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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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喜欢”远没有这样的力量,让一个女人执意要假装坚强,让一个男人愿意向某个女人这样地认输服软。

     沈文澜这一刻才终于落泪,她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痕,捧着李念琛的脸胡乱地吻着,“不好。

    ”她拥着的男人也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如果再来一次,谁也没有信心可以抽身而退了。

    沈文澜嗅着李念琛的味道,仿佛是想深深刻进脑海中供以想念一辈子一样,“你不用送我,如果别人问起,就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 沈文澜越是和李念琛的朋友家人接触,越是了解到自己和李念琛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异,所以也越是了解他的不舒心。

    他看不到他喜欢的球队的现场比赛,买不到合心意的牌子,不能适应所谓“家乡”的生活习惯,可是他不说,只因为不希望沈文澜受到压力。

    他的亲友同事都不敢相信他娶了沈文澜这样老婆,他尽可能不让人在她面前表露出来,怕的是她受不了……其实冯一帆没有说错,李念琛和沈文澜根本不是一路人。

     原本因为眷恋一丝温柔而苟安于为期两年的婚姻,两个人都有到时候就分手的默契,怎知道越来越往戏假情真的路子上去了,但就算是真要假戏真做,等到两年之后感觉淡去,还有什么能抵挡得了这莫大的差异呢?如今既然没有婚姻的束缚,就没有必要冒险走到泥足深陷的地步了,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不想因为日子太长太琐碎,到最后只能相看两厌。

     “不要太快去找别的男人,找了也不要让我知道,如果一定要让我知道,那就亲自来告诉我。

    ”李念琛深呼吸一记,把人锁在怀里,纹丝合缝,“不要找太矮的男人,你太高了;不要找好看的男人,你会累;不要找情史丰富的男人,你会多想;不要找工作太忙的男人,他会没时间对你好;不要找没有上进心的男人,他会没本事对你好;不要找差异太大的男人,他会不习惯你;不要找母亲太强势的男人,你再好也赢不了的;不要找说你不够好的男人,你是很好很好的;不要找一心就想传宗接代的男人,你根本不喜欢孩子……” 沈文澜打断他,“好。

    那等你找到了合适的人,记得千万不要来告诉我。

    ” 你说,世界上有比这更加和平的分手吗? 之后的一个星期,素来效率极高的李念琛果然把关于婚礼的所有事宜都解决完了,沈文澜只是接到了Amanda的一个电话,说李先生已经把所有事都已经办好,让她打电话支会沈小姐一声,末了还是忍不住说了点不该说的,“昨晚美国那边来电话,说李先生的爷爷心脏病突发,入院抢救了,所以他们全家都连夜飞回美国去了,今天听公司里的人说,老人好像情况很危急,所以李先生搞不好不会再回上海了……” 后来她说了什么,沈文澜已经不知道了。

     而夜机回到美国的李念琛则和家人一起一心扑在了爷爷的病情上,一个月之后,爷爷终于出院,为了照顾老人家的感受,李念琛正式回美国工作,过去的一段上海之行仿佛是一场旧梦,那个常想起的人,更像是一场艳遇,每每这样想,总会听到她没皮没脸的声音在耳边问“艳吗?” 家里所有人都闭口不提他之前的那场“婚姻”,美国这边的同事朋友都不知道他还有过这样一段人生插曲,所以沈文澜这个人就变得好不真实,像是个幻想出来的人物,只是被幻想得很是生动罢了。

    他的生活重新回到了过去三十几年的固定节奏,本该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才对的,可是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落寞呢?他想,他大概是想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这分手写的,如果走后妈路线必然很不错啊。

     不要跟我说大家补办一个手续不就完了嘛,目前来说,很多问题都解决不了好吧? ☆、梨膏糖(上) 相传魏征侍母至孝,母亲身患气喘病,服药时怕苦只喝一口,魏征百般劝慰也无法顺利让母亲服药。

    次日母亲想吃梨,却因年纪老迈不便咀嚼,魏征用梨和糖熬成梨汁得到了母亲的喜欢后,想到将药剂加入梨汁,魏征熬制时却太过疲惫,以致于梨汁熬过了火候,成了糖块,可味道很是香甜可口,老夫人很是喜欢,连服半月竟得以病愈,太医得知便以此方治病,称为梨膏糖。

     上海老城隍庙的梨膏糖为本帮,由清代起,至今日,也是历史悠久了。

    旧时卖唱梨膏糖更是成为一道风景,而如今的梨膏糖则研发了许多新品种,多达二三十种的口味里不乏加了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的,吃糖更兼保健,也算糖果中的一个异数了。

    然而沈文澜对这种糖非糖药非药的东西并不怎么喜欢,世情已经复杂多变,东西还是纯粹一些的好。

     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当初李念琛和沈文澜要派喜糖的时候,李勰就决定了要用这种最有地域特色的糖果,顺带给家里的孩子们说了梨膏糖的起源故事,沈文澜在一旁听着,对李家的印象又多了“孝义传家”这一条。

    说起孝义,眼下不少女孩的择偶标准中就有孝顺这一条,都说“百善孝为先”,有此品格的自然鲜有恶人,但若是遇上过分愚孝的,岂非作茧自缚? 当初沈文澜与李楚惠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李念琛两不相帮,她就曾向钱笑抱怨过这个男人的心思比起被海蓝之谜的创始人麦克斯贺伯博士带进棺材里的配方还要难以揣测,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照她看来,男人的心思才叫难猜得很哪。

     沈文澜销假上班的第一天,久未挤地铁导致功力大减,上班险些迟到,打卡之后却和早晨起晚了的钱笑狭路相逢,两个小女人得以大难不死,急冲冲赶到女厕解决问题去了。

    而写字楼里的女厕却正是流言蜚语的集中营,绯闻八卦的发祥地,一坐一起之间就足以叫乾坤倒转,日月变色。

     左边某一格里传出一个尖细的女声,“我就说嘛,高富帅怎么可能就从了那个千年备胎呢?他是持有米其林股份还是怎么的?切,所以说,我们做女人的什么都可以没有,自知之明是一定要有的,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就冲上去想要嫁豪门,简直是痴人说梦好吧?” 头上一格的则一听就是内向怯懦的人,连这种背后嚼舌根的活动都只能唯唯诺诺地附和,“是啊是啊,听说她今天回来上班了,我看她也不会再提结婚的事情了吧?” 右边一格里一个女声清清淡淡,反而一句切中要害,“这种事有什么好提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被人家甩了,这种事还拿出来说,不是自取其辱吗?”女人讨厌一个女人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何况她还是嫁豪门未遂,让人如何能看得起她沈文澜? 厕格的门列二连三地打开了,钱笑一脸嗔怒,“一帮三八没事情做,成天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变态的老姑婆心理!” 出来的几个OL里身着浅灰色千鸟格套装的那个正是一把尖细的嗓音,“哟,怎么啦?个别人以为套住个富二代就能算投第二次胎啦?结果呢?人家还不是幡然醒悟走人了,结婚?我看是发昏还差不多哦!那个男人悔婚就跟往她脸上抽了一耳光一样,我们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