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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清后半句话,神经纤维快速传导的锐疼拦截了听觉,等它溶解后林思弦才困难地思考,陈寄要说什么?不过大差不差也就是那几句话,他恨我,我未免也太想当然,对啊,当年出尔反尔是在以权压人,现在哪有这个资格?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别扭和滑稽而已。

     察觉到眼眶里有些湿润,林思弦将生理性的泪水在枕头上蹭掉。

    视线里窗外月亮高悬,俯视这房间里荒唐的一切。

    林思弦知道,他以往渴望的梦正在此刻被塑造成现实,但又那么截然不同。

    要真是梦就好了,梦里的角色才是真正脱离实际的化身,梦里陈寄越残酷他越能安心服从,没有其他人,没有爱恨,没有前因后果,只有两个人溺亡在最本质的交汇中。

     但现在不行,汗水如此真实,味道如此真实,心里的起落也如此真实。

    狠毒的力度不是因为自己渴望,而是因为陈寄狠心。

     他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前所未有的幸福。

     第34章附属品 在过去那些林思弦抵挡不了的梦里,除了来自欲望本能的跟陈寄厮缠的片段,有时也会罕见地有一些更脱离实际的温情内容。

    毕竟梦是潜意识的投射,越是没经历过的事情越容易出现。

    林思弦会偶然梦见他依偎在陈寄怀里。

    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埋在陈寄胸前倾听对方的心跳,与他的脉搏交错在一起。

    他像一株附生植物攀缘在陈寄身上,周遭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越险恶的天气让他头埋得越紧,给了他合适的理由把陈寄当成唯一一片安全地。

    而陈寄也如他所愿将他搂得很紧,仿佛害怕他的叶片被暴风雨击落在地。

     当然,梦只是梦而已。

    林思弦艰难睁眼时窗外阳光正好,一如昨日的晴朗。

     房间里有收拾东西的动静,林思弦瞥见陈寄正将笔记本塞入包里,下意识问:“你要走了吗?” 问完就后悔,显得自己很在意对方走不走。

     “嗯,十一点的飞机,”果然,陈寄反问他,“怎么,你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吗?” 林思弦重新闭上眼:“你想太多了,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是吗?”陈寄没有在意他的嘲讽,说完合上最后的拉链,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片子启动起码还有两个月。

    ” 林思弦想了想说:“陈寄,昨晚这种情况我应该告你弓虽女干。

    ” 显然这威胁对陈寄不是很有效:“那你记得提前联系下律师。

    ” 陈寄走后林思弦又睡了大概一小时。

    再度醒来后环顾四周,旁边的床上放着陈寄叠好的衣服,显然昨晚陈寄睡的另一张床。

     坐起身来,林思弦发觉身上穿着陈寄的睡衣,袖子比手臂要长。

    伸手拿手机时肩膀痛得他皱眉,不止是肩膀,侧腰和颈椎也酸得要命,甚至感觉胸前某些部位都有灼烧感,让他不禁想起昨晚的细节----疼痛袭来后他便丧失了反抗的力气,害怕不自主的口申口今不敢再骂人,最后的愤怒只能表现在咬住陈寄的牙上。

     现在他相信网上那些议论,陈寄绝不是没经验的人。

    大概是盲猜中林思弦最难以忍受的地方,到后来林思弦咬人的力气连同意识都快失去,模糊的记忆停留在陈寄抱他去浴室。

     想到这里时林思弦觉得喉咙干涩,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摆着接好的水,只是水已经凉了。

    而在这杯水的旁边放着一个纸袋,林思弦拿过来拆开,发现纸袋里竟然是草莓馅的面包,以及他曾经很爱吃的那款布丁。

     林思弦觉得好笑,陈寄真是个好人,连自己都能得到他的事后清理和照顾。

    笑着笑着又没来由感慨,就算如此,陈寄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他爱吃这款布丁的人。

     穿回自己衣服的时候,林思弦开始探究昨晚陈寄发狠的原因,想来想去理由只能是陈寄说过的那样,因为自己是可以被随便对待的人。

    林思弦突然庆幸今早他跟陈寄说话的语气,至少显得他没那么耿耿于怀,但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不想真把昨晚变成一场交易,但痛都痛了什么都不要好像更奇怪----总不能真的去告他。

     越想越头疼,林思弦记恨起了始作俑者。

     这酒店不通知前台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