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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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钱甲的漫漫轮回生涯中,他遇到过两个空心人,这两个空心人是他的父母。

     人的心若是空的,那便需要不断的索取。

     空虚寂寞和孤独会时时刻刻追逐着那些空心人,他们永远被恐惧缠绕着牵绊着身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把这种恐惧延展出去。

     他们的心永远填不满,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他们会被匮乏感漫漫的折磨神志,不断的内耗,消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肉。

     他们能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的向周围索取,把所有的秩序打破从中索取更多,向老乡,向同窗,向亲朋好友,向亲生骨肉。

     索取,不断的索取,温情脉脉的索取,心安理得的索取,变本加厉的索取,千方百计的索取,张牙舞爪的索取,气势汹汹的索取,威逼利诱的索取,毫无顾忌的索取,索取无度。

     直到把所有的亲密关系,血缘关系,亲缘关系,全部破坏。

     随后又自顾自的痛苦,自顾自地带上痛苦的面具,把自己装扮成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装可怜,装柔弱,装无辜,装深沉,装大度,装神气,装落魄。

     要用爱,用人情,用面子,用血液,用脐带,用金钱,用道德,用大义,用誓言,用灵魂,用一切他们能用的东西,把岌岌可危的关系重新粘合起来,然后继续索取。

     明明是一堆破铜烂铁,偏偏说是真金白银。

    明明是脏心烂肺,偏偏说是真心实意,明明是卑鄙无耻偏偏要说自己是无私奉献。

     “孩儿,你在哪儿啊?娘亲带你最爱的糖豆给你吃了。

    ” 记忆中的那个母亲像是行尸走肉,她的眼神过于的赤裸,如饥似渴,像是失了魂魄。

     她像游魂一样在灌木丛中行走,一边唤自己孩子的乳名,一边准备着绳套和麻袋,准备把钱甲绑回去。

     钱甲躲在草丛堆中瑟瑟发抖。

     “孩儿,爹没生气,爹又没打过你,你怕什么,爹不生气了,爹还是喜欢你的,你出来啊,你是爹最好的孩子。

    ” 钱甲的父亲虽然看似在找孩子,实际只是在耀武扬威,他觉得找到自己的孩子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的子女脱离了掌控,让长着狗脑子的父亲觉得尊严受损,感受到了自己的命令被忤逆。

     他要高高在上的遏制这种苗头,他要高傲的漫不经心的碾碎自己骨肉,脱离自己控制的想法。

     他要让自己的子女知道,孩子无论长到多大岁数都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

     就算子女是璞玉,他若是想走,砸在自己这个烂人手里。

     “钱儿,别躲了,娘亲已经看见你了,跟娘亲回家好不好?”女人说。

     灌木丛中没动静。

     静了一会儿,男人不耐烦了,“等我找到那个兔崽子,我就揍死他。

    ” 最可悲的就是这种无能但是脾气又大的贱种,事情想不通就喜欢怨天尤人,明明是自己不动脑子,非要把错处推在别人身上,非要自己下定义。

     若是真的有智慧,又何必在这破落山村当穷鬼,真是又贱又爱现眼。

     钱甲这时候年过十六,在穷山恶水中竟也长出了些慧根。

     他当时少年心性,也不过就是想翻过崇山峻岭,到城镇的集市上见见世面,看那些小摊贩是怎么做买卖的,然后自己再赚些钱,补贴家用。

    他实在是不想被困死在山沟沟里,耕耘一辈子田地。

     钱甲被父亲强行要求在田间劳作,就算他的脑子灵光,他也只能在田地间耗费汗水。

     他每做好一件事,父亲就会让他做的更好,更出色。

    就这样累加下去,钱甲近乎包揽了家中的所有农活,并且高效的完成了劳作任务,但是他的父亲仍旧不满意。

     需要他做更多,更多,更多。

    做这些繁重的体力活儿,不能喊累喊疼。

     喊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