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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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去打听打听,行宫这边离哪个村县近,或者有农田的庄子也行,这几天不忙了,我带你们都出去转转。

    ” 蝉生领命出去,神色有些古怪。

    旁的主子带人到行宫,要么是四处交游,要么是进山打猎玩耍或者策马草原,偏自家殿下不同,居然放着好好的玩耍地方不去,却要去农家? 浴间里温水是为薛瑜备好的,流珠一言不发守在外面,像是要用行动来抗议薛瑜的不正确对待,薛瑜不能说服自己,又劝不通她,只能先这样,等两人都冷静些再谈。

     蝉生领了任务出去,第二天还是流珠随侍薛瑜上台。

    薛瑜到时皇帝还没来,看台最中心的主位空着,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皇帝旁边,另一边就是与她几乎前后脚到的薛琅,林妃和钟昭仪与薛玥坐在皇帝另一侧,棚下挂着纱帐相隔,从外面看影影绰绰的,看不大分明。

     几个将军的位置在两个皇子后面,位置始终空着,有几个小心眼的文臣看着空着的武将位置,脸上难掩不屑。

    武将和武勋贵族们强压了文臣们一头,世家和蹭着家族势力提携来的小官们的位置在更偏僻处,只看排位就能看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高低上下。

     薛瑜目光扫过旁边,这次跟来的人里除了几个度支部小官和太医署,几乎没有她熟悉的官员,苏禾远守着秘书省,乔尚书也得守着度支部,反倒是惹人烦的人来了不少。

    她对上不远处投来的眼神,友好地对方朔和钟大笑了笑。

     薛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意出声撩拨薛瑜,“三哥,怎么不见你家舅舅?” 薛瑜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林家人丁凋敝,本就是众人口中没落的世家,偏偏仅剩的男丁还是个只求今日醉的性子,林妃向来看不上纨绔的堂弟,这次出来也没像钟昭仪一样报上去随行名字,林家自然没人来。

     哦,不对,方朔来了,方朔旁边还有个不认得的青年,应该是他的长子,小林氏应该也来了,就是不知道方锦绣和方锦湖来了没有。

    方朔向来希望他们内部消化,估计不会带出来见人吧?毕竟方锦湖“病”了这么多年,露面就等于增加暴露风险。

    但,谁知道方朔会不会心急出昏招?薛瑜扫过附近的禁军,打定主意不管如何,最近出行都要带足侍卫们。

     心思电转,薛瑜假笑道,“四弟母族来的人倒是多,只是坐的远了些,不好看景。

    ”薛琅被这个点破了的事实噎住,站在他身后的斛生扯扯他的衣袖,他想起母亲的嘱咐,强压下和薛瑜吵架的冲动。

     “陛下到” 礼官的唱喏压下隐隐的窃窃语声,一侧皇帝的仪仗露出,皇帝拾阶而上。

    所有人起身行礼,跪拜伏地。

    皇帝在高台中间站定,与此同时空荡荡的校场中几匹战马飞驰而入,在台下正中拉紧缰绳,马匹人立而起,长鸣落地。

     “臣,伍明,今以列队演武,为陛下贺!” 七八个将领异口同声地大喝出声,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56.演武见过兄长。

     帝王之威,尤其是手握军权的帝王之威,并不显于礼法,也并不显于高冠广袖,只有在军队呼啸而出时才能让长久勾心斗角的人们猛地从幻想里醒来。

     披着重甲的骑士手持长戟,身下战马马铠披挂整齐,自远方山头狂奔而来,初时还是远远的小点,只听地面被踏出隆隆巨响,马蹄踏卷出的烟尘扬到半空,竟有人高,灰黄烟尘遮天蔽日,一时间地动山摇般袭向台前,仿佛天灾般的动静吓到了不少人,让许多不曾上过战场的人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杀气逼人。

     只薛瑜听见的,旁边就有许多打翻杯子和咽口水的声音。

    好在都是跪坐,胡椅尚未普及,不然有人从椅子上吓到滚下去,那才是要被笑好些年的。

     冷兵器时代骑兵奔袭的英姿尽显,类似于后世阅兵的演武场面展示出浓郁的威严血气,令人热血沸腾,心旌摇曳,恨不得下场与骑士们并肩作战,有年纪小些的已经脱口而出,“大丈夫当如是也!” 更可怖的是,方才看见还在远处,只眨眼几瞬,骑士们就冲到了台前大约十几丈远,领头的将领一身明光铠闪闪发亮,被阳光照着更显英武,他高举右臂长戟,奔马减速猛地变队,从冲锋时的箭头形状变为方阵,在台前停下。

     “臣薛勇,率骁卫骑兵演武为陛下贺!”他高声大喊,一字字却不显得突兀,更多的是军队组建背后的沉重与铁血,“骁卫自成军后,护太.祖夺雍州,卫高祖抗狄朔方,随陛下驱胡远入草原,勒马燕山,至今已一百三十七年。

    今深秋演武,擢拔骑士三千,皆在此,请陛下发令!” 将领对台上欠身,身后的骑士们整齐划一低下头颅,长戟放平,示意臣服。

    皇帝点了点头,沉声道,“壮哉!朕大齐儿郎武勇,望汝等谨记,以身护国!” “诺!”整齐的应答声在台下响起,骑兵方阵以起身引马走到侧面的将领为首变向,薛勇重新高举长戟,“骁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