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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灯
    他是真的有些醉了,酒精驱使着本能行事,对声音和动作都毫无意识。

     但林思弦知道他遗漏了什么。

     他遗漏了他计划好的台词,遗漏了两个人的心跳,遗漏了让林思弦曾无数次痛苦纠结、求根究底的事实----他到底是怎么让陈寄跟他过夜的。

     林思弦想过诈骗,想过威胁,甚至想过不择手段地滥用一些非法药物,唯独没有想过这天夜里,他竟然什么都没做。

     第47章眼里 清吧旁边的民宿叫“一叶”,它的名字跟它本身的存在一样,用了一些看似文艺的象征来掩盖它原本的企图,乍看之下显得清雅诗性,实际过了十二点办理入住都可以草率。

     “一叶”门口有一条一百米左右的石子路,两边是矮矮的草木,路灯将草木的影子铺洒在路上,显得通往前方的路忽明忽暗。

     回忆到这条路时,三年后的林思弦很想回头看一看,身后的陈寄是怎样的表情。

     但他做不到。

    而三年前的林思弦因为酒精而迷醉,害怕这是一场短促的梦,所以要走快一些,在醒来之前做完他要做的所有事情。

     很多人都觉得林思弦轻佻而多情,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颇有天赋,做一些亲昵的动作,说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让别人对他脸红心跳,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难事。

     但这个夜晚却背道而驰。

    明明已经准备过千千万万次,真到那一刻还是惴惴不安,还是害怕陈寄发现他的紧张和笨拙。

     所以林思弦一进门就关了灯。

    剩一点月光描摹两人的轮廓,却又不把人照得清明。

     陈寄问他:“为什么要关灯?” 没有光线便看不清对方神色,林思弦终于大胆了起来。

    他如同以往一般摸索上对方手臂,只是更为放肆与暧昧,不仅仅留恋于那些青筋,向更灼热的地方探索。

     “当然是为了氛围,”林思弦的鼻尖也在陈寄锁骨处徘徊,最后停留在颈窝,“你是没情调还是没经验啊?” 开始解纽扣的时候,陈寄又问他:“你经验很丰富吗?” “别说这些废话了。

    ”林思弦轻轻咬了一口对方下巴,一点一点汲取勇气,最后咬上了对方的下唇。

    他不想也不敢再让陈寄问下去。

     他想他是成功了的,无论是他娴熟的表演还是劣质的勾引。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陈寄终于不再那么无动于衷。

    房间里堆放着很多能用的辅助工具,他听见塑料包装撕开的声音。

     从未经历过所以也无从比较,林思弦判断不出陈寄是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

    他很疼,但不清楚是陈寄不得要领,还是如同网上说的那样,本就该有这么疼。

    有一些很矫情的说法,类似于这样的疼痛是为了让初次变得更有意义,但初次也是最后一次,林思弦不知道这一夜还能怎么更有意义。

    他疼得畅然,疼得圆满,疼得如愿以偿。

     只是他不敢出声,害怕暴露他的稚拙,也不想惊扰这一切。

    还好房间没有灯,可以藏住他竭力忍耐的神情。

    陈寄的动作并不轻柔,他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一些虚无的怜惜,他抚上对方脊背,又辗转到下颌、鼻尖与眉毛,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它们是什么样子,他在黑暗里勾勒他再熟悉不过的画面。

     他努力维持清醒,但生理上的疼痛还是让他意识愈发混沌,他觉得自己骨骼已经融化了,化成的一摊水被陈寄凶狠地搅拌着,而陈寄沉重而滚烫的呼吸还试图将这滩水蒸发。

    陈寄好像越来越凶狠,让他模糊之中还能凭借这份狠戾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但又阻止了他尝试偷取温柔的心机。

    不讲道理,明明都变成水了,却还是被钉得无法动弹。

    陈寄太残酷了,他好恨这份残酷,又好爱这份残酷。

     迷糊之间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颈,仿佛某种处刑道具,呼吸变得不顺,放大了本就在极限边缘的知觉,听觉连带着变得敏锐,让陈寄哑声说出的话异常清晰:“林思弦,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呢?我想让你更残酷一些,让你从我身上掠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