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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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颊染双晕,眉眼含春,一个依旧倚着谢知方,青葱玉指拂过丝弦,奏出一段如泣如诉、缠绵悱恻的曲调,轻舒歌喉,唱了首《尉迟杯》。

     其词曰:“宠佳丽。

    算九衢红粉皆难比。

    天然嫩脸修蛾,不假施朱描翠。

    盈盈秋水。

    恣雅态、欲语先娇媚。

    每相逢、月夕花朝,自有怜才深意。

     绸缪凤枕鸳被。

    深深处、琼枝玉树相倚。

    困极欢余,芙蓉帐暖,别是恼人情味。

    风流事、难逢双美。

    况已断、香云为盟誓。

    且相将、共乐平生,未肯轻分连理。

    ” 而另一个叫秋娘的,则款款而立,身姿婀娜,绕着谢知方与魏衡翩翩起舞,长裙飘曳,轻纱薄透,雪白肌肤自裙底若隐若现,舞到尾声,不胜酒力般的往魏衡的方向倒去,一对白乳呼之欲出,晃得人目眩神迷。

     她本是瞅准了魏衡的怀抱栽过去的,冷不防面如冠玉的公子往旁边移出半尺,藕臂磕在案上,摔得花容失色,娇声呼痛。

     魏衡如坐针毡,起身告辞:“谢公子,在下还要回书院帮先生校查学生们的课业,若无要事,这便先行告退了。

    ” “魏兄莫急。

    ”初次考验已然通过,谢知方笑着自身后取出个卷轴并一方锦盒,“既然魏兄有事,我这便有话直说了。

    我和姐姐客居于外祖家已有月余,舅舅和堂兄弟们都对我们颇为照顾,适逢三舅舅生辰,我想送些礼物表达谢意,却不知该送什么好。

    听大堂兄说,魏兄才高八斗,擅作诗词,我这人不学无术,只会画几幅花鸟班门弄斧,这便想求魏兄为我的画题几首诗,画龙点睛,为拙作添光溢彩。

    ” “这是一点小小的谢礼,还请魏兄不要嫌弃。

    ”他打开锦盒,里面满满一匣子雪花银,个个足斤足两,足有上百两之数,令旁边两个妓子看直了眼。

     魏衡展开卷轴细观,见六张宣纸上所绘的丹青洒脱疏狂,不拘一格,海棠芳蕊轻吐,牡丹重剪红云,仙鹤引吭高歌,白鹭青云直上,又有野虾潜游,怪石嶙峋,运笔颇见功底,便知谢知方所说的班门弄斧不过是自谦之词。

     他小心收起画作,轻笑道:“谢公子有托,在下莫敢推辞。

    只是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的。

    山长与我有再造之恩,实不相瞒,我这几日也在为祝寿之礼苦恼,现下机缘巧合,和谢公子说到一处,不如这礼便当做是我们两个一起送的,谢公子以为如何?” 不好色,也不贪财,处事又八面玲珑,在不堕气节的前提下,给足他面子,确实是位妙人。

     谢知方讶异地眨了眨眼,又推让了几回,见魏衡坚不肯受,这才作罢。

     魏衡并不多留,对温柔多情的歌妓更是不假辞色,拱手告辞。

     过不两日,魏衡登门拜访,将画作交还于谢知方,所赋诗作果然文采斐然,暗藏锦绣,字又写得行云流水,容与风流。

     谢知方暗暗赞叹,留对方喝了数盏茶,又不露痕迹地谈论了些经纶世务,见他并不是迂腐死板之辈,眼界开阔,谈吐不俗,心下越发满意。

     送走魏衡,他揣着卷轴进了许久未曾踏足的后院。

     谢知真带着丫鬟们采了晨间竹叶上的露水,取了块二十年陈的普洱茶饼,正坐在小几前亲手烹茶,抬头看见弟弟,含笑唤红鸾去小厨房取点心。

     她梳着垂云髻,上着绯色团花小袄,掐出细细的腰身,领口和袖口细细滚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下穿月白色金枝银叶棉绫裙,耳边坠下两串玉色流苏,月貌花容,巧笑嫣然。

     谢知方心里发虚,不敢多看,取下厚重的披风,在软垫子上落座,讨了盏热茶,牛饮一般灌进喉咙里,搓了搓手,问道:“姐姐近来可好?” 谢知真往他面前的青瓷莲花芯茶盏里又倒了杯茶,笑道:“一切都好,只是,你怎么总不来看我?” 她素来端方稳重,轻易不出深闺,性子又沉静,弟弟不来,便拘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时日久了,颇觉寂寞。

     闻言,谢知方心生愧疚,道:“我这些日子跟着表哥们去商行和书院里见了见世面,又结交了几个好友,一不留神冷落了姐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