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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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厨房里时,听着院里风呼呼的吹,刮动枝丫乱抖,甚至断了几枝。

    院里边他白日扫得干净,可以听见枝丫刮着地面撞在柱上的声音。

     水也渐渐起了翻滚声。

     水声、风声、刮动声混杂,时御听着听着,却皱了眉。

     他还听见了其他声,不是风,是脚底踩在雪上的声音。

    只响了那么一瞬,踩在篱笆院墙的边上,稳稳地陷下去,又快速收了回去。

     这会儿谁来拜访? 时御不动声色,跨步到门边,眸从门缝见望了出去。

     篱笆门前没人。

     时御并不着急,他在这种时候往往异常耐心。

    他脚下移动,目光就从这一头,缓缓滑到了另一边。

    篱笆院低,桃树撑枝出去,低坠下一片漆黑遮挡。

     风雪也起了点作用,让时御看不真切。

     但他肯定那里站了个人。

     锅里的水滚声大起来,时御没动。

    对方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他看见那漆黑中一晃而过的袍角。

     钟攸突地打了个喷嚏,他挡着鼻尖又差点再打一个的时候,时御就回来了。

    他坐床上回头道:“怎待了那么久。

    ” 时御笑了笑,道:“水烧得久。

    ” 过来将蜡烛吹了,上了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钟攸逐渐沉了意识,睡着了。

    时御握了他的手,没闭眼。

     脑海中反复着那一闪而过的褐色袍角,直觉敏锐的察出来者不善。

     他摩挲在钟攸的手背,侧躺的身形将钟攸挡在自己的阴影里,像是黑暗中守卫匍匐的兽。

     次日时御给钟攸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不过他没直接往石墙院去,而是转头往东山那条路上走。

     时候还早。

     时御走得不快,他像是在仔细寻找什么。

    顺着田,没多久就看见了脚印。

    但是很混杂,牲畜和村人的都有。

     时御蹲下身,指尖刮过才下的细绒雪,指腹着脚印边沿转了一圈。

     但凡深过指节的,不是牲畜就是村人。

    因为这会儿还往东山去的人只有一种,是冬日上山捡柴人。

    牲畜多是牛或骡,村人脚重,则是因为扛柴,会陷得深。

     但若只松踩了薄薄一层,那就是来路不小。

     蒙辰带着时御七年,除了身手,还将自己混迹在北阳军中的所有都倾囊相授。

    他们蒙馆接一切生意,指不定会碰着打劫的亡命之徒。

    要说从来没有着过道丢过货是不可能,但每一次都追得回来。

    这种边陲侦查兵的手段,时御最熟悉。

     细雪积不实,普通人踩下去必定会陷印。

    只有功夫厉害的才能称得了一声“踏雪无痕”。

    因为提气速行往往是极快撤离的最好选择,但这个境地又非人人能行,故而常常只余下薄薄一层,遇着大雪,只需片刻就能遮盖消失。

     时御顺着脚印,却绕了圈。

    他心知这是昨晚对方也察觉他的缘故,但要论在雪地里追查,天底下谁比得过常年与大苑滚雪窝的北阳军? 时御找到了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