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大禹被困于相柳 相柳见诛于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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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率,拦住西方一面。

     井、鬼、柳、星、张、翼、轸七位,请澄增停君统率,拦住北方一面。

    妖物如果逃来,务请协力阻住,勿使逸出。

    云华夫人帐下七将,请随某前往挑战可也。

    ”众帝众星依了号令,各去分布。

     只有黄魔、大翳二人禀道:“某等兵器已失,未能临阵。

    ”寿逸阜道:“这又何难。

    ”随即举手向日中一招,说道:“拿两柄锤一把刀来。

    ”转瞬之间,只见一只三足乌自日中飞翔而来,其色纯赤,大如鹏雕,口中衔着一刀双锤。

    寿逸阜就叫:“二将接了拿去用吧。

    ”二人一看,比较从前自己所用的要好到百倍,不禁大喜,慌忙拜谢。

    三足乌自飞回日中而去。

     寿逸阜领了七员天将来到空中,拿出七面小圆镜来,其色面面不同。

    寿逸阜将一面红色镜递与童律,一面橙色镜递与乌木田,一面黄色镜递与庚辰,一面绿色镜递与大翳,一面青色镜递与狂章,一面蓝色镜递与黄魔,一面紫色镜递与繇余。

    嘱咐道:“你们各将这镜在胸前,只有你们看见它,它不能看见你们了。

    我先赶它到山谷空旷之地去,你们再动手。

    免得它重大的身躯扰乱起来,涂炭生灵。

    ”说罢,从怀中又取出一块通明的圆物,往西北方一照,只见一道光芒直射下去,好不厉害。

     原来这就是日中取火的阳燧了。

     且说那相柳自从在白于山退回之后,心想:“文命有这项异宝乱我目光,使我跑了一个空,实在可恶!我且待夜间再去,乘其不备,好歹总要拿他几百个人来吃吃。

    ”到得夜间,耸起身躯一望,知道文命等已退到壶口山去,它不敢轻离巢穴,也就不来追赶。

    仍旧和孔壬商量怎样东侵扩充势力的方法。

     一日,忽然连叫不好,向孔壬道:“文命这小儿,真有本领。

    领到帮手来了,我恐怕敌不住,不如趁早逃吧。

    ”孔壬听了,大惊失色,忙问道:“怎样?怎样?”相柳道:“此时不必说了,各自逃生吧。

    我自己保不住,哪能管你呢?我念昔日君臣之情,不来吃你就是,请你走吧。

    ”说着,昂起九个大头,把身躯旋转来,打一个长围,将附近豢养的人民,和那一班平日为虎作伥的一班凶人,一齐绞死,大约有几百个,把他们的血肉吸食饱了,然后耸起身躯,直向西北方窜去。

    其行如风,顷刻之间,已不知所在。

    经过的地方,草木房屋尽皆摧倒。

     孔壬此时几乎被它带翻,急急的跑到家中,宁神一想:“从前所恃的,就是这个相柳。

    如今相柳逃了,文命之兵想必不日就来,此处何能立足?不如趁早走吧。

    但是走到哪里去呢?”仔细—想:“不如往北方为是。

    南方的驩兜、三苗,虽则与他平日有交情,但是知道他们到底靠不靠得住?况且是我熟游之地,难保不为人识破。

    北方荒凉,人迹罕到,而且我另有一个窟穴做在那边。

    到那边去躲躲,或者可以苟全性命。

    ”想到此际,主意决定,便收拾了些较贵重的行李,其余物件,不能多带。

    一则恐怕耽搁时候,二则深恐路上不便,为人注目。

    可怜平日搜刮百姓好不辛苦,一旦抛却,前功尽弃,心中如何不悲伤!但是孔壬是极有心计的人,到此以性命为重,故毅然舍去,携带了妻妾子女等和两个心腹仆人,径往北方而奔。

     哪知这时孔壬的一个长子忽然不愿意起来。

    他说往北方走不如往南方走的好。

    父子两个争闹了许久。

    这孔壬的长子本来是个极坏的坏人,前在共工任上,作奸枉法,无所不为。

    对于孔壬亦非常忤逆。

    这次他心中逆料孔壬罪大,政府之兵一到,性命必不能免。

    深恐怕将来办起罪来,他与孔壬同在一起,抄查家产。

    他所掊克而来的,都为政府抄去,大受孔壬之累,所以决计不愿和孔壬同行。

    孔壬无法,只得由他自己拿了他的货财向南而去。

     不言孔壬父子分道各自逃生。

    且说相柳自从向西北方直窜之后,窜了五六百里,暂且休息,以为可以逃出他们范围了,再耸起身躯往后一看,连叫不好不好,掉转身躯,向西再窜。

     窜到一地,只见七员神将拦住去路,当中站着一位帝君,原来是浩郁将,统率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在此,大叫:“相柳逆妖,快快受死,看我们的军器。

    ”与庚辰等所用的军器大不相同的了。

    相柳料想不能抵敌,掉转身躯径窜北方。

     只见迎头一位帝君带了七员神将,拦住去路,大叫:“相柳逆妖休走,看我们的兵器。

    ”原来澄增停统率了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在此,相柳料不能敌,再窜东方。

    哪知圆常无帝君,已统率了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在此等候多时,一见相柳窜到,即忙用军器迎头痛击,相柳不敢抵,忙向南窜。

    那南方的丹灵峙帝君,统率了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早已等着,大叫道:“相柳逆妖,今日死期到了,还不速死!”说罢,兵刃齐加,相柳没法,只得再向西窜。

