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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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在跟自己讨论这个周末怎么过一样自然平常,二是因为她也没有说错什么。

     越来越会闹小脾气的李念琛放弃了用粉色和紫色逼疯沈文澜的计划,也不再无休无止地求婚了,可是心里有气总要找地方发泄吧,随着秋冬季节的来临,他终于找到了惹事的机会抢被子。

     不管住的地方如何,同居生活都有比单身时代有着更多的麻烦和摩擦,很多时候一个渐渐失了分寸的玩笑也会变成一场不小的战役,天天要被扯来扯去无数次的被子预计到自己的使用寿命正在缩短,便写下了上述的遗言。

     沈文澜对李念琛半夜无意识的时候也不忘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扯的行为恨得牙都在痒,以前不清楚,现在近看,仔细看,他也只不过是个男人,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女人,想想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费这番周折去找一个跟自己抢被子的人。

     话虽如此,逐渐克服人体正常条件反射,主动把脚伸过来捂她那两块冰的李念琛却让她怎么也怨不起来。

    人虽然是温血动物,可有时对于外界的温度也是很依赖的。

    或者说,爱情的浪漫是清晨四唇相缠,十足热辣;婚姻的浪漫是午夜四足相抵,三分温暖。

     李念琛求婚的热情随着气温的回落也慢慢淡去,他们就像是一对寻常吵闹的夫妇,虽然有其实而无其名。

    现如今许多都市男女若非受到长辈们的催促或急于生育,大都也不愿意结婚,就像是要保留住自己最后一点的自在和自由一样。

    而女人天性不做主动,男人天性不愿负责,大家都曾爱过想象中的对方,又经过时间冲刷洗涤,露出真实到狰狞的面目之后,彼此居然也都接受了,那与真正的婚姻又有何异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种找不痛快的事,男人终究是斗不过女人的。

     ☆、糖粥(上) 《珈人》杂志上刊登了文澜的最后一篇专稿,通篇列举了不少恐婚分子喜闻乐见的“正规理由” 笃笃笃,卖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吃侬个肉,还侬个壳…… 小时候念童谣,其实并不知道说的是怎样一件事,却因为朗朗上口就一直记了下来,现在回头再读,原来童谣和诗歌一样,心境不同,感悟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三斤的核桃可以吃出四斤的壳来?即使是专门供人把玩的文玩核桃也用不着如此夸张的形容吧?终于有一天,当我去围城里游览了一番,我才晓得三斤核桃四斤壳或者不是夸张,而是写实。

     婚姻当然有其魅力,连现实主义的大诗人也会写出“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这样的句子来,可是面对婚姻中无数的困难和考验,面对你不愿却不得不应酬的姻亲,面对柴米油盐、孩子升学带来的压力和争吵,面对激情退却的无奈和厌恶,曾经几许情深,又能情深几许? 如果可以,我是否能够不负责任地只取核桃肉而还你核桃壳?真情真爱虽不假,但枷锁重重而前路漫漫,岁月长如悲怨之河,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 文澜的封笔之作也不过如此,却有不少挤在相亲路上的人为之侧目。

    之前网络社区的几个帖子渐渐被人遗忘,而不少号称文澜专栏的忠实读者也纷纷跳出来为她正名呐喊,大概不如乐声灵动也不如画作醒目的文字作品也是一种只有在作者隐退或身故之后才会变得可爱的东西吧。

     之前沈文澜曾经埋怨李念琛戴着婚戒回来是杀死她名声的最后一刀,他仔仔细细读过了爆料帖上的事,中肯地评价道:“这个故事其实还蛮香艳的。

    ” 两个人香艳了几次之后,某天李念琛突然问起,“之前一起吃过饭的你的那个姓王的同事跟你还有来往吗?” 他这样问了,自然是把他认为该做的都做尽了,沈文澜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多问,只是一派寻常地回答:“没有了。

    ” 可有些人,有些事,你不去过问,人家偏偏要撞上来。

     沈文澜如约找到了短信上说的咖啡馆,小王在里头静静地坐着,和记忆里那个有些尖锐但却无害的女孩丝毫无异。

    不知道李念琛究竟做了些什么的沈文澜突然有些无措,她不是圣母,但也不是活在贞节牌坊下的女人,何况时过境迁,她一早就放下了。

     看到沈文澜在自己对面局促地坐下了,王静几近怨毒地控诉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有手段!冯总都结了婚还要替你出头!呵,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你这种万人坑啊?!” 是了,因为冯一帆,爆料帖里神风俊朗的总经理。

    是了,李念琛看出来了,于是告诉了惹出事的“男祸”,既然你喜欢那个男人到了这种地步,那便用这最利的刀来割你最嫩的肉吧。

    一份工作丢了也就丢了,一份痴恋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走神的沈文澜显然再度惹恼了王静,前专栏作家坐着,不言不语,身上的穿戴件件都价值不菲,在王静看来则件件都是罪证,“哼,”她极其轻蔑地用鄙夷的神色看着如今凤凰腾达的旧同事,“你现在不能靠写文章赚钱了吧?身上的这些恐怕都是男人送的吧?都有些什么人啊?你现在找的那个是不是特别热衷于搞破鞋啊?” 言语刻薄如沈文澜对这种通俗易懂的辱骂不予理睬,更不想由自己出言反击,她走神想到自己从前写过的那些文章,做过的那些嘲讽,此刻只觉得天道循环,口业也是要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受这样的侮辱,大概是实在好奇,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才招致这样的结局吧,她这样想着,同时也在考虑是不是能抽空去买一杯咖啡。