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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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够,可还是不够, 七八岁的江舟在街道中央被人群与枪响吓坏了,哭着再跑要找妈妈,成了更加明显的活靶子,江湛喊着不要管他,可明明已经躲藏安全的女人却从摊位下跑出去,护住她了哭泣的江舟,然而迎来的,是来不及任何说任何话语的,直击心脏的第二枪。

     不足二十米的距离, 那一刻江湛入坠冰窟。

     他与父亲从不对盘,但有一点始终是一致的。

    那就是父亲可以再有一个儿子,他可以再有一个弟弟。

    那个孩子可以再取名叫江舟,或者江洲,江南,这些都无所谓,随顾曼曼开心就好,在他们眼里都没差别。

     可那个愚蠢的女人不懂这个道理,她从来不懂,她从来不听他们的。

     桃园的风渐冷,江湛站起来,夜色下,星光连同那晚的鲜血被一齐抖落在记忆的长路,他反握住季秋寒的手。

     “回去吧…,不是说去看看他么…。

    ” 江湛推开房门,卧室里亮着一盏小夜灯,光线调的很弱,堪堪只能洒到半个卧室。

     半室照亮多年前,单薄的男孩胸前缠好几圈绷带,他刚出院不久,小心地敲响大哥的房门。

    “…哥,大姐被外公接走了,好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江湛对这个比他小了十岁的弟弟一直没什么印象,更谈不上亲昵,那时江家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他担起,他的睡眠障碍也因为母亲的离世和父亲突然的倒下而愈发严重,看见男孩的伤口,更是懒的掩饰眼中的烦躁与厌恶。

     那之后的几天,他就干脆连人带物的将这个弟弟打包扔去了英国。

    他想,他会如母亲所说,他会护着他平安长大,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甚至给他从来不属于江家的自由与童年,只要… 他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少年趴在床上,因为魏微打过镇痛针的缘故而睡着了,薄绸被单搭在身上,露出半个上身。

     深裂凹凸的鞭痕密布,伤口的血多已凝结成痂,藤条抽进皮肉的伤口,呈现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沟”,其余地方更是都被肿胀起的淤血填满,被单遮下的地方还有一半,整个背都找不出一丝好皮肉。

     江湛轻手轻脚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这场远远超出预期的责打,早在第一下落下的时候就不受控制的脱离了初衷,这些年他把江舟扔的远远的,不就是怕出现这样的结果么? 没有任何缘由的,江舟成了他发泄十年前那场怒火的借口与延续。

     江湛安静的坐着,卧室里只有输液管里点滴滴答滴答的细小声音,他等着最后一瓶液体快见底的时候,才开口出声。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 床上的少年一直紧闭的眼皮动了动,好似是不得不睁开,只好浅浅垂下盯住了地毯一角。

     下午的责打彻底把他打狠了打怕了,他从来摸不清楚大哥的心思。

     江湛没说什么,他走近,床上少年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反射地往床里瑟躲了一下。

     江湛皱眉,道:“怕我?” 江舟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

     江湛看着这个不知不觉间已经抽枝发芽为与他眉眼相似的少年,他最终停下脚步,离床还有一步。

     “上次在电话里,我听大姐说你想要一块手表,” 江湛说着,抬手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表摘下来,他拇指摩挲过湛蓝色的表盘,弯腰放在少年的床头。

     “喜欢的话就戴这块吧,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