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粟影噬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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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夜攥着青铜剪跪在麦冢前,刃口倒映的施粥人面容正被蠕动的麦疹覆盖。

    菌丝从指缝钻入剪柄裂缝,在锈迹下窥见血色的真相——当年那只递出陶碗的手,掌心纹路里蜷缩着初代劫主的胚胎。

     "师尊...粟熟了..." 姜禾晶化的剑骨突然开口,声纹震落麦梢的青铜雨。

    林夜抬头,见西亩尽头升起九十九座粟堆,每堆顶端都插着无舌尸傀的头颅。

    头颅七窍中钻出的不是菌丝,而是带穗的粟芒,芒尖凝结的露珠里沉浮着九百世婚契的残片。

     腐土突然翻涌,菌丝缠住林夜的双腿将他拽向地底。

    黑暗中浮现劫主的臼齿迷宫,齿缝间卡着晶化的米粒,每粒米都映出他不同世代的死状。

    当指尖触及最近的米粒时,粟壳突然炸裂,迸发的黏液在空中凝成苏怜雪的嫁衣——衣摆处垂落的不是流苏,而是无数生着瞳孔的粟穗。

     "师兄种下的因,该结果了..."嫁衣中伸出佛手,掌心纹路裂开粟状豁口。

    林夜的青铜剪自主飞旋,刃口劈开的却不是血肉,而是虚空中的《饲劫经》经文。

    破碎的文字渗入菌丝,在他视网膜上刻出新的谶语:"粟破瞳现,劫主归位"。

     东亩的粟堆突然暴长,穗芒刺穿云层。

    姜禾的剑骨在光芒中融化,菌丝凝成青铜网罩住林夜。

    当粟芒触及菌网的刹那,林夜的白骨右臂突然晶化,掌纹里浮现少年乞儿吞食粟粥的画面——那碗底沉淀的不是米渣,而是劫主褪下的齿垢。

     "粟即是劫..."林夜暴喝震碎晶化右臂,断肢处钻出的菌丝缠住最近的粟堆。

    穗芒突然倒卷,刺入他的左眼,瞳孔在剧痛中分裂成九重粟状复眼。

    每只复眼都映出恐怖景象:北亩的沃土裂开佛口,南垄的晨雾凝成青铜胃囊,而破庙废墟下正伸出缠满粟根的胎手。

     姜禾的残存剑骨突然刺入林夜后心,菌丝顺着脊椎涌入他的脑髓。

    剧痛中,九百世记忆如粟雨倾泻——第七世他将婚契锁链系在粟田,第三百世用劫主齿垢喂养秧苗...最清晰的画面里,少年乞儿捧着的陶碗突然翻转,碗底刻着的喉纹正渗出青铜黏液。

     粟田上空降下粘稠的粟雨,每滴雨水都在地面蚀出人脸状的坑洞。

    林夜的复眼突然暴射出青铜光束,洞穿正在隆起的胎手。

    胎手指缝间坠落的不是血珠,而是晶化的粟种,种皮下蜷缩着苏怜雪被撕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