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唐尧居母丧 后羿缴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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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回 唐尧居母丧 后羿缴大风 且说陶唐侯自从遣羿南征之后,不到几日,庆都忽然生病了。

    陶唐侯衣不解带的服侍,真是一刻不离。

    有一日,医生来诊治,说道:“此地逼近大陆泽,地势低下,湿气太重,最好迁居高处,既可以避去潮湿,又可以得新鲜空气,于病体较为有益。

    ”陶唐侯听了当然遵从,急急预备,将庆都移到一座山上去居祝但是病仍不好,而且愈见沉重,急得没法,只能斋戒沐浴,去祈祷山川。

     那尧山东北有一座山,上有神祠,据土人说极其灵验。

    当下陶唐侯秉着一片诚心,徒步上山祈祷。

    可是他身虽在此,心中却时时悬念着垂危之母亲,所以走上去的时候,不时的回转头来望望,望什么呢?就是望他母亲居住的地方。

    走下山来时,亦是如此,这亦可见陶唐侯的纯孝了。

    所以后人就将这座山取名叫望都山,以纪念陶唐侯的孝行。

    但是庆都的病始终医治不好,过了两月,竟呜呼了。

    陶唐侯居丧尽礼,自不消说。

    五月之后,就在唐邑东面择土安葬。

     那时讣告到亳都,帝挚虽在病中,但是因庶母的关系,祭奠赙赠,却也极其尽礼,便是四方诸侯亲自来送葬者也不少。

     陶唐侯居丧亮阴,照例不言,一切政治概由务成子摄理。

    那时羿杀巴蛇及请讨凿齿的表文,都是务成子批发的。

     一日,务成子正在处置政事之时,忽然取出一面朱布做成的小幡,上面图画着日、月、星、辰之文,吩咐属官,叫他照这式样放大五倍,去做一百二十面,定期十日,须要如数完毕。

     百官看了都莫名其妙,只能照样如数去做。

    过了十日,一百二十面朱幡一齐做成,只见东方诸侯的使者都纷纷来告难,说道:“占据海滨的大风现在逐渐西来了。

    他所到的地方,房屋树木为之摧残,人民牲畜为之压毙,江湖之中,波浪滔天,交通断绝,田亩之中,茎枝毁折,秋收无望。

    近更纠合各地莠民,有据城池占土地之情势,敝国等无法抵御,为此特来恳请陶唐侯迅发雄兵,立予援助,不胜感激之至。

    ”说罢,都再拜稽首。

     务成子道:“敝国君正在衰絰之中,未能与诸位相见,殊为抱歉。

    但是对于此妖之为患,早有所闻,所以那破除他的器具亦预备好了。

    ” 说着,就叫人将那造的朱幡取一百面来,按次分给各国使者,说道:“大风所恃的无非是他的风力。

    现在可将此幡于正月元日子时,在每邑每村的东北方竖立起来,以重兵守之,不要给他砍倒,他的风就失其效力,那就容易抵敌了。

    ”各使者接到朱幡,口中虽竭力称谢,但是心中都不免疑惑,暗想区区一幡,何济于事呢,仍向务成子恳求出兵。

    务成子道:“敝国老将司衡羿出师南征,现在听说凿齿已经伏诛,不日即须凯旋,到那时立刻就叫他来吧。

    ”各使者听了,方才欢欣鼓舞,持了朱幡,拜谢而去。

     过了几日,司衡羿果然班师回来了,务成子代表陶唐侯率领百官迎接到朝堂之上,设宴慰劳。

    饮过三巡,务成子就向羿说道:“老将连年勤劳,今日才得归来,但是还要请你辛苦一趟,你愿意去吗?”羿道:“果然于国于民有利益,某决不敢辞劳。

    请问老先生,还要叫某到哪里去?”务成子就将东方各国请求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说:“这事亦非老将前往不可,而且就要去的,某已答应他们了。

    ”羿道:“大风的名字甚熟,但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老先生必知其详。

    ”务成子道:“这个人亦是个得道之士,生平专门喜欢研究风学,所以他的名字就叫作大风。

    后来被上界的风伯收录了,他就在天上得了一个位置,和箕伯、巽二、飓母、孟婆、封姨等共事。

    但是他却是个不安分之徒,被风伯查知,将他斥革,从此他就流落在下界,却仍旧僭称风伯。

    当少昙、颛顼、帝喾三个圣人相继在位之时,主德清明,四海康乄,所以他不敢为患。

    现在帝挚荒淫无道,三凶朋比为奸,四海鼎沸,万民咨嗟,他就此趁机而起,这就是他的历史了。

    ”羿道:“那个风力,有方法可破吗?” 务成子道:“有方法可破,前日某已制成了一百二十面大朱幡,给各国使者拿去一百面,还有二十面,请老将带去,竖起来,就可以使他的风失其效力。

