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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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筹码收进裤兜,摇摇头道:“不用了,就这样留作纪念也挺好。

    ” 陈桥一脸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操作的表情,但到底顾念我“大嫂”的身份,没有再行谏言。

     我们在车上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冉青庄就处理完事务出来了。

     到了晚上,狮王岛的东边与西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氛围。

    由东到西,越是开,越是暗,到最后,打了远光灯都看不清前面有什么。

     一路都是陈桥在说话,说刚才赌场里的事,说某个兄弟的事,说最近天气的事。

    冉青庄会不时回他两句,但大多时候都很安静。

    从头到尾,我们两个都没有对话。

     到了红楼,各自回家,陈桥五楼就下了,我和冉青庄继续上行。

    进了门,冉青庄将自己外套脱在沙发上,去厨房冰箱开了罐冰啤。

     像是渴极了,他仰头狂饮起来,喉结不住滚动,多余的酒液顺着脖颈滑落,差一点就要落进背心,他打了个酒嗝,粗犷地拭去脖颈上的液体,同时徒手捏扁了喝空的酒罐。

     “你看什么?”他不爽地拧眉问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他良久。

     “我……”摸到上衣口袋里的戒指盒,我抿了抿唇,大着胆子走向他,“今天那个人,他本来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只要有人拉他一把,劝他一句,说不定一切都可挽回。

    ” 所有的大错在微小时便有征兆,聚沙成塔,聚少成多,慢慢地,也就到了再难回转的地步。

     冉青庄定定看着我,黝黑的瞳仁没有一丝情绪折射:“怎么,大晚上的你这是要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吗?” “这毕竟不是条正道。

    ” 说的是今晚的事,又不是今晚的事。

    我们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戳穿。

     他将啤酒罐往垃圾桶里一掷,道:“既然走上这条路,无论何种结局他都得受着,没资格喊冤,也没有什么冤不冤枉的。

    ”说着,他似乎准备终结对话,回自己卧室去了。

     我也只是试着一劝,早已有心理准备,因此不算意外。

     当他经过我身边时,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我有东西给你。

    ” 他回头看了眼我的手,还没言语,我就自觉松开了。

     “什么?”还算好,他没看都不看就拒绝。

     我垂着眼,有些紧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开呈到他面前。

     “赔给你的。

    ” 冉青庄半晌没出声,默默将戒指盒接了过去。

     我好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戴了头套,逼着上了绞刑架,脑袋已乖乖伸进套圈里,只等最后那一下。

    偏偏那一下,比什么都难等,比什么都磨人。

     时间一点点得过,耳边都是“滴答滴答”的秒针行走过表盘的声音。

     仿佛等了有一辈子,等到若虫都成了蛹,又从土里钻出来化成蝉。

     然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