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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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指地耸动,“女朋友啊?” 闻歆容蹙起眉羞恼地撇过脸去。

     祝余只朝他笑了笑,没答话。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了,周韬慌慌张张跑上楼去,闻歆容冷着脸,“你以后中午不用等我了,我和同学去吃。

    ” “好。

    ” 整场谈话,祝余除了最开始对她笑了一下,其余总共只对她说了这个好字。

     闻歆容看着他端直的背影,满心愤慨,更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祝余往楼上走,楼梯间的地板刚被打扫卫生的拖过,有股湿润的腥气。

    一直走到三楼,三楼尽头有段废弃的天桥,一直说拆,拖拖拉拉现在还留着,因为没摄像头又隐蔽,反倒成了几个择校生的吸烟常据地。

     又有人聚在那抽烟,为首那个是他们班李邵东,两指夹着烟,和旁边几个人骂骂咧咧说些粗话。

     他倚着生锈的铁栏杆中最粗的那根立柱,他对这根柱子有强烈的领地意识,像在这撒过尿的狗,别人一靠近他就要嘶吼狂吠把人扔开,祝余两次目睹过他因为这根柱子打人。

     好像察觉到他的视线,李邵东抬起头阴嗖嗖地剜了他一眼,是一个闭嘴的警告。

     祝余自顾自走了。

     他其实不想当这个班长。

     只因为报道那天选座在中间组第一个,军训期间班主任就近吩咐他做了不少事,结果正式上课后就稀里糊涂委任他做了班长。

    他从没当过班长,主动跟班主任卸职被好声好气地劝“试试嘛,锻炼一下”,捧了个烫手山芋还推诿不得。

     班长成天忙得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的会一堆堆地开,年级组动不动就在广播里叫班长,一去就是半节晚自习,开学一个月他的学习节奏都很乱,过于冗重繁杂的课业和班级杂务让他昏头转向。

     他是抱了一雪前耻的心思进鹿鸣的,整个暑假都在预习高中知识,结果第一次月考就遭遇滑铁卢,直接落到班上三十三名,年级四百开外,就算整个年级有一千多人,这仍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

     他进来的时候,是全班第一名,年级五十三,没进最好的“辜申班”,辜申是学校创始人的名字,据说是个晚清大儒。

     从人生的宏观来看,一次月考的失败实在小得不足为提,可真正经历起来却挫败得一塌糊涂。

    他看到名次的那一刻犹如当头棒喝,整个人从头僵到脚,脑子空了好一会儿才走回到座位。

     他感觉自己直直从云端栽下来,跌得头破血流,面上看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常,甚至还笑着和同桌说了几句。

     晚上坐在书桌前强迫自己把各科试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很多题都错得匪夷所思,竟然还填错了答题卡。

    他从来不是个粗心的人,相反他天生心思就过于缜密,尤其在考试上。

     他想起失利的中考,无论是考试时高烧,还是考试前发生的那件事,或多或少给他留下了些不怎么美妙的阴影。

     可只有61分的化学,这是不可抵赖的,确实一知半解。

     他们化学老师姓方,是个相当漂亮秀美的男人,这两个词用在男性身上似乎不太妥当,可祝余觉得用在化学老师身上却再合适不过了。

     他上课节奏很好,谈吐清晰,穿着也清俊,在整个年级人气都非常高,一下课就被问问题的女孩子围得水泄不通,祝余基本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他初中从来没觉得化学难,无非就是背化学方程式再记实验,怎么到了高中突然就学不会了呢? 他妈很急,生怕他初高中没过渡好就这么一落千丈,一次月考就让她上火得嘴里生泡了。

     不止成绩,他做了班长就无形和其他人处在对立面了,大家对新环境还不熟悉,不管干什么都先提防着他,人际关系也束手束脚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