衣襟,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水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身体。

     寒冷由内而外地将他冻结,冷水混着泪水滑过脸颊,他颤抖着跪倒,蜷缩在宽大的浴缸里,连指尖都麻木得失去知觉。

     现在去酒店抓奸,然后搞得人尽皆知,大家都难堪么? 姜以宁从来是个体面人,最不喜欢这样羞耻尴尬的场景。

     何况木已成舟,已经发生的事情,他去抓现场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让一切退回原样吗? 只会让自己徒增痛苦,更残忍地直面鲜血淋漓的真相罢了。

     他艰难地呼吸着,胸腔中翻涌的血液一点点冷却下来,混乱的脑海也逐渐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修长苍白的手指终于重新攀上浴缸边缘,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用浴巾将自己裹紧。

     姜以宁面无表情,湿发一绺一绺地贴在他额上、颊边,垂下的眼睫被水汽凝结成簇,遮住一半雾蓝的瞳仁,眼尾和鼻尖仍泛着红,竟更衬出他五官惊人的艳丽。

     在结婚十三周年纪念日过去一个半小时零五分钟后,姜以宁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和翟湛英离婚。

     前一晚浑浑噩噩地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姜以宁昏睡到中午才清醒过来。

     他草草洗漱完毕,被胃里的抽痛催促着下楼去餐厅,刚走到旋转楼梯前,就看见满眼鲜红如血的玫瑰花海。

     馥郁的香气让人鼻腔发痒,花瓣瀑布蔓延的尽头是一台纯白色的三角钢琴,复古的雕花精致华美,只消远远一眼,便能看出其做工之精细、造价之昂贵。

     姜以宁顿住脚步,身后传来翟湛英温柔低沉的声音:“宁宁,最新的限量版施坦威钢琴,全球只有二十五台,这是第十三台,编号正好是我们的纪念日。

    ” 男人从后方环住他的腰,轻笑着低头在他耳边问:“不去试试么?” 姜以宁像是被烫了一下,触电般用力挣开对方:“别碰我!” 翟湛英不明所以:“怎么了宝贝?” “你问我怎么了?” 昨天已经哭干了眼泪,姜以宁现在只觉得好笑:“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他从前愿意在翟湛英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是因为信任和爱,此时却强硬地隐忍着,语气冷冰冰的,听不出喜怒:“翟湛英,我们离婚吧。

    ” 离婚? 就因为昨晚没回来过纪念日,便要闹着离婚了,翟湛英也有些想笑,他的宁宁真是脾气越来越大,这种气话都能往外说。

     好在他发泄完就已经调理好了,现在耐心充足,不介意再陪对方小吵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