     迎面遇着奎、娄两宿一刀一枪,头部早已受伤。

    忽然空中一道阳光,其势如火,直射到相柳身上。

    相柳痛如刀割,不禁再向北方窜去。

    适遇井、鬼两宿拦住,相柳想逃出重围,拼死冲突,哪知一不小心,一个大头,已被井宿砍落。

    夹缝里又来了翼星,手起一刀,又将大头砍下一个。

    相柳痛不可忍,加以阳光一道紧紧跟着,逼得来将长大的身躯,蟠拢又伸开,伸开又蟠拢,纽来纽去,宛转呼号,苦于无地缝可钻。

    有时竖起它的大尾,向地上乱击,左右几百里之内,被它击得来都成深潭。

     但是它的冲突力量,亦似渐渐消失。

     忽而一道红光向相柳头边闪过。

    相柳大叫一声,身子顿狂得愈厉害,原来九个大头之中,又少一个了。

    忽而又是一道紫光闪过,九个大头又少了一个。

    接连黄光、青光、蓝光、橙光、绿光纷纷闪过,九个大头,一齐砍落,原来就是七员天将动手了。

    然而那相柳真是厉害,还不就死。

    它的身躯,狂颠乱绞,滚来滚去,禁不得太阳真火炙灼于上,七员天将、二十八宿的军器,乱斩乱戮,渐渐的动弹不得。

    又过了些时,才完全死。

     寿逸阜在空中,大袖一扬,说道:“大事已毕,收队吧。

    ”说着,先将阳燧收起,回到白于山。

    那浩郁将、丹灵峙、圆常无、澄增停四位帝君和二十八宿、七员天将,亦陆续转来。

     七员天将向寿逸阜缴了七色镜,云华夫人领了文命向五位帝君及二十八宿道谢。

    大家都谦逊道:“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寿逸阜向文命道:“逆妖虽除,但是那块地方已糟蹋得不堪。

     崇伯收拾善后,恐怕要多费时日及心力呢!”说罢,与丹灵峙等起身告辞,二十八宿亦随侍起身纷纷而去。

    云华夫人与文命略谈一会,也去了。

     文命率领众人径向斩妖的地方前进。

    走不多里,但闻腥气阵阵,中间更夹杂血腥气,臭腐气,实在难受,个个呕吐,连文命也吐了。

    众人到此,颇有迟延不肯前进之意。

    文命道:“这个不可。

    相柳新死,秽气尚少,趁此前往收拾,尚不甚难。

     假使日子久了,全体腐烂起来,难保不腥闻于国,腥闻于天,到那时避到什么地方去?况且这种气息熏蒸传染,容易酿成疫疠,很可怕的,尤其应该赶快收拾。

    我们做人应该有牺牲救人的精神,这点困难就要退避,还要做什么事呢?” 横革道:“我们不是怕死。

    这种气息闻着了,实在比死都难过。

    人人呕吐,饭都吃不下,还能做事吗?请崇伯再想善策为是。

    ”文命听了,知道他们亦确有为难,正在踌躇,庚辰上前道:“某有一策。

    相柳的尸身臭腐得这样快,因为它腹脂膏被太阳真火逼得太烈的原故。

    崇伯刚才所说的几层,的确可怕,现在为免除灾诊起见,为便于我们进行工作起见,只有请崇伯召请霜神、雪神等前来商量。

    只要一阵大霜大雪大冰冻,尸首暂时凝固不腐,一切困难都可以解决了。

    ” 文命听了,极以为然,于是立刻作法。

    向空喝道:“霜神雪神何在?”倏忽之间,只见空中降下一个少年女子,一个介胄武夫,齐向文命行礼道:“霜神青女,雪神滕六谒见。

    未知崇伯见召,有何命令?”文命就将要使相柳之尸暂时冰冻的意思说了。

     滕六道:“小神职司降雪。

    但与云师有连带关系,必先有云才能降雪,请崇伯召了云师来,共同商量。

    ”文命道是,又作法喝道:“云师何在?”霎时间空中一道祥云,降下了一个道者,羽衣星帽,向文命稽首道:“云师屏翳谒见。

    ”文命就将要想下雪冰冻之事和他商量。

    屏翳道:“可以,可以。

    小神与滕六,会合了风神巽二,雨师冯修一起进行吧,好在小神在风雨雷霆各部中,都有兼差,一切都由小神去接洽吧了。

    ”说罢,与滕六告辞而去。

    霜神青女见无所事,也告辞去了。

     这日下午,众人停止不进,预备寒衣,静待风雪。

    然而众人之中,因感受秽气呕吐委顿者很多,实际上亦的确不能前进了。

    到得薄暮,只听得呼呼风响,天气骤寒,那腥秽之气反更加厉害。

    原来是西北大风正从那面将秽气送了过来。

    过了些时方才渐渐减少。

    觉得天气更寒,重棉不温。

    仰望天空,彤云如墨,堆布满天,雪花飘飘,如飞絮乱舞,但是堆积不多,腥秽之气顿然绝灭。

    众人大喜。

     次日,文命率了众人踏雪冲寒而行。

    越前进,雪愈大,亦积得愈厚,寒气亦愈甚。

    到了相柳尸身相近,雪高一丈有余,尸身刚刚掩盖住,可见那身躯之大了。

    但是附近土地被相柳所蹂躏,忽而高起,忽而低下。

    高者数丈,低者亦数丈,崎岖之至,加以大雪堆积,行路更难。

    文命叫大众拣高地暂且住下,等雪融后再商处置之法。

    少顷,风定,雪止,云开,一轮红日照来,那积雪顿时渐渐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