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苗女从军

关灯
    苗女从军 “二狗,带上我!”阿花一声凄苦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声叹息,带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孙班长,带上嫂子吧!” 此时凤凰城廓还在雾里发灰时,古之月正蹲在溪涧边用竹筒舀水。

     刀刃在砺石上发出"沙沙"声,他的棉军装下摆结着冰碴子。

     就在这时,河对岸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望去。

     只见那边有几个初来乍到的新兵正围拢在一起,对着阿花推推搡搡。

     阿花紧紧地护着怀中捆扎得整整齐齐的草药包,一脸惊恐与无助。

     在人群之中,可以隐约看到孙二狗下士的肩章时隐时现。

     只听其中一个新兵操着浓重的江西口音,带着哭腔喊道: “阿花必须要跟我们一起走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狠狠地踹在了裆部。

     古之月定睛一看,发现动手之人竟是辎重连那个出了名的老烟枪。

     此时,他嘴里还鼓鼓囊囊地塞着半块已经发霉的锅盔呢。

     就在场面愈发混乱之际,一声怒吼如炸雷般响起: “哪个龟儿子敢再提带女眷上路的事,老子直接用汉阳造一枪崩了他!” 原来是孙总队长来了。

     这位满脸严肃的中将踏着薄薄的冰层大步走来,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仿佛是大地在颤抖一般。

     而随着他的靠近,那些原本喧闹不休的士兵们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

     古之月敏锐地察觉到,孙总队长腰间那原本应该插着勃朗宁手枪的枪套此刻竟然是空的。

     很显然,这是孙总队长故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在这群新兵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严, 让他们知道违反军纪将会面临怎样严重的后果。

     阿花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紧紧握着那把从棉袄里抽出来的剪刀,锋利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颈处。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要么带我走!要么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阿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此时人们才注意到,阿花脚下那双原本精美的绣花鞋早已磨损不堪,鞋面破烂处甚至能看到里面露出的棉絮。

     她的裤管也沾满了昨晚翻山越岭时沾上的泥浆,脏兮兮的,与她此刻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一旁的孙二狗见状,顿时慌了神,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刺骨的冰面上。

     由于跪得太急太重,他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冰层上,瞬间鲜血渗出,染红了一小片雪地。

     “总队座啊,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孙二狗一边苦苦哀求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扩大,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站在不远处的古之月面沉似水,他默默地伸手摸了摸怀中那块精致的怀表,心中暗自叹息。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爆发的第七次冲突了。

     自从三天前孙二狗在凤凰的苗寨迎娶了这位苗寨姑娘后,整个队伍就再也没有安宁过一天。

     古之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他用力地搓了搓双手,往掌心呵了几口热气,试图让自己冻僵的手指恢复一些知觉。

     接着,他用带着浓重苏北腔调的口音说道: “总队座啊,兄弟们现在可真是苦不堪言呐!大家的裤腰都快要勒不住啦!” 说罢,他毫不顾忌形象地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露出那排骨一般分明的胸膛。

     “您瞧瞧我这身上的膘,简直比凤凰城里头的老母猪还要瘦几圈呢! 再这样下去,咱们这支队伍怕是要撑不住咯!” 古之月的这番话犹如一滴热油猛地溅入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中, 瞬间引爆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三十几个新兵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吵嚷声、抱怨声响成一片。

     有的人挥舞着拳头,有的人跺着脚,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古之月目光快速扫过人群,仔细清点着人数,心中默默计算着,发现其中有七个人正是他昨晚派遣出去煽风点火的手下。

     就在这时,辎重连那个平日里就以烟不离手而闻名的老烟枪,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扯开自己的裤腰带, 只见那破旧不堪、补丁摞补丁的内裤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总对座啊!” 老烟枪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满, “俺这条裤子都穿了整整一年半啦!这裤裆破得都快能当筛子使咯!” 一边说着,他还特意用手指向那几乎快要烂成布条的裤裆处。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总队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仿佛也因为愤怒而微微跳动着, 与此同时,他迅速将手中紧握的勃朗宁手枪攥得更紧了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拔枪发作的时候,却见他的食指只是轻轻地扣动了一下扳机,然后又缓缓松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这位孙总队长并不是一个冲动行事之人,而是一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优秀指挥官。

     “古排长!” 孙总队长猛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古之月,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三天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会严格遵守军纪,怎么如今反倒带头闹起事来了?” 面对孙总队长的质问,古之月却是一脸淡定从容, 他不慌不忙地伸出双手,慢条斯理地系上胸前那颗刚刚被解开的纽扣。

     等到扣子全部系好之后,古之月才抬起头来,迎上孙总队长那凌厉的目光,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总队座,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上几个月前咱们在长沙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说完这句话后,他并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机会,紧接着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当时长沙城一片废墟,兄弟们饿得只能靠啃树皮充饥, 就在那样艰难困苦的情况下,您曾经亲口说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这样一句话。

    ” 说到这里时,古之月刻意加重了“活人”这两个字的读音,并同时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花。

     只见此时阿花手中握着的那把剪刀正一点一点地往下压低,锋利的刀刃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正当局面陷入僵持之际,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

     待到靠近一些,大家才看清骑在马上的正是二团那位威风凛凛的刘团长。

     这位海州军营出身的上校老远就喊: "总队座,你要真崩了人,老子的骑兵连可不会给你收尸!" 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个挂着马刀的弟兄,马鞍上横七竖八捆着苗寨送来的物资。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已经稳定之时,第三次反转却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只见阿花猛地将手中那锋利无比的剪刀调转方向,直直地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

     刹那间,殷红的血珠如断线珍珠般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滑落,触目惊心。

     “俺不能再拖累大家了……只要能让二狗好好活下去……” 阿花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还未等她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孙二狗便如闪电一般飞身扑上前去,试图夺下那把足以致命的剪刀。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尽管成功阻止了阿花的自残行为, 但他的左掌却被锐利的刀刃划出一道足足三寸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一直紧握着枪、瞄准着阿花的孙总队长见状, 紧绷的神经似乎略微放松了一些,原本高高抬起的枪口也终于慢慢地垂落了下来。

     古之月趁机赶紧说道: “总队座啊,阿花不仅认得路,还精通采药呢, 咱们兄弟们身上那些恼人的冻疮可全都得仰仗她医治呀。

    ” 说罢,他高高举起那只正在不断渗出血液的手掌,继续补充道: “您瞧瞧我这伤口,若是放在荒郊野外,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