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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再也不要和章言礼分开了。

    一辈子赖上他好了。

     第二日,我决定去找李棉办理住院手续。

    李棉说,需要二次手术。

    苟全干脆请了一天假,开车帮我搬生活用品去医院。

     章言礼给我开了一间单人病房。

    章言礼对我的最低要求,就是我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行,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无论我是否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无论我用哪种感情爱他。

     章言礼不在乎。

     这是我自己揣测出来的,章言礼没有明确地对我说过。

     sari曾经请我吃饭,在吃饭过程中,她告诉我:“你哥他有一点偏执。

    或许是因为家庭原因,他对亲人很看重,但你们又不是亲人,在他心里,你随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他。

    这就导致他对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非常严重。

    ” sari说:“他对你的控制欲,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分离焦虑来形容了。

    ” 最初那两年,我十岁出头,在危房和他居住的那段时间,我偶尔会很害怕他。

    我想到姥爷对我说过的话,想到别人对他不好的评价,想到他总是昼伏夜出的习惯,以及他耳朵上的耳钉,手指上的黑色戒指,脖子上的黑色链子等。

     冬天家里最贵的一件衣服一定是我的新羽绒服,我的学费他总是提前攒好,我的每一碗方便面里都会卧有一枚鸡蛋,我每次在夜里醒来他都会抱着我。

    我一旦想姥爷,他无论多忙都会骑车带我回乡下给姥爷扫墓。

     他是在我体内摇晃的金色铃铛,把我寂寥无声的日子,都变得热闹。

     手术前一天。

    咪咪姐带着她的新男朋友来看我。

    她的新男友,我看着有一点眼熟。

    咪咪和我讲:“是鲁鲁,在你小时候,他还跟你一块儿吃过火锅呢。

    ” 我记得,是那个刚上大学,就丢下咪咪,和别人交往的鲁鲁。

     鲁鲁如今已经三十多岁,看上去有些沧桑。

    咪咪说,鲁鲁已经结过一次婚,最近才从京北回来,这回他回到海城,打算定下来了。

     鲁鲁见我盯着他打量,于是他低着头,跟咪咪说先出去了。

    咪咪坐在病床边,和我讲:“他结过一次婚,孩子和家产都留给女方了。

    他自己净身出户。

    我没问他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

    我也不年轻了,早些年该玩的都玩了,也是时候定下来。

    ” “真的合适吗?我怕的是,你并不喜欢现在的他,只是因为对过去的情谊有留恋,才和他在一起。

    ”我讲。

     咪咪抱住我,轻轻地拍我的肩膀:“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我都三十岁了,怎么会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再次伤害我,没这么容易。

    ” 我松了口气。

     章言礼给我办好手续后,推门进来。

    他和鲁鲁在门口打了声招呼。

     咪咪在我耳边说:“要对你哥好,别辜负他。

    他真的把能给你的,都给了。

    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你哥他心里有你,你一离他远一点,他就跟宝贝眼睛珠子掉了一样。

    ” 我点点头,说:“我会的。

    ” 章言礼问我会什么,咪咪朝我眨眼睛,我也朝她眨眨眼睛。

    我们有了属于彼此的秘密。

     章言礼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跟你咪咪姐有什么秘密?都不和我讲。

    ” 我和咪咪姐笑起来,病房里热闹得像是星星燃烧起来了一样。

     章言礼对我好,那我就要对他十倍百倍的好。

    我再也不要离开章言礼,章言礼说我是他的命,我怎么能够让章言礼丢了性命呢? 第一次手术的术后结果还算理想。

    李棉拉着章言礼到走廊上,唬他,说最坏的结果是截肢。

    这话吓得章言礼没日没夜地守着我,事后李棉才发现玩笑开大了。

     他忙给章言礼解释,说我的第一次手术在术后没有并发症,不用太担心。

     我辞掉了许氏的工作,开始做无业游民。

    我拿着ipad,在网上搜索----“瘸子可以做什么”、“有没有简单易入门的线上兼职”等。

     有一回,章言礼看见我浏览器的搜索结果,他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