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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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边刘千岭掐着时寡妇的喉咙,一手抽打着人,又急急办事。

    时寡妇被掐的眼白翻上,手扒在桌沿不断拍打。

    那花鬓枯乱,血泪混杂,指甲断秃。

     “你且看看!”刘千岭扒着人衣衫,“他都死了有些日子了,你还当自己能逃得掉?你竟敢跑!” 颊面被抽打的青紫,时寡妇喉中艰涩,濒死般的哽咽,她一遍遍嘶叫道:“你们都不得好死、啊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刘千岭捏着她的手腕,“我倒想看看怎么个不得好死!” 时寡妇挣扎哭喊,她望着那门,声声含血,“时、时御!御儿!救、救救娘!”她头磕桌沿,抽噎哭求道:“救……” 刘千岭猛拽住她的发,骂道:“闭嘴!叫人听了去,你活不成,那小畜生也活不成!” 时寡妇泪竭干涸,她陡然嘶声大喊道:“刘千岭!我做鬼也放不得你!” 直到夜深风嚎时,刘千岭才作罢。

    他将时寡妇丢一边,只理了衣衫。

    人在昏暗里一站,还是人模狗样的读书人。

     “雁啼。

    ”他此时换了文质彬彬的样,却只道:“我与你再说一次。

    时亭舟他压着的事儿,如今可尽在我手上,别的不说,只道如今这太子正受圣恩,那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主。

    此事若人知晓,纵然时亭舟已死,只怕也会被人扒出来鞭挞。

    你当自己与时御逃得过去?”他自袖中抽出那薄薄的纸对时寡妇晃了晃,又收置进了胸前。

    他道:“我知你恨不得大家一同去死,但你要知道,时亭舟都能被人扒出来,你那流掉的小畜生岂能除外?活着的儿子你且保不住,这死了的你也要让人戳脊骨。

    这可不是当娘该办得事。

    ” 时寡妇躺在地上,眸望屋顶,在黑暗里看不见光亮。

    她本流尽了泪,闻声扯了唇角,又湿了鬓。

    人却笑起来,笑声疯癫。

     她边笑边哑声:“你还我儿……你且等着……刘千岭……刘万……” “我大哥不是东西。

    ”刘千岭猝了一口,又将时寡妇拽起来,阴狠道:“你若再敢容他胡来,我先饶不得你!” 他披上厚外衫,推了门。

    外边空无一人,夜还沉,风雪大。

    刘千岭压了头上的绒帽,匆匆瞥了眼另一屋,没见着时御,便趁着夜往回赶。

     他独驾了辆马车,车奔出村口时别了块石头,整个车厢哐当晃动。

    他低骂了几声,也没回头掀帘查看,只管赶路。

     殊不知那后头蹲了个人,蜷在车厢角落里,听着他的骂声,将磨得尖锐的石刀用布条缠敷在了手掌。

     刘千岭赶回清水乡时天还未亮,他驱马入了自家院,本想归屋睡觉。

    谁知那马不知怎地,一直嘶鸣挣着笼头,喂草料也不食。

     刘千岭安抚不住,解了车套,将马拉去地窖边。

    地窖里还屯了些菜,往常马不食料,他都给喂些菜叶。

     刘千岭蹲在地窖边拽拉开窖口,探头下望了望。

     底下漆黑,能模糊地看见土阶上结了冰,不好下。

    这会儿又没有烛火,刘千岭忧心滑倒,便缩了头,想去叫人。

     谁知人正做着起身的动作,后腰上被人猛力一推。

     刘千岭声音还没出口,人就直直摔滚下去。

    这地窖深,他慌乱扒住了土阶,可这冰滑得要命,人还没急求救,就紧接着滚撞下去。

    他一头撞在最底下的屯菜板上,一只胳膊滚砸的脱臼,一条腿似也折了。

    他哀声滚了几圈,想要爬起身。

     有人顺着阶跳下来,轻声站到了他身后。

     刘千岭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摸着屯板撑爬着身,想要站起来。

    然而膝弯倏地被人用力踹了一脚,他扑通的被踹跪了一条腿。

     紧跟着,搁在屯板边的腌菜坛传来挪动的声音。

    那坛底磨着石土,不紧不慢的拖向他。

     刘千岭贴着屯板,颤声道:“是谁?!”他翻身靠着屯板,手在身前胡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