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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同性恋,见不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接吻。

    直到后来我认识到我喜欢章言礼,和他接吻后,我才知道,我此刻的恶心,不过是因为我对章言礼有强烈的占有欲,而章言礼似乎就要属于别人而已。

     我在不懂得什么是喜欢的年纪,先明白了什么是占有欲。

     是因为难过到极致的恶心,而不是生理反应的恶心。

     而我此刻却无法分辨这两种恶心的区别。

     我坐在小区楼下的秋千架上。

    杂草丛生的小区,秋千架上生长着铁锈,楼上只有一闪窗户明亮着。

    我抬起头,看见章言礼在阳台站着。

     过了会儿,他转身走了。

     雪滑过我的脸颊和手掌,冬天在掌心里沉默,咯吱咯吱的秋千架的声音,化成了我耳朵里的阴霾。

     章言礼下楼,他走到我面前。

     他身上仍旧有烟的味道,不刺鼻,微微苦涩。

     他在我面前,单膝跪下来,手掌放在我的膝盖上,他问我:“你不喜欢邹乐乐?还是说因为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在一起,所以才跑?” 我沉默着,章言礼好像一本摊开在我眼前的无字天书,我看不懂他,却强迫自己在理解他。

     我张开嘴,一团白蓬蓬的呼吸在眼前散开,雪落在章言礼的脸颊上,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像他抬起黄毛的下巴一样。

    他认真地注视着我。

     我松开他的下巴:“我没有不喜欢他。

    ” 我默认了他给我的第二个选择:“我只是不知道两个男人还能在一起,对不起,我让你感到为难了。

    ” 回楼上时,我牵着章言礼的手,一前一后地上楼。

    正要进屋,却听见咪咪和邹乐乐在讲话。

     咪咪问邹乐乐:“你给章言礼表白了?” 邹乐乐嗯一声:“他拒绝了。

    ” 咪咪好奇地问:“那他怎么在蘑菇的面前装作要亲你?” 邹乐乐一边戴手套准备出门,一边和咪咪讲:“章言礼这个人就是个幼稚鬼,他只是想做小孩儿的救世主,充当冒牌的英雄,享受被小孩儿占有欲包裹的感觉罢了。

    ” 咪咪似乎不可置信:“他真这么幼稚?” “养小孩儿养久了,可不这样?”邹乐乐说,“他对人小孩儿好,希望人家小孩儿把他当哥宝。

    他弟弟章宝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死了,他可能把小孩儿当章宝了。

    章宝以前很黏他。

    ” 咪咪是在职业技术学校里,才认识的章言礼,因此对章言礼已经去世的弟弟章宝不是很清楚。

    章宝是章言礼的亲弟弟,六岁那年因为发烧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去世了。

    从此以后,章言礼一直是一个人在生活。

     邹乐乐说:“以前章宝还活着时,他更过分。

    他抱着章宝,问章宝让不让他和我亲嘴,章宝不乐意,章言礼就在章宝的脸上嘬嘬嘬,亲个没完。

    他特喜欢章宝亲近他,就跟现在喜欢蘑菇对他有占有欲一样。

    ” 章言礼和我在门外,他摸了摸鼻尖,尴尬地看着我:“不是这样的,你不要信。

    你不是章宝,哥没把你当宝宝看待。

    ” 我晃了晃牵着他的右手。

     他弯下腰来揉我的脑袋,我踮起脚,忍受着左腿脚腕传来的微微疼意,在他的左边脸颊上落下很轻的吻,说:“章言礼,你也是我的哥宝。

    ” 如果真的可以,我也希望可以占据他心里宝宝的称呼。

     这是很亲密的称呼。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占据。

     章言礼那天送了我一辆全新的自行车,他和黄毛开车送我去卖自行车的店里,带着我一块儿去挑。

    去的路上,我坐在章言礼的后座,黄毛骑车和他并排着。

    回来的路上,章言礼为了教我骑自行车,把摩托车留在了附近的百超汽修厂,黄毛一个人先回来了。

     我回到家后,先去洗了澡,因为没有带睡衣进去,我洗完澡后穿了脏衣服出来。

    章言礼坐在客厅,黄毛骑在他身上,两个人似乎要做一些什么。

     看见我后,黄毛从章言礼身上下来。

    章言礼依旧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投影仪还开着,正在播放《海上钢琴师》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