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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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的润滑下开始崩塌,近乎一公里高的超级海啸袭来,它拍在富士山上溅起的水花化为世界上最凶猛的降雨。

    地面开裂,海水进入地壳中和岩浆混合,水蒸气剧烈爆炸,那座建在沙子上的摩天大厦摇摇欲坠。

    日本眼看就要沉没了但最终出人意料地幸存下来了。

    ” “为什么”昂热下意识地追问。

     “对咯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人问为什么嘛这样讲故事的人才会有成就感”庞贝眉飞色舞,“因为震源其实在一座古城中,在剧烈的震动中那座古城从日本国土上剥离出去了,被前所未有的狂潮拖向深海,最终沉降在接近日本海沟的海床上。

    在重力的作用下古城沿着陡坡缓缓滑向海沟深处,最终到达了世界上几乎最深的地方。

    它被海水隔绝了足足一万年,直到迪里雅斯特号从高处降下,人类再次发现了它。

    ” “那条巨龙也死在了自己引发的灾难中” “对,高天原就是它的埋骨地。

    但那样伟大的龙王是不会真正死去的,它只是进入了沉睡,直到一万年后,破冰船从天而降,船舱中满载新鲜的胎血,龙王吸吮着胎血复活。

    迪里雅斯特号在极渊深处见证了那场世界上最隆重的血祭,却没有找到受 =分节阅读6= 祭者,如果光是祭品就得用到一枚古龙胚胎,那么受祭者该是什么级别的东西” 昂热的眉峰难以察觉地跳了一下。

     “也许王这个字都不够级别来描绘那位尊贵的受祭者,我们应该称它为神。

    ”庞贝缓缓地说,“兄弟,跟镇压蛇岐八家的叛乱相比,更紧迫的事是杀神想想看,那是醒来就要毁灭世界的东西,它比大地与山之王、青铜与火之王都更加凶残,在它死去的一万年里也没有高僧为它念经祈福化解它的戾气,它对世界的仇恨只能更深要是我被杀死个一万年,我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他妈的毁灭世界啊”庞贝激动起来,兄弟你要抓紧时间否则我们就要永远地跟樱花、清酒、和牛、鱼生还有百依百顺的大和抚子说再见啦,因为这个世界上可能从此就没有日本啦” “对上这种级别的东西,不是抓紧时间不抓紧时间的问题,而是它真的杀得掉么” “龙王在复活之初不会立刻觉醒,这是杀死它的最好时机。

    否则等它变成灭世级别的玩意儿,我们就只有去请求美国政府用洲际核弹把日本连同它一起灭掉了。

    最后让你看看灾难的模拟效果吧,如果那位浩劫之神苏醒”庞贝打开最后一个文件,“第一波灾难从熊本的阿苏山开始,那是一座仍然活着的大型火山,它流出的岩浆覆盖方圆几百平方公里的地面,接着喷发的是日本火山中的皇帝富士山,同时震波冲击阪神圈,城市一座接一座地陷入液态土壤中,大滑坡中沿海陆块剥离。

    第二波是十字形的震波带贯穿四国和北海道,地壳深处的岩浆河上涌。

    第三波是一公里高的狂潮冲击陆地。

    这是最致命的一波,海水和岩浆混合,爆炸会把整个国家都掀翻。

    再然后撒哟娜拉,日本。

    ” 演示中的一秒钟相当于现实中的一个小时,几十秒钟过去,屏幕上的本州岛和九州岛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中央高地和相对稳定的北海道突出海面,超级海啸已经抵达了中国的黄海。

     “一天时间,日本沉没。

    ”庞贝盖棺定论。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应该去跟弗罗斯特商量。

    ”昂热盯着庞贝的眼睛。

     “这种大事上我能信任那个神经病弟弟吗我宁愿相信专业人士,说起屠龙你就是专业人士。

    日本沉了不要紧,我那宝贝儿子还在日本呢。

    ” “其实有个坏消息,根据诺玛的计算,他们从海底生还的几率很低低到我不愿说,你也不想听的地步。

    ” “我知道,生还率不超过1嘛。

    让1见鬼去吧如果这么容易死掉的话,还能称作庞贝的儿子么”庞贝一字一顿。

     看着这个忽然间气宇轩昂起来的男人,昂热惊觉自己从不曾真正了解庞贝。

    从心底里说昂热看不起庞贝,执意复仇的暴徒怎么会看得起花花公子他们能维持关系到如今,全靠庞贝的各种贱、各种谄媚、各种不要脸。

    可此时此刻坐在对面的男人岂止不是废物,简直英明神武。

    从一开始昂热就错估了庞贝的来意,他不是来问昂热索取情报,而是要送这份情报给昂热。

    这十年里学院和加图索家多少大事等着他的意见,可他都逃得远远的,这一次终于忍不住亲自登场大概确实在乎那个感情不太好的儿子吧 “恺撤的人生应该跟他父亲一样,足迹遍布七大洲四大洋,女朋友也遍布七大洲四大洋在没有达成那个伟大的目标之前,我们加图索家的男人是不会死的”庞贝横眉怒目义正词严。

     昂热对他的评价刚刚上升,此刻又残酷地打压下去。

    庞贝就是这种人,以来正经不了十分钟,即使有一天他死了,加图索家上下排着队把白玫瑰扔在他的棺材上,躺在棺材里的庞贝也不会神情肃穆吧他大概会掀开棺盖坐起来跟每个悼念他的漂亮女人行贴面礼,这才是庞贝加图索的风格。

     “总之帮我把儿子救回来就好,家族那边我帮你搞定。

    ”庞贝轻快地下楼,像匹活泼的小公马走了几步他才想起自己还拖着裙摆般的降落伞,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在伞绳上绊倒,咕噜噜地滚下楼去 昂热重又坐在天窗下,喝着庞贝临走前为他斟的最后一杯红茶。

    夕阳就要落山了,天井里满是斑驳的阴影,昂热的脸上明暗交错,松鼠们三三两两地趴在书架上望着他,不敢靠近。

    它们也意识到这里的主人忽然变了,不再是那个散发着书香气的和蔼老者了,变得威严凝重。

     楼梯上传来懒惰的脚步声。

     “这骚货也登场了,看起来真是有大麻烦了。

    ”副校长慢悠悠地上楼,提着半瓶白兰地,牛仔衬衣敞着怀。

     “为什么不跟他打个招呼”昂热说,“我不信庞贝没有觉察到你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