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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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十安在窗前把孩子晃个不停,张茂看了就心烦。

    他靠在靠垫上,眯着眼睛问:“几点了?” “哦,桃太郎,爸爸问我们几点了?”蒋十安噘着嘴对着儿子做鬼脸,一边抬头看了眼房间角落的珐琅摆钟,说,“三点了都,睡的像头猪。

    ” 他抱着孩子走过来,张茂这才看清楚他身上还兜这块布似的东西,刚好把孩子和一条胳膊像包扎骨折的人似的拢在一块。

    他不知道这叫什么,他因为厌恶,从来不去管这些东西。

    蒋十安怀里的玩意儿正好朝着他转过头来,张茂狼狈地瞥过头,这孩子的五官他不敢看,恰巧如同蒋十安期望的那样他有着蒋十安的轮廓,鼻子高挺狭窄,嘴唇平而薄,眼眶却像张茂,长长的眼裂,双眼皮薄薄的,一只宽一点一只窄一点。

    他毫无防备地看过这孩子两眼,那融合着他和蒋十安长相的脑袋令他后背发凉。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提醒着这家伙是他被强奸生下的。

     他从床上掀被子下来,越过蒋十安往浴室走去洗脸。

     蒋十安抱着孩子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在窗边酝酿了许久如何逗张茂和儿子说上一句话也被他吞回肚子里。

    他有点沮丧,不过低头,儿子一双亮亮的眼睛正懵懂地盯着他,手塞进嘴里啃,蒋十安就收掉不快乐的表情。

    他抱着儿子往浴室走,看到张茂撅着屁股,圆润的臀部轮廓从薄薄的居家裤里头撑出性感的轮廓,他就又开心起来了。

    他总是这么容易满足。

     “看,爸爸洗脸呢,”蒋十安把孩子托起来,使他在浴室巨大的镜子里倒影,张茂一抬头就能看见,“哎!老吃手,跟你说可不能吃手,手都吃光了!”他刚把孩子弄起来,就发现他口水直流地啃着自己的指头,一个一个吃的特仔细,跟品尝什么美食似的。

    蒋十安头疼地把孩子的手从嘴里扯出来,桃太郎的脸立刻就皱巴起来了,憋着嘴就呜呜地哭。

     “哎!你这孩子,哭什么!”蒋十安赶紧抱着他摇晃,他这儿子什么都很好,长得也白净好看,不像别人的孩子丑的很,就是脾气太大。

    一个不顺心就要大哭大吼,在婴儿床上憋红脸使劲儿地翻,抱着那个他妈妈买的什么黑色设计师婴儿服,跟个海参似的。

    这海参声音还特大,要不是自己儿子,他早都捂住他的大嘴。

     不过闹过这么几次,蒋十安就驾轻就熟了,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奶嘴塞进桃太郎嘴里:“吃吧你!天天嚎!”也不知道奶嘴上有什么魔力,桃太郎一含上,就不哭了,咕叽咕叽地吃,脸蛋上还挂着泪珠。

     看着挺可怜,蒋十安把他兜回身上,拿出一条棉巾给他轻轻擦了擦。

    蒋十安在他屁股上轻轻拍,在屋子里踱步,等张茂从浴室出来,想再努力一次给张茂引荐他们的儿子。

     “他们”的儿子,蒋十安一在心里默念这个词儿,就觉得一切张茂对他的冷漠他都能甘之如饴,啥都能忍耐。

    他晃着孩子,站在浴室外头看张茂用毛巾擦脸,心想,他再恨我,不也还是把孩子给生了吗。

    蒋十安不由得得意起来,斜眼瞧到书房里头的书本,才想到上来要跟张茂说什么。

     张茂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蒋十安刚把孩子往他前头举了举,他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往后躲。

    蒋十安压抑着心头的难受,把孩子往怀里塞了塞,堆出笑脸说:“我跟你说个事儿。

    ” 张茂站在两步远的地方轻轻点头。

     “我又跟学校延迟了一学期晚入学。

    ”他的手指头在儿子的胎发上绕着圈,说。

     “嗯。

    ”张茂点头。

     原本他们是应该去年秋季入学,但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张茂必须今年的秋季才入学。

    他当然不想这么晚,可是他还在住院时,蒋十安的父亲就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两人都要延迟一年入学。

    张茂不清楚他用的是什么理由,大概是生病之类的吧。

    蒋十安还要再延迟半年他觉得很惊讶,张茂打量着他,他站在地板上还是一副得意的讨厌样子,和从前一模一样,唯有怀里蠕动着的斜挎包袱昭示着他和别人的不同。

     有这么爱孩子吗,别不是装的吧。

     张茂恶毒地想。

     他嫉妒这个孩子的一切。

     他嫉妒他从还在子宫里的时候就被好多个人期待着,他嫉妒他生出来就有最好的衣服穿最贵的奶粉喝甚至尿片都是最好的,他嫉妒他出生后他的父亲如此毫无保留地爱他。

     他更嫉妒,他是个正常人。

     他是个很普通的正常人,没有多余的子宫和逼,没有乱转的眼珠子,也没有沉闷的性格。

    他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喜欢哭,晚上要吃几次奶,白天爱玩。

    他长得速度也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找不出任何一个值得夸赞的点。

    他唯独一点,认人很快,才四个月,他就能认出来蒋十安。

    张茂偶尔在楼梯拐角看,蒋十安不在,月嫂看护着孩子,他躺在小床上攥着拳头吃,眼睛往门外使劲儿瞧。

    蒋十安走进去之后,他就立刻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蒋十安,然后吐出拳头笑起来。

     他不怎么认识张茂,这就让张茂明白那些什么鬼文章里头说的,孩子一定认识母亲都是胡扯。

    他一点不觉得伤感,当然不,他反而觉得这样不错。

    反正他总是要走的,认得这么个男人做生母,不但没意义还很恶心。

     说到这点,张茂要感谢蒋十安,真心的感谢,蒋十安没有硬抓着他让孩子认他做母亲。

    如果他非要这么做,张茂也是无法反抗的,但他没有。

    他甚至在嘴里对着孩子告诉他,张茂是他的爸爸。

    几个月的孩子是听不懂这些的,那是当然,但这个行为还是稍微让张茂宽容了蒋十安一些。

     宽容自然表现在床事上。

     张茂生产完,休息了一个月多,蒋十安开始还憋着,最后一次检查他终于憋不住了,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做爱。

    医生一脸了然地说,现在可以了。

     那一晚,不,那一天整个下午到夜晚,张茂都是半死的。

     蒋十安憋了好几个月的欲望全部爆发出来的强度是他不能承受的,原本他就要每天都做爱,甚至很多时候要一天做两次,可想而知让这样的禽兽几个月不碰逼,再忽然解禁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开着车回家,路上还没开出去多远,蒋十安的手就伸进了张茂的两腿之间。

    他修长有力的手狠狠隔着裤子揉张茂的逼,性欲令他的额头青筋乱跳,他咬着嘴唇几乎要把自己咬出血,掐张茂的阴蒂。

    张茂在车座上根本无处躲藏,而且这样子弄太恐怖了,他拽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