    但是只能限于朱幡的范围以内,不能及于朱幡的范围以外,假使出了幡的范围以外,那就不中用了。

    老将去攻打起来,最好择要害之地,于二月二十一日子时,将各朱幡一齐竖起,然后设法诱他入于幡的范围以内,风力无所施展,不怕他不成擒了。

    ”羿道:“他既然做过上界的神仙,当然有变化隐遁的法术,就使他失败,要想擒获他恐怕难呢。

    ”务成子道:“老将虑得可谓周密了。

    某还有一物,可以奉赠,以助老将之成功。

    ” 说着,就叫从人到寓所中将一个红匣子去拿来,从人领命而去。

    这里众人又随便谈谈,逢蒙问务成子道:“某听说:‘大块噫气,其名为风。

    ’风这项东西,不过是阴阳之气流动而成的,哪里是有神道在其中主持呢?”务成子道:“风的起来有一定的时候,有一定的方向,又有一定的地方,这就是有神道主持的证据。

    不然,风这项东西,并非动物,绝无知识,何以能如此呢?譬如至治之世,风不鸣条,人君政治颂平,则祥风至。

    而乱离之世,往往巨风为灾,这是什么理由呢?神道的主持,就是主持在这种地方。

    ”逢蒙道:“风这项东西,蓬蓬然起于北海,蓬蓬然人于南海,折大木,飞大屋,它的势力非常之猛烈,神道能够指挥它,真是奇怪不可思议了。

    ” 务成子道:“这个并没有什么奇怪,不必是神道,就是各种动物亦做得到的。

    山里的猛虎,长啸一声,谷风就跟着而至,所以古人有一句话,叫作‘风从虎’,岂不是动物亦能够号召风吗?岳山有一种兽,叫作山狎,它走出来则天下大风,这又是一种了。

    江里的江豚,浮到水面上来一吹,风亦应时而生,这种多着呢。

    小小动物尚且能如此,何况神道!”逢蒙道:“照这样说来,我们人类不能够如此,倒反不如动物了?” 务成子道:“我们人类何尝不能够如此。

    从前有一个寡妇,事姑至孝,后来姑的女儿贪她母亲之财,谋杀了母亲,倒反冤枉是寡妇谋杀的。

    寡妇受了这个冤枉,无可申诉,不觉悲愤填膺,仰天大呼,顷刻之间大风骤起,天地昏黑,将君主的宫殿都吹坏了,君主才明白她的冤枉,岂不是人类亦能够致风吗! 但是这件事还可说是偶然的,或者说是神明之祐助,并非她自己要致风。

    还有一件,古时一个大将,和敌人交战,要想用火攻,但恨无东南风,恐怕纵起火来,风势不顺,倒反烧了自己。

     后来另有一个人,会得借风,先在山下筑起一座三层的台,台上插二十八宿星旗,按着六十四卦的方法,用一百一十人侍立左右,每日祈求,三上三下,后来东南风果然大起,这岂不是人类能够致风之证据吗?还有蚩尤氏能够征风召雨,尤其是大家所知道的。

    即如某前日分给各国的朱幡,能够止风,亦是人类能力之一种。

    ” 弃在旁问道:“老先生刚才所说的风伯、箕伯、巽二、飓母、孟婆、封姨等,当然都是司风之神了,但是他们的历史如何?还请老先生讲给我们听听。

    ”务成子道:“风伯名叫飞廉,是个神禽,其身如鹿,其头如雀,有角而蛇尾,浑身豹文,是司风的专官。

    箕伯是二十八宿中之箕星,照五行推起来,箕是东方木宿,风是中央土气,木克土,土为妻,所以箕是风之夫,风是箕之妻,夫从妻之所好,所以箕星最喜欢风。

    但是箕星在二十八宿中自有专职,所以他的对于风,不过旁及,并非专司,平时不甚去管理,只有月亮走到他星宿里的时候,他就要起风了。

    至于巽二,是主持风信最紧要的职员,因为八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